第59节
许听晚当时就在观众席坐着等林觅,事后大惊小怪说,台上陈栀夕除了有点摆脸,居然没整出幺蛾子,看来真是改过?自新重新投胎了。
…
到演出那天,林觅坐在后台编头发,边低头给邬北发消息。
【到了吗?】
邬北:【路上堵车】
邬北:【晚一点到】
林觅:【不会赶不及吧,发个?定位我看看】
邬北发来一个?地址。
林觅看了下?,在二环高?速的位置,整条道标红,恐怕是堵得水泄不通了。
林觅:【还有不到半小时开演,应该赶不到了吧】
邬北:【能赶到,放心交给我就行】
林觅:【鼓上安电扇】
邬北:【?】
林觅:【——吹牛皮】
林觅:【一个?歇后语】
估计在对面笑了几秒。
邬北回复:【你只?用演你的,我会在台下?看你表演】
林觅眼皮跳了下?,那条高?速道预估疏通时间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再加上过?来大剧院的一个?小时路程,运气好的话能看见?后半场。
她的确没抱太大希望。
“在和邬神聊天?”姚芝芝忽然从?背后探过?来问。
林觅肩膀一震,手指连忙滑出微信界面,侧眸:“你怎么?进来后台了?”
姚芝芝眼底流露惊艳,那夸张的妆面搭配女孩五官丝毫不显得突兀,有种国风妖娆的质感。
唐式短黛眉,一条黑点连线截断烟绿色眼影,银白色的鳞片点缀在眼皮中间,眼线像蛇一样盘旋缠绕在眼尾。
眼尾带着锐利的刀锋,可以随时收敛,但又拥有攻击力和杀伤力,天然蛇女气场。
素颜清纯,浓妆邪魅。
林觅当系花是她百分百服气的。
姚芝芝说:“我跟着他们?进来的。”
说着,她往后抬下?巴。
林觅顺着望去,时柠和杨柚可正有说有笑走来,估计是有些话剧演员的家?人吵着嚷着要?进,工作人员索性懒得管了。
杨柚可看了一圈:“那谁没来啊?”
林觅说:“他开车上二环那条道来的,现在堵着呢。”
“啊那条道疏通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忽然看到林觅的脸,杨柚可抬手捂唇,“你这个?妆太美了吧。”
杨柚可是个?很吝啬夸别人的性子,毒舌比好话多,能得到她的夸赞,代表这妆确实成功。
林觅说谢谢。
屋外忽然一阵熙熙攘攘的响动,忙完手头事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跑去看热闹,昂首倒吸一口凉气。
林觅后边的造型师拍拍她肩:“发型做好了哈。”
说完也迫不及待小跑去凑热闹。
须臾,门口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嗓子。
“卧槽!哪个?大佬把?直升机开来剧院了?!”
第四十四次失控
林觅眨了下眼?, 直白的预感牵引她起身走到门口,抬起头颈。
亮银色的机身在暮光下闪烁,巨大的机翼极速旋转, 轰隆隆带动着强劲的风,像只巨鹰悬停在草坪上方?。
机舱门打开, 邬北摘下飞行护目镜,外套被风吹得鼓起,底盘扬起的灰尘让他五官轮廓都显得有些虚幻。
直升机缓缓着陆, 机器运转的嘈杂声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围观群众纷杂的议论声。
“谁啊这么大排场?”
“泞大的风云人物邬神?啊, 校里校外的人都?晓得,是你见识少了吧。”
“林觅男朋友这是多牛, 直升机都?搬过来了。”
太阳西沉,男生长?腿跨出机舱,踏着黑夜即将到来前?的朦胧, 向西漂移的云层倏然?分?离, 照在他眉骨之下,光束明晰。
等林觅从惊愕中回神?,他已经到她对面了。
看戏的人群自觉让开一条窄道,黑压压的人墙屹立两端, 遮得林觅视线昏暗。
那人的嗓音从尽头荡来, 勾着笑意, 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微哑, 低低缠绕, 撩拨得人耳尖发?麻。
“这不是来了么, ”身前?的空间蓦然?缩小,邬北插兜俯低肩背, “——小青蛇。”
林觅懵然?:“唔?”
眼?神?一晃,角色的妖艳气息瞬间柔下来,仿若一只初入人间的小蛇,懒洋洋的动物感?从骨头内散出来,四肢百骸盘旋着新奇。
没等她反应,邬北无声笑了下,贴着她耳说:“今天的扮相像只小妖精,瞧得我都?硬了。”
林觅愣了一下。
就觉邬北在身边笑得肩膀微抖,没事人般悠悠直起身,说他在座位席等她的表演。
直升机静静停在草坪砖上,机翼停转。
邬北前?脚走?了会儿,有人才凑过来说:“你男朋友居然?开直升机过来给你捧场,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咦你脸怎么红了?”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
林觅不知何时低下了颈,眼?睫轻颤了颤,脑子里回荡着男生在耳边毫不避讳的dirtytalk。
即便能?保证那音量不会被人听见,她抬手搓了搓耳廓发?痒的小块肉,仿佛上面还留有他嘴唇的余温。
教授目光落在林觅身上两秒,拍了拍手:“热闹都?看完了吧,回去候场。”
一窝蜂里无人敢忤逆她的意思,说散就散,演员按出场次序站在后台与舞美衔接的走?廊上等候。
陈栀夕从头到尾坐在化妆镜前?没动过,听见教授说准备开场,她才慢吞吞腾起身过去,白纱在脚边轻轻摇摆。
舞台纱幕升起,雾气弥漫而上。
佛乐响起。
饰演法海的话剧演员说着台词,面向观众站立,进?行金山寺方?丈加冕仪式。
那男生是表演系的大二生,当初以专业分?第一的成绩考进?泞大,在学校小有名。
一上场就有观众席的小迷妹发?出尖叫,很快被巡逻的工作人员制止。
林觅与男生下幕有一段亲密对手戏,直接将整部剧的立意推入高潮。记得排练那会儿,邬北时不时过来探班,舞台上男生心惊胆战地与林觅保持距离,结果被教授骂了好几次。
反观邬北敞腿坐在观众席上一脸闲散的笑,也不知道心里头是真不介意还是别的意思。
林觅知道那表情意味着什么。
深夜将尽,黎明将至的时候,屋内总是充斥着云雨的气息,她两边腿肚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纵情耳语,无拘无束,在两人的世界里放浪形骸。
耳边的咳嗽声将林觅思绪带回位。
她撩起眼?皮:“过会儿就轮到我们了,喝点水吧。”
陈栀夕指尖收进?掌里,讥讽地笑:“林觅,你这人是不是就没有一点缺点?”
林觅一下没意会她这话意思,淡淡的眼?神?短暂落在陈栀夕脸上,而后挪开。
有人给陈栀夕送来一杯水,她只捧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儿:“我从没见邬北对哪个女友这么上心过,你们同吃同住还顺顺畅畅谈了半年多,他脾气不怎么好,你怎么做到的?”
这话不知陈栀夕憋了多久,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温和的妆容稍微弱化了些语气中的咄咄逼人。
经这么一提,林觅倒是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