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等会就知道了。”
陆京燃说完,长手往后一探,捉住她的手,往他腰间一搭,那温度滚烫,隔着薄薄的短袖,快能烧尽她的呼吸。
雪烟指尖蜷缩了下,脸臊得慌,她下意识想收回来。
陆京燃非但不让,攥紧她的腕骨,还加大力道,大拇指腹反复摩挲着她微凉的皮肤,“你不抱紧试试?”
他低声恐吓,语气凶巴巴的。
雪烟咬了下唇,思绪在不断蔓延。
最近她想了很久,她不想再怕那些风言风语,今天时机正好合适,她想和陆京燃告白。
雪烟脸红得彻底,犹豫了几秒,闭了闭眼,什么也不管了,她的身子往前倾,手顺势收紧他的腰。
额头轻轻抵在他的后背,宽阔有力,呼吸吞吐间,全是他身上年轻滚烫的荷尔蒙气息。
她心跳得飞快,小声说:“那我们走吧。”
……
隔着人潮,裴池远远看着,目光冷而怒。
刚才那幕亲密旖旎的画面,他尽收眼底。
雪烟紧紧抱着陆京燃,小心翼翼,像抱住整个世界,她那隐秘的少女心事,呼吸之间,都暴露得彻底。
她喜欢他。
他们两情相悦。
他们不说话,却又心照不宣,相视间,那动人的气息根本骗不了人。
即使陆京燃一无是处,阴晴不定,她还是不介意,愿意越过荆棘去拥抱他。
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心里,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裴池心脏绞痛着,一把刀像在他心上反复磨刀,这高速的痛苦,几乎是硬生生将他剖成两半。
这种感觉来得汹涌,苦痛和绝望熬煎着他,这一瞬间,他恨不得全世界都去死。
“我说你也是的,唉。”裴池身旁的朋友开口,将他的神色看得分明。
裴池的好友不算多,叶才英算是一个。
他性子内敛,心思又重,满腔相思疾苦没处说,实在撑不下去,就会神经似的在好友面前一遍又一遍提起雪烟的名字。
情况不算太好,最近有变严重的趋势。
叶才英也爱莫能助,他是个开朗的人,追女孩子这件事上,更是少有的胆大冲动,所以无法理解裴池束手束脚的行为。
他这会也看不过眼了,忍不住问:“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主动点?”
裴池神色一暗,喉结滚了滚,面色阴沉:“我的爱,与她无关。”
叶才英微顿,决定老实说:“你少装了,旁观者清,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裴池转开了脸,无限沉默下去。
他想拥有她。
想到几乎要发疯,他拼命埋头做题、学陆京燃咬牙练球、深沉的夜里,他红着眼,用砸椅子一遍又一遍砸墙。
甚至在雪烟为了比赛练舞时,跟踪过她,却发现某天开始,陆京燃每晚都会送她回家。
他的嫉妒达到巅峰,歇斯底里,却又不得不强自忍耐。
夜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真真切切念着她的姓名,喊不出来,永远都压在舌尖,滚烫,煎熬,把他的心烫成黑洞,空荡荡的,风穿堂都痛。
他就这样被夹在死生两界,破碎、痛楚、绝望,一夜又一夜思念着她,不得善终。
明明她离他那么近。
明明他们近在咫尺,可心不在一起,也是天涯。
明明他努力过,忍耐过,文的武的都做过了,情绪却更往偏执的方向狂奔。
黑夜读不懂他的痛,月亮更是不屑去读他,月亮该高高挂在天上皎洁,可他爱她,他想要她,她不要,于是他更想玷污她。
实在不行,一起下地狱也是甜蜜。
和以往相比,裴池更为阴沉疯狂,仿佛身下有个黑洞吸着他,不断往下坠落。
只有她能救他。
叶才英也不是看不明白。
他有些担心,再这么发酵下去,他真的就病了。
他叹了口气,犹豫须臾,还是支了一招:“要不,你用点激进的手段吧?”
裴池转头看他,目光阴鸷:“你什么意思?”
“烈女怕缠郎啊,女孩子嘛,软磨硬泡很见效的。”叶才英扬了扬下巴,也有些迟疑:“你看陆京燃,不就死皮赖脸的,现在就吃到甜头了啊。”
“……”
“雪烟这样的姑娘,缺爱得很,你得对症下药啊。”
裴池瞳孔猛地一缩,也怔了半晌,最后冷下脸来,下颚线绷紧,嗓子眼也像夹冰,挤出几个字:“我和他不一样。”
叶才英都服了,举起双手,“行行行,你们不一样。别烦了,走走走,我请你喝酒。”
裴池想说些什么,牙关却紧咬住,腮颊的肌肉抽动着,最终垂下眼,深深吐一口气,恢复平常忧郁冷淡的模样。
他跟了上去,面色不改,心底深处却掀起惊涛骇浪,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海啸,陪他无声又绝望地咆哮。
可他安静地在喧嚣的人潮穿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
陆京燃带雪烟去了个会所。
外头看着高端,进门就是灯红酒绿的,暧昧与混乱并行,全是披着人皮的牛鬼蛇神。
室内乌烟瘴气的,闷着酒味人味和尼古丁刺鼻的怪味,让人不太舒服。
耳边有热浪卷来,吵得人头晕脑胀。
这是雪烟第二次进这样的地方。
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地方,但该做的事,还没做,她暂且没有异议,就什么都没说。
里面场地很大,居然还有电梯,楼层很高。
她跟着他进去,陆京燃摁下5楼的按键,门关上,那些火热混乱的声音都无法近身了。
雪烟有几分慌张,按下被dj隐约震得发麻的心脏,缓了下呼吸,“我们来这干吗呀?”
“教你玩台球。”
台球?
她又不是很感兴趣,雪烟没来得及问,电梯门打开。
精致高贵的装潢闯入眼帘,耳边骤然静下来,雪烟还不太习惯,她跟着他往右拐,脚底下的红地毯柔软厚重,像踩着云朵,软绵绵的,有些失重感。
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扇雕花精致的大门,是个包厢,安静而陌生,像另外一个世界。
雪烟按捺下紧张的情绪,满脑子在想,等会摊牌,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陆京燃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打开门,里面居然有人。
一群人聚着打台球,听见声响,所有人都懵逼地看过来。说话声、台球撞击声像乱了套的鼓点,瞬间按下暂停。
他们反应几秒,直起身叫人,“燃哥,你来了。”
招呼声此起彼伏,陆京燃在这群人里,明显很有地位。
陆京燃手还放在把手上,皱眉道:“你们怎么在这?”
有人怕他生气,急着解释:“兄弟几个闲着无聊,手痒得紧,就借你的包厢打发打发时间。”
陆京燃倒没生气。
这群都是圈内的少爷,从小都认识,关系不算亲厚,碍于父母关系,但也算熟悉,勉强算得上是酒肉朋友。
他在这常年包了个包厢,以前他们也常蹭着玩,他也没当回事。
他倒是忘了这事了。
陆京燃知道雪烟的性子,怕她不适应,低头看她,“走吧,带你去别的地儿玩。”
雪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