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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江枭肄心中略微讶然,抬头对上顾檠的视线。

前几年回击华森故意抢竞标的也没见顾檠敌意这么大,若真是妹控,何苦把她送到自己这里来。

顾意弦的五官与顾檠确实差异很大,江枭肄怀疑过他们不是兄妹,同父异母在这圈子太常见,他自己就是典型的例子。

偏偏顾檠手段也配得上他的位置,南楚北面的势力太深,裴瑞查不到顾家任何关于“万小弦”的资料,能确定她在顾家生活还是买通麓湖的家仆得到的消息。

极为怪异的感觉无端让人烦躁。

旁观者清,邢兴生对三人之间的暗涌心知肚明,他扶了下礼帽,“我没意见。”

“你们继续,我观战。”仇祺福输光了筹码早就不想参与,“就差江先生没应允了。”

“少数服从大多数。”江枭肄朝荷官摆手,示意重新洗牌。

一局定胜负可不就和自己没多大干系,那怎么在江枭肄心情好提工作的事。顾意弦一筹莫展,心里埋怨顾檠破坏她的计划,两道细长的眉无意识蹙起。

江枭肄瞥去一眼,有点好笑地问:“担心我输?”

顾意弦点头,其一他们暂为盟友,其二只有赢了才能趁机提要求,她的思绪飞快运转,以至于忘了用敬语,“我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希望你赢。”

半响没回应,洗牌机停止运转,筹码哗啦啦倒塌的声音。

江枭肄的左手撑在赌桌边缘,右手修长的指抵住一摞橙黑筹码最上面那枚。

他的身姿挺拔即使坐着也很高,他睥睨着桌面bckjack的白字,“坐近点。”

顾意弦警惕,“干什么?”

江枭肄侧头,嘴角无声无息勾起,同时有力的指弯曲往前弹,一摞橙黑筹码如将倾大厦,颇有谈笑之间,指点江山的挥斥方遒。

“看我怎么赢。“他气定神闲地说。

呵、呵。

世界不可能有逢赌必赢的人,小赌怡情大赌倾家荡产,她赢下三局必有运气的加持。顾意弦眼里含笑,“好的,江先生。”话是这么说她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荷官开始发牌,江枭肄观察牌面大小花色,直言了当丝毫不避讳顾檠:“我的算法和你不一样,4、5、6三张牌加+2,j、q、k三张牌加-2,a加0,不止需要记点数和花色,还有数量和组合。”

他太自信了,就像在说——除了我在场没有人能这样记住牌面。

“”

再次落于下风,顾意弦遏制该死的胜负欲,因为好奇他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边慢吞吞静悄悄凑过去,边皮笑肉不笑地说:“抱歉,江先生,我学不会。”

“我知道。”江枭肄忍俊不禁,懒洋洋朝她摊开掌心。

仿佛天生的默契,顾意弦立刻明白动作的意思,没好气地把温热的钉珠扔过去,然后双手支颌,报出庄家的明牌:“4。”

江枭肄挑了下眉,抬高手,钉珠在指腹间碾磨,小小一颗,圆润的打磨面,在灯光下泛着耀目的光泽。

荷官询问第五次是否要牌,捏着钉珠的手往西装口袋探去,又戛然而止。

“万女士,请帮我推倒所有筹码。”他看准一定全力押注。

“江先生,好大的口气。”顾檠嘲谑地说,江枭肄这是在算庄家的牌,孤注一掷。

江枭肄无视顾檠莫名的敌意,“谁还没有个雄心壮志。”

顾意弦第一次对江枭肄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若惨败,不止信任度三环计划得推迟,自己今日的戏等于白演,求工作的事儿也黄了。她扶额,用口型比划:[梭/哈太冒险]。

似乎嫌她优柔寡断,他朝后挥手,“烟盒。”

“”

侍应呈上复古的金属烟盒,江枭肄打开盒盖自然地抽出一根烟,钉珠悄声无息安置在角落,他按紧盒盖塞进西装马甲的口袋,接着斜叼住卷烟,表情狂妄且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倾斜双手以八字形将一摞摞筹码全部往前推。

“all 。”

——梭/哈。

死男人一意孤行不听劝,顾意弦全神贯注于荷官的黄金右手,期望好运气再次眷顾。

水晶灯金色光华, 赌桌万元筹码堆积,真正的纸醉金迷。

庄家牌面极限二十点,江枭肄想赢只有一种可能。

他喝完最后半杯威士忌, 只见修长的指拈起最后一张牌, 轻飘飘甩到桌面——bckjack, 二十一点。

顾意弦清亮的瞳孔扩大。

荷官宣布结果,江枭肄开牌前没有保险, 赢得筹码15倍。

纯运气好太牵强, 算牌能精密至此, 过去十局五输怎么可能?

她面色复杂地看向旁边的男人,他的轮廓深刻冷峻, 如硬岩般岿然不动。

江枭肄没什么表情地瞥来一眼, 左手围拢全部黑橙筹码哗啦啦推至她桌前。

就像深居洞穴的恶龙不知怎么讨好公主, 于是献出从别处掠夺, 自己珍藏的亮晶晶的黄金珠宝。

咚——

心脏像突然被重物锤击。

顾意弦慌张低头望向别处, 目光扑朔聚焦不了定点。

他有病吧,自己对这些筹码又没兴趣。

“承让。”江枭肄往后仰靠,口吻谦逊,语调缓慢, “但愿明年还能运气这么好让我满载而归。”

在场谁不是在商场摸爬滚踩着人上位的人精,此举无疑不是说——过去的败局只是gallop羽翼未丰, 现在不必再收敛锋芒,我江枭肄就是狼子野心,all 梭/哈才是我的风格。

所以, 今日的赌局就是拉开战争的号角, 从此血雨腥风,所有筹码将会是囊中之物。

邢兴生笑而不语, 仇祺福眼中的嘲谑毫不掩饰。

顾檠神色莫变,不知是为胜点被反超华森的排名落到第三还是别的。

反正他看江枭肄这人不爽到极点,反唇相讥,“江先生今天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哪比得上顾先生神通广大,一手遮天。”江枭肄意有所指。

——你顾檠做了什么心里没点b数?

“我还得多学习学习。”顾檠抿了口茶,“不过像搭起戏台卖螃蟹,洞萧当笛子这样有趣的事儿还是太难了。”明里暗里点江枭肄买卖不大,装腔作势的架势不小,火药味很浓。

“这么爱茶的人,中华美德也该牢记于心才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这种习惯还是改改。”

“哦,从来如此,便对吗?”

鲁迅先生骂人的话都用上了,江枭肄掀唇,“我还是喜欢钱钟书说的人道学。”

两人想法设法阴阳怪气,这圈子不会明着撕破脸皮。

邢兴生听得津津有味,华森与江家上一代有结怨他有所耳闻,那件事对顾檠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顾檠平等恨gallop江家每个人,今天江枭肄的女伴身份怕是不简单,多半与顾檠有牵连,但江枭肄的态度也怪,瞧瞧这症仗,说不定这女人是搞垮这两家的突破口。果然引起男人战争的祸源从古至今没变,特别是这种性感尤物。

要说不肖想纯扯淡,但他选择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为聪明之举。

仇祺福听了老半天没懂他们的内涵,多嘴道:“什么人道学?”

顾沭心想神仙打架凡夫俗子凑什么热闹,顾檠面色不虞。

江枭肄慢条斯理地说:“有人的理财学是借债不还,有人的人道学,通过教训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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