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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说着,她眼眶泛红,鸦羽般的睫毛扑扇几下,泪水便顺着脸庞滑落。

鼻尖酸涩万分,长?睫挂着细小泪珠,如同淋湿的猫儿,可爱又可怜。

裴言昭深深凝望娇弱可怜的少女,怜悯疼爱油然而生,甚至有几分心虚。

今日?种种,说来话长?。

是他不愿向容家求情,逼她上场打?马球;

亦是他紧要关头退缩,把烂摊子丢给?她一人。

若放在?别人身上,他不会觉得对不住。

因?为替她推拒,意味着扫了容家人的兴致,埋下祸患;

马球飞来时,他进退两难,理所应当丢开烫手山芋。

可她这般柔弱不能自理,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他连命都?不要,他确实应该照拂一些?。

兴许他的盘算,她未必不能看出来。

但她并未说破,反而包容他的私心,仍然愿意舍命相护。

看来,她这份爱慕,已经到生死相依的地步了。

“多谢。”

裴言昭握紧她的手,爱怜地轻抚几下,忽而想?到了什么,眸光沉下来。

今日?马球场上,不少男人注意到她的姿容,还目不转睛看了许久。

这么好的姑娘,心意坚如磐石,不如趁早纳入府中。

37 、婚约(大修)

一回侯府, 侯爷与?林知雀受伤的事就传开了,众人颇为诧异,议论纷纷。

毕竟侯爷娇生惯养, 从小捧在掌心,连油皮都未曾破过一块, 更别提坠马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儿。

说来也怪,自从侯爷与林姑娘亲近,时常出乎意料地受伤。

先是烫伤了手,刚要养好,又?撞裂了伤口。

侯爷去过的马球会,不下百余场, 磕磕碰碰不足为奇,可从未如此惨烈过。

这?难免引人遐想,揣测林知雀别有居心, 与?这?些事儿脱不了干系。

然而, 侯爷非但不处置她, 还日?益上了心,命令全府上下善待林姑娘。

大?多人只能遵从, 对?着林知雀扯出笑脸,可总有人嫉妒眼?红, 心怀怨愤,咬定她给侯爷灌了迷魂汤,暗地里说话非常难听。

桂枝每回听见,都气冲冲要与?人拼命, 吵闹半天, 逼人道歉。

久而久之?,众人有些忌惮, 倒也平息不少。

这?次意外,林知雀虽无?重伤,但摔得不轻。

身上遍布青紫伤痕,第二日?就酸痛得起不来床,脑袋晕乎乎的,无?暇顾及流言蜚语。

偶尔出门听到,她也没有想象中的在乎,不悦地撇撇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愈发懒得搭理。

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嘴。

她只顾好眼?下的事儿,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日?子照样过得安宁。

但桂枝格外心疼她,以为她在豪门勋爵面前丢了脸,回府还这?么憋屈,定是心灰意冷,郁郁寡欢。

养伤的这?几天,她一睡就是大?半日?,桂枝几度想关切,又?怕提起伤心事,终究没有开口。

小半旬后,林知雀休养得极好,伤痕淡退大?半,脸蛋白里透红,气色更胜从前。

桂枝这?才安心几分,趁着天气晴好,陪她晒太阳,说些宽慰的话。

谁知,林知雀懒洋洋赖在美人榻上,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嗔怪道:

“你?这?丫头,操心的可真多,我没事!”

桂枝满脸怀疑,生怕她故意哄人,甚至伸手探她脑门的温度。

“哎呀,撒开!”

林知雀笑闹着扒拉她的手,唇角弧度暗藏侥幸。

她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外人,才凑在桂枝耳畔,说出那日?马车上的事儿。

“这?么说来,侯爷把小姐当救命恩人?”

桂枝怔了一下,随后阖上掌心,眸光神采奕奕,啧啧道:

“小姐合该早点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你?小点声!”

林知雀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地攥着帕子,心虚道:

“这?事儿不光彩,能蒙混过去已是万幸,谈何机会?”

“无?论事实?如何,只要侯爷相信就行了。”

桂枝从她的掌心挣脱出来,脸颊憋得通红,深吸一口气,抚着心口道:

“近日?来,侯爷对?小姐愈发上心,如今有了救命之?恩,索性?加把劲,把婚约定下。”

闻言,林知雀轻叹一声,为难地摇了摇头。

她何尝不想履行婚约?这?可是她最初的目的。

但挟恩图报,还是上赶着嫁人,自幼的教?养不许她这?么做。

况且,捅破这?层窗纸,侯爷若是拒绝,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到了那个地步,她能否留下都是问题,更别提什么指腹为婚。

这?便?罢了,大?不了去别处讨生活,至多吃些苦头。

可姑妈得了侯府助益,京郊地租的事儿刚刚落定,不能被?她牵连。

否则,当真是得不偿失。

桂枝瞧着小姐的脸色,静下心一想,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沉吟道:

“小姐思虑周全,但哪有万全之?策呢?

切莫瞻前顾后,错失良机,日?后追悔莫及。”

林知雀支起身子,托腮望着窗外春景发愣,若有所思地揉着衣角。

这?段时日?,侯爷待她着实?不错,与?之?前可谓天差地别。

加之?性?命恩情?,他总是和颜悦色,连重话都不说一句。

不得不说,这?是提婚约的最佳时机。

道理她都明白,可不知为何,心底隐约有一丝不情?愿。

尽管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明明现在的处境是梦寐以求,放在当初,她会毫不犹豫地赌一把。

“小姐,侯爷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

桂枝比她还着急,一脑门的热汗,草草用帕子擦拭,拽着她的手臂,摇晃道:

“难道要等他有了新欢,眼?睁睁看着鸠占鹊巢吗?”

“当然不是!”

林知雀一听这?话,立刻开口否认,不忿地咬紧牙根。

她还记得曾经的日?子,努力靠近侯爷却无?能为力,还经常受到苛待,闹得不得安生。

相较之?下,现在出入自由,众人善待,心情?都好了不少。

其实?执着于婚约,并非侯爷是如意郎君,而是寻个安稳的归宿。

如此,她能有所依靠,爹娘亦能含笑九泉。

“哎,我去就是了嘛。”

林知雀嘟哝一声,闷闷地答应,叹息着起身更衣,忽略方才一闪而过的不情?愿。

这?些日?子,除了向裴言渊请教?,她并未做过别的事儿。

怎么会突然不情?愿呢?

大?抵,是她的错觉吧。

午后时分,林知雀挽起如瀑长发,一身红衣似火,轻移莲步,进了侯爷的书房。

彼时,裴言昭焚香品茗,月白长衫一尘不染,随性?翻阅一卷书册。

他蓦然抬眸,瞥见一抹俏色,登时眼?前一亮,缓缓放下书卷。

水红襦裙鲜艳明媚,衬得少女唇红齿白,眸若秋水,身姿玲珑窈窕。

浓墨重彩之?中,一双杏眸潋滟懵懂,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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