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
野竹再次想起了他们王爷的耳朵,心情复杂地去拿了笔墨纸砚来,站在旁边给他磨墨。
宋随意的确又画了有耳朵的关承酒,这回画了三张,一张给太皇太后,一张给关玉白,自己留着那张他私心在脸上添了红晕,耳朵耷拉着看上去又乖又涩。
站在旁边看他画的野竹:“……”
每次他觉得王妃是个正经人的时候,王妃总要干点颠覆他印象的事出来,比如现在,他就很担心王妃被王爷暗杀,所以听见屋外传来动静的时候他立刻提醒道:“王妃,快藏起来。”
宋随意神色自若道:“没事,王爷早就知道我在拿他二次创作了,大不了又罚我不吃肉,本来我也没吃过。”
野竹提醒他:“您一天三顿都要吃肉。”
“唉,你不懂。”宋随意叹了口气,看向门口,却发现来的不是关承酒,而是冯桂安,有些不解,“冯公公,你来做什么?”
冯桂安行了一礼,道:“老奴奉陛下的命,来接王妃入宫。”
宋随意放下笔:“怎么了?”
“这……”冯桂安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陛下在宫里闹脾气。”
宋随意:?
“非说要见王妃。”冯桂安道,“还请王妃陪老奴走一趟。”
“好吧。”宋随意把画的画收好,吩咐野竹把桌子收拾好便跟着冯桂安进了宫。
他一开始以为的陛下在闹脾气,最少也该是那种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的程度,不然也不至于到要去王府找他,结果他一进门,就听见关承酒在说教,说他是一国之君做事不能任性云云。
宋随意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就很尴尬。
“王、王爷……?”
宋随意探了个脑袋进去,就看见关玉白眼睛一亮,叫了他一声“皇婶婶”。
宋随意:?
他跟关玉白有这么熟吗为什么看见他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这两天是发生什么了?
宋随意懵逼地走过去,朝他行了一礼:“参见陛下。”又看向关承酒,“王爷。”
关承酒板着一张家里死人的棺材脸,看上去好像完全没把之前的事放在眼里,继续严厉着他的严厉。
“皇婶婶。”关玉白跑到宋随意身边,往他身边躲了躲。
宋随意:?
关承酒看他这样,脸色更阴了:“过来。”
关玉白拉了拉宋随意的衣袖,巴巴地看着他。
宋随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认命地上去劝关承酒:“别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关承酒皱了皱眉,没说话。
宋随意继续当和事老:“不如王爷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关承酒还是没说话,只是走到书案前拿了一摞纸放到旁边示意宋随意看。
宋随意拿起来看了一下,应该是关玉白的练字作业,大字小字都有。
他粗略翻了一下,就他看到的,差不多错了一半都不止,连简简单单几划的字都能错,别说关承酒,他看着都有点窒息。
他拿着纸,深深看了关玉白一眼:“陛下,你活该。”
关玉白耷拉着头,拉着他的衣袖,也不说话。
宋随意看他这个小动作就明白小家伙为什么要特地请他进宫来了,敢情是有话不敢在关承酒面前说,找他当代言人来了。
估计是关承酒这两天对关玉白的态度比先前好了许多,关玉白猜到是他的功劳了。
就说这个孩子很聪明的。
宋随意拍拍他的脑袋,看向关承酒:“不如让我跟陛下单独说会话。”
关承酒微微颔首。
宋随意便牵着他的手去了另一间房,准备关门的时候见关承酒已经悄咪咪跟过来了,顿时皱眉,警告道:“不准偷听。”
关承酒皱眉。
宋随意道:“你要给陛下一点隐私,他不想让你听见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也不是孩子,听完会自己斟酌,要是有什么危险的事自然会跟你说,但要是一些小事,你也没必要特地惹他不开心。”
关承酒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宋随意这才关上门,进了屋,就见关玉白已经坐在里头正襟危坐等着了。
他看得好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不好好做功课?你以前明明很认真的。”
关玉白解释道:“因为我昨天太晚睡了。”
宋随意:?
“年轻轻的学人熬什么夜,你干什么了?看小话本?分享一下?”
关玉白摇头,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在给皇叔准备礼物呢。”
宋随意:?
他愣了愣,几息后才反应过来再不久就是关承酒的生日了,不过他不喜欢大操大办,明年都是进宫陪家人吃顿饭就过去了。
宋随意好笑道:“那你跟他说实话就好了。”
“可是皇祖母说不能说。”关玉白道。
宋随意恍然,这是要给关承酒搞个惊喜。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跳了阵营,道:“那我帮你想个借口帮你瞒着王爷,你们准备搞啥让我也掺一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