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节
“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要等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而且即便接受了治疗,她一时半刻应该也没办法醒过来……秀你在看什么?”
朱蒂疑问的目光下,黑发fbi终于将视线从某个集装箱顶部收回来,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最后看了一眼被人群围起来的女性,他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朱蒂没有多想,应了声好。大概是码头上太吵了,她看着男人转身朝不远处的集装箱走去,没过多久,修长的背影就没入了集装箱之间的阴影里。
离开人群后,赤井秀一拨出了一串没有保存在电话簿中的数字。
“莫西莫西?”稚嫩的少年声音从那头传出来。
赤井秀一:“转告你姐姐,计划成功了,boy。”
那头的人松了口气,确认了一句,“好的,水无姐姐没有生命危险吧?”
“还要到医院去做检查,但是大概率没有。”
“那就好,还有什么事要跟辉月姐姐说的吗?”
“……”
“赤井哥哥?”柯南疑惑。
“没事,”赤井秀一平淡地说,好像方才突如其来的沉默只是幻觉,“那位本上小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柯南回头看去,他现在已经出了东都塔,正在塔底下。几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本上菜菜子从大门走出来,正要把她送上救护车。
源辉月坐在不远处的箱式警车后头,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几个警察跟在医护人员身边护送,大概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过于离奇,连见多识广的刑警们都不能免俗地还在惊讶低声讨论。
“真凶居然真的是本上啊……”
“女性的连环杀手,太少见了。”
“我记得女性连环杀手一般不会留签名的吧。”
“也不能这么说,当时本上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男朋友,也就是说犯案的依旧是男性人格……”
担架从她身旁路过,短发女性苍白的面孔安静沉睡在夜色里,像一缕短暂躲入了睡梦中的幽魂。
源辉月忽然“啪”地把手里把玩了半晌的戒指盒阖上,开口招呼,“警官先生。”
由于松本清长带来的警察们在塔里“全军覆没”,现在跟过来支援的是源辉月并不太熟悉的搜查一科二系。
但她不熟悉人家并不妨碍二系非常熟悉她,面对这位把警视厅刑事部从搜查一科科长捋到了刑事部长的大佬,跟着来的小警察听着她喊了一声先生,差点腿一软,连忙忙不迭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准备聆听圣旨。
“源小姐?”
源辉月把手里的戒指盒往上一递,“这个,给她带上吧。”
小警察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神情也沉重了一下,点了点头,接过戒盒,又朝她鞠了一躬,低头走了。
他疾走两步跟上了前头的担架,给其他人解释了几句之后,轻手轻脚地将戒盒里头的那枚戒指套在了昏迷的本上菜菜子手上。
水谷浩介没什么钱,虽然倾尽了全力想要给女友最好的,订婚戒上的钻石也只有米粒大小。
打开的戒盒被小警察放在了本上手边,一缕银光在夜色里一闪而过。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一个清朗的声音低低被风送来,源辉月回头看去,就见方才一转眼不知道去了哪儿的安室透正远远朝她走来。
“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啊。”他有点唏嘘似的在她身旁坐下。
源辉月:“给琴酒打电话去了?”
安室透朝她一笑,坦然点头。
“辉月桑都把我的同僚卖给fbi了,我怎么也要给琴酒汇报一声吧。只不过,我还以为辉月桑会卖我呢,没想到跳过我选择了基尔。老实说,我有点受宠若惊。”
“……你看起来不太像受宠若惊的样子。”
“因为受宠若惊的同时我也有点失望啊。”金发青年煞有介事叹了口气,“为什么选了基尔没选我?我不配跟辉月桑玩游戏了吗?”
源辉月:“……”
跟安室透接触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发有种这人一天比一天病的严重的感觉。
“……下次一定。”
她敷衍地把这个人的精神异常状态又往上调高了一个等级,“你怎么好像不太在意我把你同事卖了的样子。”
“辉月桑当然比我的同事重要啊,”安室透一脸理所当然,十分大方,“随便卖,不用跟我客气。”
源辉月:“……希望你保持这个积极的工作态度。”
安室透笑眯眯点头,“一定保持。”
源辉月:“……”
难得地,她也有对着某个人无话可说的时候。
夏夜燥热的风从远处扫过来,她身边的人却不怕热似的,去打电话的工夫还顺便披了件西装。她的视线再次无意识地从他右臂的位置扫过,想看看刚才在塔上受的伤,却发现连伤口带绷带已经全都掩在了西装下面。
可能是遮得太严实了,这会儿他人坐在她身旁,她都没闻到一点血腥味。
源辉月默了默,又低头扫了一眼,然后无声地伸出手,掌心朝上。
安室透似乎略微顿了一下,然后将右手放进了她的掌心里。
她将那枚尾戒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摘了下来。
戒指离开对方指尖的刹那,一个画面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源辉月动作忽地一顿。
安室透:“怎么了?”
“……”
夜色中只能闻到植物和泥土的芳香,夹杂在夏夜的热风里。她不知为何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默了一下才抬起头。
面前的人灰蓝色的眼瞳也很熟悉,就好像她曾经认真凝视过很久。
源辉月慢慢开口,神色中有种不自知的茫然。
“你以前,给我带过戒指吗?”
蝉噪声好像忽然之间格外喧嚣。
那个问题脱口而出的瞬间,源辉月就已经觉得不妥了。她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脑海中的碎片记忆的确是某人给另一个人带上戒指,甚至似乎是求婚戒指的画面,但也不一定就是她自己啊,她又是怎么拐了八百个弯联想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问题确实过于突兀,对方果然也沉默了一瞬。
从车后头经过的风将他眉宇间的发丝轻轻拨动,像一抹晃动的光,敛下了青年眸底刹那掠过的神情。
他唇梢一挑,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披了一晚上的温良恭谦的安室透的画皮好像又有些维持不住,灰蓝色的眼底露出了一点十分“波本”的气息。
源辉月的左手被他顺势拉了过去,青年一低头,在她无名指的指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撩起眼皮看她,眸底有种似真似假的撩拨,“当然戴过啊,而且是戴在这里。”
“……胡说什么呢。”
源辉月无言地把手抽出来,放弃了继续追究,站起身,“走了。”
安室透懒洋洋坐在原地问,“去哪儿?”
“去找救护车上的医生把你的伤口重新消毒包扎一下,你还真打算用那根腰带对付过去吗?”
金发青年耸了耸肩,顺从地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候东都塔的供电系统重新恢复了,一圈一圈的灯光盘旋而上,将周围的空间再次照得亮如白昼。
源辉月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