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
明明其他的孩子都可以的。
本该是最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这么难。
男孩的哭诉，让硬汉心里如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也想，但是他的部队不允许。
他一年中，有十个月都是在外面，根本不在部队中，哪怕孩子去了，也是见不到他的。
“小山，你听我说，我不能……”
“我不要听！”
“我不听！”
“我不想听！”
小山哭喊着，哭着哭着又笑了，衣袖用力的在眼睛上一抹，鼻腔堵塞的声音道：“我懂，你有任务，你不在家。”
“我都懂，爸，我真的懂。”
小山对视着硬汉的眼睛，在自己的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
“我不去了，爸。”
“真的，我不去了。”
男孩似乎为了加强自己的公信力，努力的摇着脑。
眼角拼命撑着的眼泪，不争气的随着摇头飞出来，有那么一滴，精准的落在了硬汉的脸上。
他粗糙的手指，擦去脸上的泪。
这一刻，真的就是这一刻，他想放弃了。
放弃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为之拼搏的祖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转瞬消失不见。
他不能。
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后有无数个战友，有无数个家庭。
“对不起，小山。”
硬汉的道歉，让本该是委屈的小山，反倒是走过来安慰起硬汉了。
“不是的爸爸，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的，我知道你做的事情，是好的，是对的。”
“你不要这样，我再也不闹了，从今天开始，我好好学习，会考最好的大学，好不好？”
小山抱着硬汉脑袋，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在硬汉的耳边道：“爸，我会成为你的骄傲，就像你是我的骄傲一样。”
父子俩抱头，无声的哭着。
“啊—-呜呜呜呜———这这这……他妈的谁受的了！”
安国明也不装了，嗷嗷的哭出声音来，想忍都忍不住。
不仅忍不住，他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擦都擦不过来。
安宁本来也是感动的，可在看见安国明失声痛哭，到处找纸擦鼻涕的样子后，硬是被逼的不想哭了。
“二哥，给你。”
安宁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来一条手绢，递给了安国明。
“嘶嘶——哈哈，啊啊啊啊，嘻嘻小妹。”
安国明哭的话都说不明白了，上气不接下气，哭的那两位主人公父子，都不哭了。
院子里，不装的于老爷不哭了，另一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冯叔也停下来了。
个院子里，只剩下安国明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是触碰到什么开关，还是之前憋的太难受了，总之安国明哭的停不下来。
他坐在一个小山为拿来的小板凳上，手里一张满是鼻涕的手绢，对着安宁啊啊的说着话。
“小小小妹，我我我停不下来了了了了。”
安宁一只手想拍一拍安国明，可他哭的一脑袋汗，最后一根手指落在了安国明的肩膀上。
“没事，没事，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安宁也不阻拦，她觉得男人哭一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相当于排毒了。
她二哥，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怎么哭过。
院子里，其他的人都静静的等着安国明，呜呜的哭声格外的突出。
小山抱着肩膀站在安宁的身边，自来熟的问：“我刚才哭的也这么难看吗？”
安宁侧头看向小山，摇头。
小山眼见着要得意，安宁话锋一转的道：“比他难看多了。”
跟我走吧
安宁成功的在男孩小山的脸上，看见了错愕，后悔。
她心情很好的笑了出来，被小山及时捕捉。
“哈！我就知道，你在骗我对不对？”
小山一只手摸着下巴，围着安宁不断的打量着。
“我发现你的恶趣味了吧。”
安宁没有丝毫的心虚，直视着小山道：“你连十之一二都没见到呢。”
一句话配上安宁诡异的面容，吓了小山一个机灵。
也是在这一刻，小山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人他貌似敌不过。
哪怕是硬汉亲爹，小山都不带怕的，但是安宁给他的感觉，像是……
像是她属于高一级的人类，自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安宁见到小山被自己吓走，丝毫不介意的继续哄着安国明。
她想收徒弟，十分的想，但也不会勉强就是了。
不过，她确实会拼尽全力试一试的。
第一次，安宁有些期待，若真的成功收徒，以前老师教她的办法，她也总算有人能试试了呢。
一想到这里，安宁精神便开始兴奋了。
院子里，安国明终于平静了下来。
平静后的他，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最后目光定格在安宁的身上。
“小妹，我渴了。”
安国明十分的不好意思，太丢人了，可他在不喝水，感觉要死。
不过幸好大家都不算太认识他，除了于老和小妹之外，他也不用再见到这些人了。
这样一想，安国明的心里确实好受了不少。
安国明说完口渴，院子里的冯叔就去拿水了。
冯叔把水递给了安国明，安国明实在是口渴的不行，拿着水壶就喝了起来。
“我想收小山当徒弟。”
一如既往的单刀直入，让院子里好几个人都看向了安宁。
“噗呲———”一口水，安国明呛住，又喷出来了。
“我才不要当你的徒弟！”
小山刚刚分析完安宁，他才不要亲自送上门去当待宰的羔羊呢。
“为什么？”
硬汉倒是没有直接否定，反而是询问了起来。
“爸——我不愿意！”
小山梗着脖子，对视硬汉一秒后，脖子又不硬了，生闷气似的蹲在墙角，眼神盯着安宁。
所有人都看着安宁。
安宁唇角上扬，自信的道：
“因为我是比小山还要天才的存在，别人能教的我都能教，别人教不了的，我依旧能教。”
“一个天才的成长，需要有人护航不是吗？”
硬汉动心了。
他知道太多聪明的人，但却走了不一样的道路。
一个聪明的人走弯路，比任何人都要快，造成的后果是他们兄弟战友间，用性命去填的。
硬汉上前一步，对着安宁正式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周一成。”
“我是安宁。”
周一成注意到安宁说的是我是安宁，而不是我叫安宁。
她属实自信。
哪怕在面对他的时候，依旧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地占据着上风。
周一成的时间也很宝贵，他瞬间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