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这句话真的很万能。
现在的关承酒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他的王妃,所以他便成了关承酒的责任。
以前的关承酒疏远他,是因为他是他的王妃,所以他便成了关承酒的软肋。
想要讨好关承酒的人,只要讨好他就可以了,想要伤害关承酒的人,只要用他来牵製关承酒就可以了。
那时候的关承酒固执地认为跟他保持距离是一种保护,他们因为这件事吵过很多次,有一度闹到两人谁也不跟谁说话,好像两个陌生人,最后以关承酒受伤他服软收尾。
他拗不过关承酒。
但事实证明关承酒的确是对的,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他跟关承酒的传言才在京中流传,杜熙就盯上他了,如果他们比现在更亲密,那他会遇到更多危险。
“当你的王妃可真惨。”宋随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声道,“好事没我份,坏事全沾边。”
“怨我?”
“嗯。”宋随意侧过头,将额抵在他肩上,“王爷再跟我说说你的心上人吧。”
“不说。”关承酒直接拒绝了,“受伤了就回去好好躺着,你不是最爱……”
他说着忽然息了声,宋随意疑惑道:“最爱什么?”
“没什么,你想听什么?”
宋随意想了想,说:“想听听王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在想什么。”
关承酒默了片刻。
“说啊。”宋随意催他,“就比如你上回说的……呃……采花?是什么花?漂亮吗?”
关承酒皱了皱眉:“不知道。”
宋随意:?
“他是在花园里摘的,那里都是母后喜欢的花,我让人从御花园移栽过来的。”关承酒解释道,“反正是红的。”
宋随意:“……”
关承酒又道:“说实话,我当时没什么想法,花离了土,没几天就枯了,还得打扫。”
宋随意:“……”
关承酒:“但是他看上去很开心,所以我也很开心。”
宋随意已经不想听了。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这事了,但如果是自己干的事,他多少是能猜到当时的想法的,只是……只是他没想到关承酒的心路历程这么一言难尽。
关承酒到底是怎么从这个梦里品出浪漫跟甜蜜来的。
关承酒说得对——
他到底看是这个人哪啊?
宋随意幽怨道:“他摘花就是想哄你开心,你居然这么想,你这话要是让你心上人知道,他肯定恨死你了。”
关承酒闻言勾了勾唇,说:“谁说我不开心?他……他很好看。”
宋随意一愣。
“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他在做什么。”关承酒道,“我心悦他,所以他做什么,在我看来,都好。”
宋随意心上一热。
关承酒继续道:“母后是个很风雅的人,皇兄随了他,很会哄妃嫔开心,但我不是,母后说我很无趣。”
“可我记得你会许多东西。”宋随意道,“你以前在京中……”
“都是母后教的,附庸风雅罢了。”关承酒道,“所以我只能哄他,说那些花很美。”
宋随意默然。
他深深看了关承酒一眼:“我之前觉得我挺了解你的,今天才发现,我对你的认识真是太肤浅了。”
关承酒不解。
宋随意呵呵。
他其实对关承酒也是有滤镜的。
在之前,他对关承酒的印象都很负面,最多的就是恐怖,直到后来窥见他的柔情,原先那些不好的印象便也跟着一点点扭转,变得正面起来。
站在敌人的角度看,关承酒的确很恐怖,但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他所有的恐怖又都变得很可靠。
这种滤镜到直到现在依然在,然后被这人亲手打碎了。
他!塌!房!了!
宋随意缓缓坐直,说:“我本来觉得,我跟王爷说不定真是前世的情人,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现在我觉得我可能是产生错觉了。”
关承酒:“……”
“王爷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跟孟大人一起玩到现在还没绝交,甚至关系好像还不错。”
关承酒:“……”
“有个词叫物以类聚。”
关承酒:“……”
“沈大人认识你们真的好惨。”
宋随意说完,站起身气呼呼走了。
走了几步,又走回来,踢了他一脚,跑了。
野竹有点愁。
他不明白王妃怎么跟王爷独处了会, 回来就气得宵夜都不吃了,甚至还把要埋掉的轮椅拿了回来,说是大功臣, 不埋了, 以后改做花架。
“是王爷做了什么嘛?”野竹撑着下巴躲在床边, “就算王爷真的做错什么, 王妃也不能糟践自己呀,宵夜不吃梦里会饿的。”
“不吃!气饱了!”宋随意愤愤道,“你有个喜欢的人吗?”
野竹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一愣,随即脸颊飞红,小声道:“小、小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