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见她质疑惊讶的神色,江枭肄了然她想法,不耐烦转身,撂了句,“你想修什么样风格的自己去和蒲甘说。”
顾意弦没懂,求知若渴地跟上,思绪迟缓有点呆,“四哥,什么意思呀?”
他停下但没看她,侧脸轮廓英挺,语气淡漠刻薄:“我很忙,没空管也不想浪费时间,你拿了钱就认真工作,好好经营孤儿院,别浪费我买地皮的钱。”
“重新取个中国名字,明天之前交给我审核。”
南楚四方王座重组排名, 南楚群众对此置身事外,圈内人心知肚明这场角逐中并不是靠所谓的点数取胜。
龙楚地产与政界连接密切首位无人可撼,飞牧农业与另外三家抗衡对应的博涛拳击馆实力最弱只配末尾。相应作为娱乐行业龙头企业的gallop与中亚地区最大材料建筑商的华森才是真正的斗争, 两家巨头作为宿敌, 从江坚秉与顾元恺那代开始明争暗斗, 直到顾元恺去世,江坚秉抛妻弃子消失, 战火硝烟告一段落。
不想这一代似乎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苗头, 争霸赛后gallop娱乐点数超过华森建筑跃居第二, 江家老四玩得一手釜底抽薪,华森建筑亏损三个亿, 接着华森建筑宣称运行与物流成本增加, 原材料库存不够, 一手抬高所有供给原材料的价格, 顾大疯狂的反击直接让战火波及南楚无辜的小公司。
圈子里习以为常, 但恒悦百货几天内被整垮,不止gallop在背后操控,华森建筑也推波助浪,两家首次联手一座皆惊。据说因恒悦小公子史辉调戏了江家老四的女伴, 而江顾两家掌权人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于是流言四起——江家老四穷追猛打, 顾大横刀夺爱
“听说你为一个女人对华森穷追猛打,我和不濯倒是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女人能——”
“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无聊, ”江枭肄冷声打断, 薄镜片下的眸子微敛,平板的红色数值为5600万美元, gallop旗下的日本子公司,wyld沉浸式娱乐的a轮融资结束,他点击鼠标关掉页面,语气刻薄,“最近继母和继弟安分了?”
想起家里一堆烂摊子,对比江家和睦的氛围,年轻男人哽住几秒,“江四,你存心给我添堵是吧。”
电话那头的叫严聿怀,加上何不濯与江枭肄在凉川军校因家世背景在“商、政、军”独占鳌头,被称为三军司令部。
江枭肄很难理解为什么身边的人如此热衷于自己的八卦,应付江家三姐弟的好奇心已经够累了,他倦懒地往后仰靠在椅背,目光落在对面女人及腰的卷发,慢声道:“叫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
“我觉得不濯说得没错,你有时真挺邪乎,”严聿怀卖关子,笑了笑,“给你个提示,信息还真是被特意抹去了,要不要猜猜怎么着?”
“我猜你什么也没查到。”江枭肄快速断言。
“江家老四果真神算子,但难免事有疏漏,”他顿了一秒,“阿肄,孤儿院的那孩子身世怕是不简单,你考虑清楚。”
江枭肄执起钢笔在白纸写了个字,眸色沉沉,“怎么说。”
“我底下的人跟顾檠那条线往上顺藤摸瓜,查到在此之前一共被两次抹掉痕迹,不止顾元恺插了手,可能牵扯到朱陵的周家。”
周家在朱陵权势滔天,华周集团手握国内最大证券公司华周证券,最大信托公司华周信托,三大基金公司之一的华周基金,以及私人银行。
与他们扯上关系,无论好坏都不明智,难怪严聿怀谨言劝告。他摘下眼镜,睨着凌厉笔锋的最后一处墨点,“顾元恺和周家有关系?”
“没有。”
“那就先把顾元恺和顾檠翻到底。”
“四哥。”细柔清丽的女声。
办公室有女人不吓人,江枭肄的办公室里有女人就很惊悚了。
严聿怀没忍住爆粗,分贝很大,“卧槽!你办公室里居然他妈的有女人!不会就是那个吧?”
江枭肄按掉蓝牙耳机,顺势把白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抬头,眉轻轻拧起。
顾意弦今天穿得一套小香,烟灰色的西装上衣,雾霾蓝的西裤,里面搭了件黑白波点的低领衬衫,宽松版型,高级又休闲。
她的身材太好,锁骨下方的胸脯丰腴,薄薄布料被撑得饱满挺立,起伏连峦诱人。
他再次拿起钢笔,喉结滑动,“什么问题。”
江枭肄的办公桌旁一把椅子没有,顾意弦只能站着,她把平板递过去,“这是建院方案,没问题我就拿去民政部提交申请了。”
“你决定。”江枭肄的语气漠不关心,甚至连眼神都寡淡。
除孤儿院的名字是他亲自定下“奉音”二字,这几天江枭肄的表现就像当初的决定完全因一时兴起或在特定环境产生共情,他确实对慈善事业提不上兴致,并且还是个十足的工作狂。
顾意弦怀疑江枭肄满脑子都是净赚分润、利市损益这种词,不停歇从早上连轴转到下午,搞得她的计划停滞,更变态的是他可以不吃饭,而她瞧不上员工食堂,顺便连带金融中心周边的饭店一起拉到黑名单。
视线不自觉在他欲气满满的唇逗留几秒,顾意弦有些不自在地问:“四哥,你不饿吗?”
得想办法让他叫榆宁的厨子送来,或交出附近私厨的联系方式。
江枭肄对口腹之欲一向淡,又在军校呆了几年,标准尚能入腹即可。
他抬头谛视顾意弦的表情,秒懂她的小心思,直言了当:“榆宁做好送过来得两小时,想吃什么。”
未卜先知让顾意弦噎住,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我只是看你没吃饭,作为员工关心老板。”
“谢谢。”他很有礼貌,低头继续在纸上唰唰书写。
要命,只能去昨天那家粤菜馆了。
“那我回去工作了。”
“好。”
从孤儿院回来后,江枭肄变得生疏冷淡,不知道哪里惹到他,难道在记仇。
但古怪的是,他克己奉公的同时又事事有回应,不像顾檠的冷暴力,倒像在趋避。
顾意弦定在原地。
“还有事汇报?”
得缓和关系才能继续推动计划,她细弱蚊蝇地问:“四哥,你是因为我上次出言不逊生气吗?”
“没有。”
“那”
江枭肄放下钢笔抬头注视她,冷色光线掠过瞳孔,墨绿泛了点蓝更显沉郁凉薄。
“前几日争霸赛胜点清算完毕,gallop抽取华森今年盈利前三的项目,华森这几天哄抬建材原料价格,gallop所有施工中的项目支出比平时多了一倍。”他合拢了搁在桌面的十指,眼神没有打量审视,出乎意料的平静,语调缓而稳:“你觉得我该如何应对。”
顾檠执着于此不惜两败俱伤的疯狂针对,江枭肄无法领悟,却敏锐地察觉自己有种与顾檠相似的,负荷过载的异常,从雨夜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事不过三的违背行事原则,一切正在以极速错位。
他理智而冷静地分析过,参与她的游戏代价与回报不成正比,再者不论满足她稀奇古怪要求需支出的费用,如果继续查她的身份可能会触及华陵周家的秘闻超出可控范围。她呆在身边妨碍前程,百害而无一利。
顾意弦皱眉。
江枭肄没有试探,他真的在询问解决问题的方法。华森的动静她都知晓,但与兄长通话次次不顺利,他认为提前结束任务,她一定会回家,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