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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刘彻颔首:“还听懂什么?”

“我知道太学,敬声的学校。”

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提醒:“你表兄。虽然他不像兄长,但比你大很多,不可直呼其名。”

“孙孙?”

刘彻噎了一下,爱咋叫咋叫吧。

“朕要说太学不要他,叫他回家,你说你姨母和公孙贺会不会很生气?”

小孩点头:“为什么回家?孙孙不乖吗?”

五经博士留意过九卿之子、皇后亲外甥,初入学那一年能气死人,这几年很知礼,五经博士不好昧着良心乱讲:“他很乖。”

“为什么叫他回家?”

五经博士下意识看皇帝。

春望提醒:“太子问你话呢。”

“太子”二字令五五经博士意识到眼前小孩是未来天子,真追究起来,欺骗储君也算欺君:“官学是天下百姓的官学,不能只收长安子弟。可广收学生的话,没有那么多教室,务必得叫一些人离开学校。”

小孩扭头看向老父亲,一脸迷茫:“不可以盖吗?”

一语惊醒老父亲。

五经博士是不想要那些混账:“房屋可以盖,可是没有老师。”

小孩愈发不解:“不可以找吗?父皇,叫太傅去吧。”

刘彻一愣,然后好气又好笑:“为了不上学,你竟然能想到这招。”

“不可以吗?”小孩一脸失望。

刘彻不想理他,转向五经博士:“老师不够再找。”

“可十岁左右的少年,跟二十左右人在同一屋檐下,很容易生出矛盾。”

小太子想不通:“父皇,不是没有很多教室吗?怎么还在一起啊?”

五经博士张了张口,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刘彻:“到秋开课前,先按授课进度分开,然后再按年龄细分。头一年你准备招多少十八岁以上的学子?需要多少间教室,尽快呈上来。晚了路途远的学生赶不上秋季开学。”

“陛下——”五经博士还想劝退。

刘彻抬手制止:“此事就这么定了。回去不许提太子!”

姑舅表亲

公孙敬声到刘据住处, 刘据还没用饭,跟花花在露台上踢球。

护墙高,紧挨着护墙还有一排木箱, 木箱里的小麦根繁头叶茂把刘据的视线挡得死死的,他踮起脚也看不见台阶下的情况,以至于公孙敬声突然出现, 刘据还以为他没睡醒。

小孩眨了眨眼睛,呆呆地问:“孙孙?”

“表兄!”公孙敬声抬脚按住花花头顶过来的球。

刘据确定他是活的:“来找我玩儿?”

“不找你玩儿我来做什么。”公孙敬声抬脚把球踢给看孩子的小黄门。

小黄门问刘据还踢不踢。刘据还没回答, 花花汪汪起来, 凶狠的样子仿佛说, 哪来的小子妨碍我踢球, 滚开!

刘据看看公孙敬声又看看花花, 花花只能悲愤地认命——狗不如人。小主人选择表兄。

粗使婆子端来水, 刘据自己洗自己擦,公孙敬声像是才认识他, 盯着小孩打量,太子表弟竟然自己洗手。

“我还会自己尿尿。”小孩一脸得意。

公孙敬声心惊, 他竟然说出来了。

五经博士有时候说的话也非全无道理——行走江湖, 谨言慎行,否则易招来杀身之祸。此时要是换成陛下, 他一定免不了一顿训。

“据儿, 你没有小时候好玩了。”公孙敬声神色尴尬, 还能倒打一耙。刘据服他, “来干吗?”

公孙敬声:“说了跟你玩。不信?”

刘据不信公孙敬声一早跑来只是跟他玩儿。

“我猜你还没用饭。”

公孙敬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樱桃把铜盆收走, 无奈地说:“因为殿下还没用饭。”

公孙家离皇宫不近, 而此时未到巳时,公孙敬声很可能辰时前就从家里出来。谁家这么早用饭。尤其有些官吏休沐日当天早上回去, 家人为了等他用饭,会特意把用饭时间延后。

公孙敬声十有八九没听懂她话里有话:“我也没用饭。我们用了饭再出去?”

果不其然,找他玩只是幌子。

刘据明知故问:“表兄不是来找我玩的?”

“不是!”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表兄弟二人循声看去,霍去病和赵破奴离他们只剩三个台阶。眨眼间,二人上来,再眨眼间,二人到他们跟前。霍去病按住大表弟的脑袋:“我和破奴醒来听巡逻禁卫说你来了,以为听错了。休沐日不在家休息,也不找同窗,来找据儿,坦白交代,想干吗?”

公孙敬声不想说昨日傍晚到家,母亲唠叨个没完。一会嫌他的衣裳刮破了,还不知道在哪儿刮的。不是废话吗,他要是知道衣裳破了还往家带。一会又说他的书箱很乱。她也说那是他的书箱,乱不乱都是他在用,关她何事。

清晨起来,隔壁小院的堂兄找他饭后去东市,母亲又有话说:“敬声得在家温书。”

休沐日他还想温书的话,吃饱了撑的昨日就迫不及待跑回家。

公孙敬声实在受不了,就说太子找他。

卫孺嫌皇帝宠孩子,可孩子乃当今太子,她心有不满依然叫公孙敬声与之交好。不止一次叮嘱公孙敬声jsg不可欺负太子。公孙敬声最最瞧不上母亲这点,鄙视谋人又讨好谋人。

公孙敬声愈发不想呆在家里,胡扯跟太子约好出去用饭。卫孺没叫公孙敬声失望,当即令家奴备车送他。公孙敬声怕露馅,到宫门外叫驭手回去,他跑进来。

好几里路,公孙敬声到宣室附近就累得满头大汗。后面这段路他慢慢走过来来的。

无论宣室还是椒房殿外都很空旷,清晨的凉风进来,等公孙敬声见着表弟,脸上的汗珠变成薄汗,是以刘据也没有发现他跟以前有何不同。

“东市新开一家玉器店。听说这家店真正的主人有矿。卖的物件好看又便宜。”东市确实新开一家店,至于里头的东西怎样,公孙敬声没进去过,他同窗说好,也许是寡闻少见,甚至不如太子拿出来卖的。

刘据卖东西这事,公孙敬声起初不知情。张汤次子去年入学与他同班——少年勤奋又聪慧,比公孙敬声晚好几年,学习进度跟他相差无几。张汤乃九卿之一的廷尉,儿子新入学用旧砚,有人趁机奚落他,张廷尉怎么也不舍得给他买新的。张家那小子不卑不亢解释,此砚乃是找太子买的。

公孙敬声一听了不得,小太子居然卖东西。他很缺钱吗。他心慌,忙不迭问张家小子,哪个太子。

藩王太子无诏不得入京,还能是哪个太子——天家太子。

休沐日百官不入宫,就算有事禀报,刘彻也不见,除非十万火急。盖因忙了五日,百官身上不是汗臭味就是头发油哄哄的,哪怕皇帝不如他儿子爱干净,嫌弃得不行。

没有客人,小太子不开门,公孙敬声又只有休沐日才有空找太子,所以完美错过。

刘据年幼说话不利索,公孙敬声可以理解为何没有听表弟提过。公孙贺不可能不知道。公孙敬声回去一问,他父亲知道,但没有买过太子的东西。

公孙敬声心说,父母不愧是夫妻,一个不通人情世故,一个又太世故。但凡俩人一个德行,这个家都得散。

霍去病:“你想买吧?”

“我想买自己不就去了?”公孙敬声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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