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燕折反应过来了,任谁看到这句话都会觉得很疑惑,但那两个刑警却没有对此提出疑问。
“有人在警察到之前删掉了那条信息?”
“可能。”白涧宗眸色沉沉,“如果燕颢溺水的时候有旁人在场,并且这个人删掉了燕颢发给你的第一条信息,足以说明他以为燕颢问的‘你到底是谁’与你的身世有关,他不希望警察因燕颢的死而查起你的事,从而查到苏家。”
燕折认同:“那就很有可能也是苏友倾做的。”
白涧宗略过了这个话题:“把头发吹干去吃饭,张三叫了外卖。”
中午的豆腐脑燕折没吃几口,早上因为宿醉也没吃饭,最近的一餐到现在已经十八个小时了,再不吃东西胃可能受不了。
“没胃口。”燕折起身,用掌根揉揉眼睛说:“我想回趟燕家。”
“……”
同时燕折的手机亮起,推送了两条信息——
燕随清:燕颢死了。
苏然:颢颢出事了……燕折,你注意安全。
苏然的这句话很快撤回了,不足两秒。
燕折没有回复,他走到白涧宗面前,跪趴在白涧宗膝盖上,说:“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吧,如果你不想要未来了,那就不要了。”
白涧宗喉咙一紧。
燕折轻轻摩挲着白涧宗毫无知觉的大腿,安静地说:“但作为代价,你也不要再管我。”
白涧宗抬手,似乎想碰碰燕折的头发,但抬起一半又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抽筋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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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转转
燕家回是要回的,毕竟燕颢再怎么荒唐,他的身份摆在这,突然死亡是件大事。
他一走,燕家就剩一个养女和一个名声不太好的私生子了,处境实在微妙。前段时间燕颢回国,燕家股价涨了一波,如今这一死,股价指不定得掉回原来都不如的地步。
白涧宗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注意点舆论,别引到燕折身上。”
刚上车的燕折发出一声疑问:“嗯?”
白涧宗挂断电话:“燕颢一死,恐怕会有不少舆论的脏水泼到你和燕随清身上。不用放心上,都是胡扯。”
燕折哦了声。
燕折难得没有黏黏糊糊地靠着白涧宗,而是保持距离坐在一边,出神地看着窗外风景。他们到燕家时,里面已经停了不少外来车。
其中和白家相熟的人看来白涧宗到了,便走过来低声道:“燕颢的尸体已经送去尸检了,甘静交代完事情就把自己锁在了燕颢房间里,谁来都不见,也不吭声。”
白涧宗环顾四周,眸色微动:“怎么会闹这么大?”
按理说,作为亲子的燕颢出事势必会影响公司,肯定动静越小越好,但这才几个小时过去,燕家这边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外面甚至有媒体出没。
“据说是甘静特意联系的媒体。”这人道,“要我说啊,女人就是不理智,闹这么大对谁有好处啊?”
燕折心情不好,闻言就更不好了,没好气地怼了句:“希望你儿子死了你也理智点。”
对方一噎:“白总,你这小先生可真是……”
白涧宗操控轮椅往前走:“阿折说的有问题?”
“……情是这个情,但理不是这个理嘛。”对方连忙跟上,“燕颢这一走,燕家是彻底要变天了,要么随清做继承人,要么——”
他看了眼燕折,笑得意味深长。
“随清那孩子确实厉害,可惜没有血缘关系,小折怎么说也是燕总亲骨肉。”
燕折听了不太舒服,燕颢刚死呢,这些人就开始思忖这些了,未免太凉薄。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认识的、不知道名字的,无论身份大小,只要在榕城的,基本都第一时间派了人来慰问。
鱼塘那边还不能过去,燕家大半都被警戒线拉了起来,以防线索被破坏。
苏然就站在警戒线最边缘,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鱼塘。察觉到了什么,他缓慢偏头,对上燕折的视线,眼眶赤红,充满痛苦和难过。
不管怎样,苏然对燕颢的感情是真的。
杨家也来了人,不过不是杨岁安。自从订婚宴第二天杨岁安在老宅发疯,他就再没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燕折之前没敢问,怕杨岁安被老太太噶了。
今天来的杨家人按照辈分,应该算是白涧宗的姑姑。她五十岁了,但看起来仍然年轻。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当着白涧宗的面感慨道:“说来挺神奇呢,也算是母子连心。甘静今儿个本来要去外省出差,都去机场的路上一半了,感觉身体难受得紧就回来了,刚巧就看到颢颢……”
“可惜了。”旁边的人燕折不认识,惋惜道:“但凡再早回来个一分钟,说不定都能救回了。”
“别这么说,人已经够难受了。”
燕折的手落在白涧宗肩上,安抚地摁了摁。
“说不好是因为早上那个新闻……也真是的,年轻人私生活有什么好关注的,还拍照片……颢颢脸皮薄,这可不就受不住了。”
“但他好像还跟苏家那小子在谈朋友吧?还有小天云……”
“姜小子还被老姜关在家里呢,估计还不知道这事。”
听着周围的议论,白涧宗眸色晦暗不明。
燕折干脆推着白涧宗进了主楼,来到二楼的客房。两个月前的他刚醒来,就是在这张床上看见了面色阴翳的白涧宗,那时候只感觉要死了要死了,可谁料想白涧宗对他还不错。
房间里还有刑警,管家曹叔也在,看到他们进来愣了下:“小少爷。”
刑警闻言回首:“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是客房,我来看看。”燕折说,“现在是不能进吗?”
“能,这里没什么东西。”
燕折推着白涧宗来到窗边,这里刚好能看到鱼塘。
“你之前还恐吓我,说要把我扔下去。”燕折没有抱怨的意思,平铺直叙道:“书里你已经扔了。”
“扔了之后呢。”白涧宗扣住扶手,问。
“之后?”燕折低头想了想,“之后就朝着很坏的方向发展了,所有人都讨厌我,而书里的燕颢没有露出太多马脚,大家都觉得他挺好……”
“中间过了多久?”
燕折愣了愣:“从我被扔进鱼塘到死掉吗?大概几个月吧,六月到十一二月。”
白涧宗冷淡道:“才几个月,他那智商能装半年就不错了,身败名裂是迟早的事。有时候别人讨厌你未必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受利益驱使罢了。”
“……”
也是。
书里原身本就名声不好的情况下,又被白涧宗扔进鱼塘出尽了丑,受到燕驰明的厌弃,大家心里的天秤自然更加倾向于燕颢,虽然燕随清很厉害,可大部分人依旧觉得燕驰明不太可能让一个养女做继承人。
所以他们打击燕折,对燕颢示好,就是变相地在讨好下一任继承人。
无关喜恶,只有利益。
白涧宗又冷不丁地解释了句:“我扔的也不是你。”
燕折懂他的意思。
白涧宗扔的既不是原身,也不是他,是那四年里奇奇怪怪的、仿佛另一个人格的“燕折”。
“嗯。”燕折说:“可书里燕颢没有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