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节
“你很有可能只能怀上，结果生不下来，你是想要肚子里面的孩子，来这个世界一遭又陪你离开吗？”
沈梦伏在地上，嘤嘤嘤地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沈梦终于哭够，给了林音一个答案。
“是，我别无他法。即便我怀上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到时一尸两命，也不过是早点先去陪念念。”
沈梦十分忧伤：“就我这么一个破败的身体，你认为我失去爱女，我还能自己活得下去吗？即便活得下去又能活多久呢？”
“既然一切都是未知数，那我不如赌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三个人最后都没事，平平安安活在这个世上。
再次一点的结果就是沈梦死亡，却救了两个孩子。
再差一点的结果就是沈梦无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但顾念的父亲和她骨髓匹配。看在沈梦牺牲的面上，愿意捐赠骨髓。
最差的结果就是，沈梦一尸两命。那个孩子离开，这个孩子到最后也没能保住。
沈梦一切都想好了，妥贴之处林音都不得不佩服。
林音叹息一声，还是没能给出答案。
“你们让我想想，明天再来。”
外面的三个人似乎听不懂林音的言外之意一般，尤其是她的婆婆：“能行就能行，不能行就不能行，为什么还要等到第2天？”
“我们会签下生死状，如果她怀孕出现了什么意外，肯定也不怪医院，我们都知道她身体怎么样。”
意思是话都说到这份上，医院也没有责任，为什么林音还不肯答应他们？
为什么？
林音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心底一片凄凉。
林音摆手，坚持要第2天才给他们答案。
四人姿态各不同离开了。
唯有沈梦，在离开之前给林音深深鞠了一躬，眼底带着恳求。
林音不断叹气，开始想拔自己的头发。
旁边的护士笑她：“之前您就说最怕秃头，现在还拔自己的头发，不怕秃头提前来吗？”
林音被这一句逗得心情一松。问护士她该怎么办？
护士显然也没想到林音会问她这个问题，也有些懵逼。
她认真思考之后，十分慎重：“我觉得我大概率是会答应的。天下皆有不把孩子当孩子的父母，自然也有把孩子当做命的父母。”
“沈梦她就是把孩子当做命的母亲，没了顾念，她大概真的难以活下去。对于她最好的选择，是想尽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
林音悠悠叹气：“这是属于母亲的伟大，却是属于一个女人的悲凉。”
但凡沈梦那么一丝权力，也不需要被动于此。
裴寻可能被感染了
夜幕降临，本该接林音回家的裴寻还是不见踪影。
林音举着手上和他同款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这都7点了。
人去哪里了？
难不成钱多多的父亲还是裴寻的忘年交？
林音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自己骑着自行车回家。
回到家，家里才刚开饭。
白教授今天也在，忍不住打趣林音：“哟，今天不跟连体婴儿一样了吗？”
林音轻笑：“偶尔也是需要自由的。”
汤圆兴冲冲地靠近林音，整个吃饭的过程都黏着林音。
林音十分配合，除了让他自己吃饭，很多事情都随他去了。
汤圆越发得意。
今天也是独占妈妈的一天。
等他们吃完饭，时针指向8:30。裴寻还是没有回来。
林音蹙眉，之前的不在意全换成浓浓的担忧。
她立马直起身子，给裴寻单位那边打电话，单位的同事和学校的同学都说他早早便离开了。
早早离开，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不到家？
林音越发忐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连带着汤圆也有些担心起来。
白教授清楚自己的儿子，他一向稳妥，很少有这么晚还不回来的。
“如果不是被什么事拖住了，就是出事了！”
话音刚落，林音整个人跳起来。
直接打电话给裴二哥，拜托裴二哥那边帮忙找人。
又打电话给自己认识的一个在警察局工作的病人让他给自己调查沿街监控。
等两边都拜托好，林音便背上自己的小背包，拿着电筒，打算出去找人。
白教授赶紧拦住她：“你去哪里呀？你也是个女孩子，又不会武术，好好在家里等着，要不你真出事了，该让汤圆多担心啊！”
林音心神不宁：“我觉得我还是该出去看看，今天裴寻明明到我医院了，就跟着一个病人出去了……”
白教授劝林音冷静，劝着劝着自己也担心起来，毕竟裴寻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不靠谱的事。
两人心跳几乎停止时，电话来了。
不是裴二哥那边，而是警察局那边。
警察局说，裴寻阻止了一场行凶案，受了一点伤，正在所里面接受盘问。
林音立马跳起来，这回白教授怎么拦都拦不住。
只能吩咐自己的二儿子跟上去看看。
林音先一步到达那个警察局。
一看到裴寻，她眼睛红红的冲上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只是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看起来深，实际上却没有伤到骨头。
林音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事。你下班不回家，去阻止别人行凶干什么！”
裴寻赶忙阻止林音，眉头皱起来：“谁跟你说我是阻止别人行凶的，那一位只是喝了点酒，跟人起了一点争执罢了。”
林音敏锐地感觉到裴寻的是在保护某个人，她也没戳穿，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等到见到两个打架的人林音吓了一跳。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多多的父亲和钱多多的老公。两个人身上都挂着彩。
林音捂住嘴巴，瞳孔微缩，整个人都不淡定起来。
她不得什么医德不医德的事，尖叫起来。
所有在办公室的警察都看向她。
林音颤抖着声音：“你们刚才制止的时候有没有人受了伤？”
全场静默，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音再次重复一遍，声音不再是颤动而是破碎。让人不寒而栗。
有两个警察举起手来，林音扫了一眼，他们受伤了。
林音浑身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先不要工作，也先不要拘留他们，一起跟我去我医院。”
认识林音的那个警察知道她是医生，连忙问：“怎么了？”
林音扫了一眼办公室，这里也只有四五个警察。
都已经闹到打架斗殴的程度，看来是瞒不住了。
林音没再隐瞒：“他患了艾滋，你们受伤的人很有可能被传染了。”
两个受伤的人同时惊慌，桌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裴寻也忍不住站起来，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回事。
唯一镇定的倒是那两翁婿。
林音不再说什么，让那几个警察还有涉事人员，赶紧跟她去医院检查一番。
这次她明明白白告诉抽血的护士几个人的情况：“你们给他们做检查，我先去里面配药。”
林音的手不断颤抖，裴寻想安慰她，又不敢触碰她，生怕自己已经感染了，再感染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