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她先是毫不犹豫地一枪打碎了不远处的监视器,然后将枪口牢牢锁定了她。
“本来还想听你说说二十年前你是怎么逃脱的,不过你的同伴就要来了吧?所以这个故事你还是留到黄泉去跟别人讲吧。”
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贝尔摩德和对方不甘的视线对上,轻轻笑了笑,手指搭上扳机。
她身后传来车门开阖的声音,大概是车上的博士意识到情况不对,终于下来了并且急急忙忙要朝这边冲过来。
但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并不能对她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
勾了勾唇,她唇瓣微启,无声对地上的人说了一句,“拜拜。”
凌乱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背后,与此同时,轻微的“嘭”地一声什么有弹性的物体落地的声音在脚步的间隙响起,有点像足球。
足球?
贝尔摩德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刚要往后一扣,忽的一怔。下一秒,一个飞快旋转的物体从背后飞来,以又沉又重的力道狠狠砸在她手上。错愕之下,她手里的枪脱手而出。
“啪嗒”另一声脆响落地,枪支紧跟着被落地的冲击带着划了出去。
贝尔摩德缓缓转过身,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了一个人。对方像消气的气球一样身体缓缓瘪了下去,过大的衣服坍塌下来,勾勒出一个清瘦修长的属于少年人的轮廓。他刚才一直在车上并不引人注意,直到他走到面前她才意识到他的真实身高其实比真正的阿笠博士要高出五六公分。
他还带着口罩,顶着阿笠博士的脸,一手平举在身前,那个近乎标志性的麻醉手表表盖弹起正纹丝不动地瞄准着她。
“初次见面。”他一开口果然是清冽的少年音,几分钟前贝尔摩德还在耳麦中听到的那个声音,“虽然已经和你们组织的其他成员打过交道了,但是和你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吧——我叫做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你……”没有料到这个转折的朱蒂一脸错愕。
“……”更没有料到的贝尔摩德视线从他的手腕转到眼睛,和那双湛蓝色的眼瞳对上,“船上的人果然是扔出来的幌子?”
工藤新一很冷静,可能也想拖延时间,“我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你们真正的目标。你特意发出那封邀请函,是想要把辉月姐引走吧?为了防止她的行动超出预期,那艘船上应该也有你们的人?”
贝尔摩德的思维立刻发散出去,想通了之前某处略有些不协调的地方,“……车上是个假人?”
“灰原哀”除了在家里,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过,昏昏沉沉地被“博士”抱出来又抱上车,还被帽子和口罩遮了大半的脸。雪莉是组织出身,明明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中途却半点挣扎也没有——因为它想挣扎也挣扎不了。
贝尔摩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对面人的目光立刻移了过来,“你想通知你的同伴行动?”
他微微顿了顿,“双子大楼开幕式那天你一直跟着辉月姐其实是想送她安全出去对吧?以此判断,如非必要其实你们也不想对她动手。那艘船现在毕竟航行在大海上,安全起见,我还是提醒你一件事吧。”
“在明知道那艘幽灵号上会有你们组织成员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会把灰原带上船吗?”
朱蒂微怔,贝尔摩德也同时有些意外。
她之前近乎已经确认源辉月带上船的那个“柯南”就是雪莉,但听完这句话她忽然也有些不确定了。
幽灵船上的动静还在不断从耳麦里传来,她安置的窃听器就在甲板上,在那些嘈杂的人声中,她准确捕捉到了源辉月和“柯南”的声音。
她似乎就在窃听器不远的位置,谈话声和周围路过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
“想吃什么?布丁?一晚上都不能说话,辛苦你了。”
一晚上不能说话?
工藤新一举着麻醉手表牢牢锁定着面前的人,刚要继续,就见她忽然笑了。
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腾起一丝不安,“……怎么?”
“听你的意思是,雪莉现在不在任何人身边,而是被你们单独藏起来了?”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问。
那缕不安开始在他心底慢慢扩大,“是又如何?”
笑容在金发女人面上蔓延开来,他看到她勾起红唇,像得意又像轻嘲,“那我就放心了。”
工藤新一一怔。
此时是晚上九点,东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川流不息的车流是这座城市奔腾的脉搏。一辆从米花町开出来的出租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主干道,朝着城外的某个僻静的码头一路飞驰。
对决(十四)
开外城外的出租车穿过一架大桥,终于来到码头上。有人从拉开门从车上下来,汽车紧接着一个甩尾转向离开。
刹车的嘶鸣吸引了正在对峙的几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侧了侧头,一个娇小的人影缓缓地从远处的黑暗里走了过来。
看清那个人影的瞬间,工藤新一的眼瞳猛地缩了缩,“你……”
“呵……”
贝尔摩德勾着唇笑了,并且随着那个自投罗网的人影的走近,她的笑容越来越大,“你果然来了,雪莉。”
“……”
工藤新一眼睁睁看着灰原哀一步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这几天的确是感冒了,宽大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镜片后的眼眸平静得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水,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平稳又冷静,像是冷静地走向自己的命运。
工藤新一:“离开这里!”
灰原哀充耳不闻,在金发女人的轻笑中,一步步地走到了□□的射程范围里。
“我说……”
就在她靠近众人十多米范围内的时候,贝尔摩德忽然暴起,趁着名侦探心神动摇的刹那眨眼间欺身到了他面前,握住手上的麻醉手表迅速往后一转,一根麻醉针飞快射了出去。
少年眼睛蓦地睁大,然后缓缓闭上眼倒了下去。
没料到这个变故的灰原哀微怔,连忙加快了脚步。她看着贝尔摩德平静地接住了昏迷的工藤,然后用堪称轻柔的动作把他放在了地上,又随手从裤腿下抽出藏起来的另一把枪,这才站起来转过身。
“虽然我猜到你有可能自投罗网,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么愚蠢。”
她居高临下地朝她看来,枪口对准她,眼神像是看着主动撞上树桩的蠢兔子,轻蔑嘲讽,“所有人的苦心安排全都白费了。”
灰原哀沉默片刻,“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你们依旧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哦?你倒是想得很清楚。”
茶发小女孩把追踪眼睛摘下揣回了口袋,看了一眼被安放在地上的人。她平复下自己激烈的心跳,答非所问,“你们后来检查过我的实验室吗?”
贝尔摩德握枪的手一顿。
“是不是发现丢失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
“……”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你藏起来的?”
“我当初之所以忽然以暂停研究,是因为意外发现了两年前姐姐的死亡有问题。”灰原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她,“那不是意外,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我要求组织帮我调查杀死姐姐的凶手,你们答应下来之后却一直没有给出结果,所以我才以那种方式抗议。但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发现了,杀死她的就是组织的人。”
贝尔摩德的语气有些出乎意料,“所以你之后的抗议都是在演戏?”
“我迟迟得不到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