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秦姝没回,林觅也不着急,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她打开b站播了一个半小?时,后来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开车到宝娱楼下。
保密协议集中在顶楼一间无窗的办公室内签署,工作人员也是之前剧组内部?人士,展开合同一一标注签名点,不能与外界包括亲朋好友等透露任何?秦姝和郑云彬曾参与过《痴遥传》录制的事情,并口述违约赔偿后果?。
“以上,宝娱传媒感谢您的配合。”
办公室内不能出现第三人,林觅签完出来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压抑感稍微消散。
电梯口排队下楼的人数庞大,林觅站在队伍后等了几波电梯。
快到她时,有工作人员从后面挤过来问:“请问是林老师吗?”
林觅思绪一顿:“是我?。”
工作人员松口气:“裴先生让我?问你需不需要乘坐私人电梯下楼。”
心想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林觅无语:“麻烦帮我?回绝一下吧,而且你看马上就到我?了。”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模样:“这……”
原本跳动?数字的电梯屏到“1”,倏地全黑,随之而来的“已故障”三字跃然其上。
林觅僵硬转头?,另外几个电梯的队伍可以排到明年去。
想着下午还有广播剧的录制工作,她妥协说:“你带我?去吧。”
私人电梯一般只有公司高层能够使用?,安置在指纹解锁的一扇防盗门后,一共有两台。
进去后,林觅看见男人今日份的梅子色西装穿搭,再一联想到那间药店幕后的老板,眉心起褶,越发觉得此?人不靠谱。
她抱臂佯装惊讶:“你这又是贿赂公司里的谁了,指纹都能录进内部?系统里。”
裴斯宇笑笑的:“我?能贿赂谁,这家公司可没我?股份,妹妹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空间不大约莫十平米,林觅站在离他还剩一段距离的地方:“这不是觉得最近见太频繁了,烦得很。”
裴斯宇挑眉,不可置否。
林觅定?定?看着他:“微信收到没?”
裴斯宇:“收到什么?”
“药店三十四块钱的转账。”
裴斯宇卷长?眼尾:“哦想起来了,原来这周店里第一笔生意是你支持的,真是裴哥哥的好妹妹。”
林觅脚跟默默挪远,纳闷之前怎么没发觉这男的脑回路有点变态。
电梯叮一声响起。
同一时间,两人距离迅速被扯近,林觅看着男人红润的唇瓣在视野中无限放大。
她唇上一冰。
近处是男人轻阖的纤长?眼睫,视线拉长?,她正对着靠里那台电梯。
双排门开,只见高挑的男人一身纯黑正装缓缓走出电梯,鼻骨高耸,目光寡淡。
当那双透着寡情的眼眸转向正在相吻的两人身上时,有些?东西在里头?无声无息塌裂。
邬北在原地站定?。
林觅瞳孔倏地放大,用?尽全力伸手?去推身前男人。
裴斯宇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得多,胸膛纹丝不动?,他细细碾磨她的唇瓣,却不深入。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唇形微微弯曲上扬,透着愉悦。
“你是想死。”简单利落的音节从邬北唇缝溢出。
他边走过来,骨感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解着西装纽扣,随意撂在地上,再将衬衫袖口往上翻折。
脸上没有一丝要开玩笑的意思。
第七十次失控
林觅随着裴斯宇松手的动作退后。此时的裴斯宇插兜站立, 悠然?望着转身跑到邬北身畔的女人,黑眸里蕴着温柔无限。他脸上不见半点畏缩,唇肉红润, 眸光明?亮,像性转版的裂口女, 看到心心念念珍爱之物,笼罩着一层吊诡的愉悦,比从前更甚。
那一刻, 邬北所有的好心情随着这个画面消失殆尽。
目光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般,发了狠地往裴斯宇脸上挥了一拳。
裴斯宇没?有躲闪, 头?向另一侧偏,定?住片刻。仿若失去了人类的痛感, 颧骨破损渗出血液,他反倒笑了出来。
“诶,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亲一下我前女友你就要打我?”
裴斯宇头?颈归位, 左右抻了抻,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相撞声?。
林觅看他这样,略微恍惚。
片刻,身侧男人的声?音打断她?神思。他说:“老子想打你关她?屁事。”
林觅赶紧抓住他欲起的手腕, 眼神制止。
邬北微仰起头?, 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 眼底又恢复一贯平静, 好似刚差点失去理智的不是他。
逼仄的十平米, 白炽灯和?防盗钢质门, 营造出一种隔膜感的幽静。
裴斯宇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梅子色的廓形西装宽大, 领口空荡荡的,倒显得他莫名脆弱起来。
林觅印象里,裴斯宇一年来两次林府,春节和?暑假。他属于典型的有钱人家纨绔子弟,是非分明?不顾,路边哪怕遇着个不顺眼的野狗也要上手揍。
整天在外面胡玩练就了一身古铜色皮肤与紧实的腱子肉,和?如今这般模样大相径庭。
林觅仔细端详男人透亮的红唇,鬼使神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话如惊雷击打到男人的敏感神经,他重抬起的眼底有了情绪,变得咄咄逼人,那份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斯宇淡淡说:“妹妹,你知不知道随意拿别人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很?不礼貌?”
林觅微怔,没?有反驳。
裴斯宇突然?失笑,指着嘴唇:“你说这个?”
林觅说:“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有兰蔻的化学味道。”
印象深刻不无原因。高三最后的暑假,白娉带林觅去万象城的专柜买化妆品,有一支兰蔻的口红色号很?适合女孩,她?却问老妈这个香精味不会是买到假的了吧。白娉笑说这是兰蔻口红的特色。
而这种情况之下,只有一种办法?最能证明?清白。
林觅低头?,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裴斯宇。
然?而裴斯宇毫不理会,自顾自走?进邬北上来那趟电梯。
他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渐渐地,那张白玉面皮消逝在闭合的钢板玻璃门后。
林觅紧绷的心脏得到松懈,两手叠在胸前,沉下肩膀,呼吸急促。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秦姝母子被举报、省监狱周边开设的药房、邬牧生的精神疯癫、又或者是当年龙港会那夜遭遇黑车追击,到底和?他有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有,10%还是100%;
如果?没?有,为何在询问他病情后,变得那样一副恼羞成怒样。
逼仄狭窄的空间不透风,剩下两人贴身而站,林觅直直看着那人高耸的眉骨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她?侧身按住电梯下行?键,背对着他。
男人微低着头?,沉静的漆眸瞧她?后脑,波澜不兴。
下秒,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如击玉般泠泠,连带着整个耳骨发麻。
“邬北,什么关系都好,我们停在这儿?吧。”
人生来存在很?大一部?分痛苦,都是来自拒绝失望之后的痛苦。林觅自知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她?宁愿最后两人生疏成认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