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池尧瑶朝她一笑,“我让孔常给你准备了梳洗的水,你去梳洗一番回来就可以用饭了。”
“好。”
楚含棠便去洗漱了,离开谢似淮的房间后,她就直接回房了,确实没来得及去洗漱又睡下了,刚刚好。
洗漱完回来,只有谢似淮身边的位置空着,楚含棠坐了下去。
他面前的白粥还剩下一大碗。
好像没动过一样。
楚含棠留意到了,给谢似淮拿了个菜馅的包子,他也只是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白粥没动,包子也放在一旁。
她只好细声问谢似淮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如果是的话,待会儿可以带他到外面街上吃是菜馅的馄饨或者是糕点。
昨晚他运动量……也不低,今日一早只吃一口包子,想饿死啊?
谢似淮只是摇头说不饿。
楚含棠拿他没办法,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将吃的全部硬塞进他口里,但心里却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出去给他买常吃的糕点。
反正他们也需要到三王爷所住的府邸踩点,先熟悉熟悉路线。
柳之裴自从知道他们的关系后,总是有意无意地留意他们,也看见谢似淮只吃一口包子就不吃了。
男子的饭量本来就比女子大。
他还吃那么少?
池尧瑶吃得都比谢似淮多,柳之裴一向知道他饭量不大,但也不至于吃一口包子就饱了吧。
饭桌上,他们心思各异。
谢似淮不动声色地看向池尧瑶,她专心吃着饭,从小便被教养得很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坐姿端正,双腿并拢,表情柔和。
看了片刻,谢似淮的坐姿悄然无声地变了,好像是在学池尧瑶。
学着学着,他又抠起了指缝,直接把一块皮抠掉了。
他真的想把池尧瑶杀了。
但楚含棠是绝对不会让他这样做的,谢似淮表面维持着常有的笑容,仔细一看也许可能会发现那笑容的弧度有些扭曲了。
用过饭后,他们离开了院子,到三王府附近踩点了。
需要找出皇帝安插在周围的眼线,并不是要打草惊蛇地把这些人都杀了,而是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后,到时候可以尽量避开。
楚含棠武功虽低,观察能力却是一流的,找到了几个眼线,说给素心听,让她记了下来。
谢似淮更不用说了,短短时间内找到十个眼线藏匿的位置。
所以说皇帝是下定决心要抓住他们的,不惜一下子动用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日夜守在三王府外。
他们是分开行动的,白渊此刻一人在上街的另一头。
突发状况出现了。
一辆不受控制的马车跑过街道,有几名躲避不及的行人被撞上,还有一名七八岁左右到小姑娘站中间,不知闪躲。
白渊正要挺身而出救人,就看见楚含棠快一步地跑过去抱起小姑娘就滚到了街旁。
与此同时,三王府里走出一名红衣姑娘和面色不好的男子。
受惊的马车自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男子冷静地拔剑而出,将奔跑过来的马匹斩杀在剑下。
三王府的护卫立刻上前,齐刷刷地将自家的主子护在身后。
却被刘段恒皱眉推开。
刘秀安也不怕马会伤到自己,抬脚跨过了地上的马血,一步一步地朝还抱着小姑娘的楚含棠走去。
刘段恒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事。
楚含棠给小姑娘拍掉身上的灰尘,就让对方离开了,猜想男子应该是三王爷,不然三王府的护卫不会这么紧张地护过来。
至于这一名靠近自己的女子,她暂且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却记得昨日在茶馆里听说书的时候见过一面。
刘秀安露出笑容,“这位公子身手不错,能在疯马下救人。”
楚含棠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救人一事与她何干,碍于礼貌还是点点头,既然跟三王爷有来往,那想必也是有地位的人物。
“举手之劳罢了。”
刘秀安目光下移,看着楚含棠腰间挂着的玉佩,笑意不减,“公子姓楚么?”
她想了几秒,又点了点头。
“生得真俊俏啊。”刘秀安若有所思地笑着,语气似调戏,冷不丁地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三王爷似乎不是很情愿地跟了上去。
留下楚含棠站在原地。
不过她没站多久便也离开了。
池尧瑶他们在不远处看得心惊胆战,怕楚含棠会被人找麻烦,或者是惊动藏匿于三王府附近的眼线。
幸好有惊无险。
白渊好奇地问楚含棠,那一名姑娘对她说了什么,毕竟是从三王府出去的姑娘,说的话或许别有深意。
顶着他们看过来的视线,楚含棠觉得有些尴尬,“看着我玉佩上刻着的楚字,问我是不是姓楚。”
“她还说我长得俊俏……”
柳之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几乎是反射性地看向谢似淮。
谢似淮眉眼淡然。
于是,柳之裴又把头转回去了,暗道,自己也太过于大惊小怪了,楚含棠的长相是小姑娘喜欢的长相,偶尔被夸也是常事。
他挠了挠眉头,“京城的女子都这般大胆的么。”
言罢,柳之裴又若有所指,“都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妻子,就说这些话来撩拨人。”
楚含棠的嘴角狠狠地一抽。
他还真是听见或看见什么都能往这一方面想。
池尧瑶倒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听了柳之裴的感叹,难得被逗笑了,“含棠看着也不像是有家室的人啊,才十几岁。”
柳之裴动了动嘴皮子,终究是没再说什么了。
他们踩点完要回去了。
楚含棠却说想要跟谢似淮去买一些糕点,让其他人先回去。
他们自然是不会反对,只是让她小心点儿罢了,不过有谢似淮在身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楚含棠跟他们分开。
她朝着买糕点的那一条街走去,顺便旁敲侧击地问并肩而行的谢似淮关于昨晚之事,接着又好像无意地提起许愿带一事。
谢似淮仿佛对许愿带不是很在意,兴趣不大,不像是因为许愿带一事而举止异常。
最后楚含棠还是鼓起勇气问谢似淮昨晚到底怎么了。
他凝视着她良久,忽而一笑,不顾街上行人异样的眼光,将她落到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是因为太想跟你亲密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谢似淮唇角轻轻地勾起,“吓到你了?抱歉,我以后应该是不会的了。”
楚含棠半信半疑,“真的?”
她现在无法确定谢似淮说的话是真还是假的,毕竟他脑回路与行动都是毫无规律可循的。
“我还以为……”楚含棠低声。
谢似淮好似很不解,眼睛清澈干净,将她完完整整地装了进去,“你以为什么?”
楚含棠摇头,“没什么。”
他眨了眨眼,温柔地注视着她,柔白的面皮犹如一张佛面,措不及防地问:“你昨天喜欢我,今天还喜欢我么?”
“嗯,喜欢。”她觉得很怪。
谢似淮弯下腰,与楚含棠平视,笑颜无害,刹那间仿佛糅合着愉悦又畸形的笑,“只喜欢我一人哦。”
楚含棠无端头皮发麻,却还是道:“嗯,只喜欢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