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词
午膳吃得漫不经心,温廷泽只提了几句周誉吩咐的善后,和昨夜具体的伤亡损失,他说到胡老丈他们去偷了木桩时,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池方见他有些疲惫,吃过之后说自己还有些困,想温廷泽陪他再睡会儿。
他的要求温廷泽总不会拒绝,于是二人合衣睡下。
池方很难得主动抱他,温廷泽轻轻捏着他的后颈道:“我没关系。”
“你以前说我,总是说没关系,现在自己也这样。”
温廷泽笑了笑,他睡不着,但躺着至少能缓解疲惫。
“曹将军被你打了?”池方问道。
温廷泽嗯了声:“溜出去看见了?”
池方不满道:“谁出卖我?”
“吉祥。”温廷泽毫不犹豫出卖吉祥:“曹闯该打。”
接着掐了一把池方的腰。
“你也是。”
池方心里一紧,闷声道:“哦。”
温廷泽听他奄了,把额头贴到池方颈窝闭上眼睛,他呼吸平稳,渐渐睡着,池方轻轻拍他的背,对那句你也是心有余悸。
但温廷泽说过之后,却没有真的动手,他睡醒之后出去善后,吊脚楼的流民本就是占用土地,得不到赔偿,幸存的胡老丈等人对自己的行为心知肚明,他们没有和温廷泽道别,连夜收拾东西移居去了新镇。
亡者的尸体都埋去鹿山,温廷泽几日后带着池方去寻到几个坟包,烧纸放上祭品和几个青梨,温廷泽和池方蹲在坟地,二人静默许久之后温廷泽道。
“慈不掌兵,看来对寻常人也一样。”
他在军中时眼里揉不得沙子,池方也会被罚,但做了侯爷之后却改了处事方式。温廷泽又纠结道。
“我怎么总干这种事。”
池方没有明白:“什么?”
“吃力不讨好。”
池方想了想:“讨好。”
温廷泽抬头看他。
“吃力,讨好,我。”
他说完就低下头,温廷泽对这种话不用思索就懂,二人默默笑开,又觉得在坟地里还说这种话不妥,很默契收敛了颜色。
“对了,你的生辰快到,陆夫人来信问我们回不回家。”
陆夫人是温廷泽的母亲,诰命夫人一直住在老家,从不进京。
温廷泽皱眉道:“回吧…晚一些,生辰那日是不行了,老娘为什么总把信写给你?”
池方理所当然道:“你总是忙得忘记回信,都是我替你回。”
温廷泽想想也是:“我回去回信告诉她。”
他拉着池方的手很突兀得问道:“你说能受我讨好,是一辈子受我讨好是吗?”
坟头告白,只是温廷泽干得出。
池方有些语塞,但温廷泽很认真看着自己,池方受不了他这种目光,终于点了头。
“行。”他转头对着墓碑道:“大娘你听见了,给我作证啊。”
池方对他突然问这个莫名其妙,二人又蹲了会,就起身回侯府。
朝中议过暴雨夜相关的处置和补偿之后,那个惨淡混乱的夜晚就算过去了,除了亲属,镐京只在闲谈间对遇害者哀叹了几句,之后看戏赴宴继续,没有人会记住此事。
只是皇后回宫之后,不再出宫看戏。
因为被罚了钱,温廷泽天天带着池方进宫蹭饭,周誉看见他快烦死了。池方腿上的伤愈合很快,在那之后他尽量早出晚归,巡夜也排得少,生活很规律,或者说很老实。
这天他和温廷泽回自己宅子洒扫一番,地窖里的人已经走了,天气越来越热,打扫完二人直接在凉棚里睡下。
因为在这里做过,池方一时情难自制,也不知是不是温廷泽有所感,低头亲了一口池方唇角,池方想回吻过去,却被温廷泽推开。
“不行。”
他从来不推开自己,池方不明道:“为何?”
“你还在受罚。”
受罚?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许亲。”他搂着人就睡了,完全不办事。
所以惩罚的内容是不做?这到底是罚谁?!
池方看着温廷泽睡着的脸。
是谁说过要讨好自己一辈子?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温廷泽连碰都没碰他,池方一开始觉得轻松,后来就忍不住了,他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想要,只能憋着。
他又等了几日,甚至自己有意撩拨,温廷泽都不为所动,池方受不了正人君子温廷泽,于是在一天夜里,做足心理准备钻被子,帮他用嘴。
谁料他的手刚解开衣带,温廷泽就阻止了他。
“不用。”
池方不满意。
“你得了隐疾?”
“还在惩罚期。”
“我的腿伤好了,究竟要罚到什么时候?”
“你想做?”
池方用鼻子嗯了声。
温廷泽坐起来,抱着手认真道:“两个月。”
两个月……
池方眼一闭,豁出去了:“可…可不可以快点…换成…打也行…”
“我是那种打媳妇的人吗?”
池方白眼翻他。
温廷泽把他拽过去塞进被子里:“可以考虑,老是不听话确实头疼,不过我提醒你,自己请罚和以前不同,你不要后悔。”
池方不假思索:“好。”
“答应这么快?就那么想要我吗?”
“不要见缝插针。”
“你想几个字。”温廷泽笑道。
“什么字?”
“受不了的时候让我停下的字,物件,指代,你自己的名字,什么都可以,最好是你我听了都会停下的。”
池方苦思冥想,他看着温廷泽,似乎很纠结的样子,吐出了两个字。
“周誉?”
温廷泽一把捂住他的嘴,惊慌道。
“我真的会得隐疾!”
池方哦了一声,温廷泽为了保险,又强调道:“灵今和我娘也不行!”
“那…”
有叁个字跳进了池方心里,他轻声道。
“舟字崖”
温廷泽好奇:“舟字崖?是什么地方?”
“是…”池方顿了顿:“反正是我不喜欢的地方。”
温廷泽点头,终于赏赐一般吻了口池方。
“那么,借此机会,你还有什么好事瞒着我,现在可以交代了一起算。”
池方愣住,心绪沉沉,良久后他问道。
“朝廷…为何从不明令禁止邪道。”
他没由来得一句,温廷泽皱眉道:“这自然是明令禁止的。”
“我的意思是…”
温廷泽猜测道:“你想问为何屡禁不止?且不像我们剿匪那般手段强硬?”
“对…”
温廷泽换了个姿势,抱得更舒服点,娓娓道来。
“大周很大,各省各道官僚错综复杂,但有一点都一样,有新政就有利可图。”
“禁贩卖良籍,禁吞丹,剿匪等就是在禁邪道,这些事不分家,可你的说的完全禁止,却不可能,邪道无法做具体的标准,拜不知名的神算邪道吗?定时定日烧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算吗?我们不能保证处置的人都是邪道,若下死令,地方能抓多少真邪道不一样,但一定会以此为由矫枉过正,滋扰百姓,或者借机铲除异己?”
“借鬼神之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