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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年假结束第一天就议事,老父亲好忙。

要搁以往,小太子才不管廷议还是大朝,直接进去完事。今日他心虚理亏,戴好斗篷帽,老老实实等丞相出来。

刘彻今日宣丞相只为一件事,他胡扯休假三日不得安生,收到几份下面递上来的奏报——游侠逞凶却无法缉拿。刘彻想到一个法子,用给奴隶统计身份的名义查找凶手。此举也可减少私下里买卖人口。

前几年因为郭解被处死长安游侠安生几年。近几年张汤升任御史大夫,廷尉不如他严苛,游侠又开始惹事生非。

游侠虽有一个“侠”字,但行事作风更像“狭义”的狭。与他们沆瀣一气的人,他们可以为其杀人。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情的人,他们打杀起来毫不手软。无事可做时看见路边的狗都上去踹两脚。

丞相也不喜欢这样的游侠,很支持天子此举。

刘彻不希望游侠提前听到风声,为了不被抓给自己弄个奴隶身份,令丞相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朝廷给奴隶身份的目的是减少违禁犯罪。

近些年丞相手中的权利不断减小,皇帝很少再对丞相委以重任。难得只召见他一人,丞相李蔡很是慎重,决定回去就写个具体章程请陛下审阅后再执行。

刘彻不怕有人趁机挟私报复,他已经决定过些日子“赦天下”,以平给奴隶身份带来的部分民怨。当然了,张汤等人提出的“十恶”不赦。

李蔡出来时神色严肃,但看样子没挨骂。小太子确定老父亲心情不错。因为丞相在此,老父亲想来还没有见到他派出去的人。

小太子扬起笑脸大声喊:“父皇!”

刘彻抬头想说什么,看到他身上的骑装陡然想起他赛马去了。刘彻拉下脸,明知故问:“又去哪里疯了?”

“父皇,看看这是什么。”小太子早把包着金镶玉马的小包扔了,从怀里掏出来献宝似的递给老父亲。

刘彻接过来打量一番:“不错!哪来的?”

“孩儿赛马赢的。”

刘彻还给他:“小太子拼命赢回来的东西朕可不敢要。”

“父皇生气了吗?”小太子歪头打量他。

刘彻:“朕生气了吗?”

“父皇心胸宽广,哪那么容易生气。”小太子递给他,“算不上拼命。他们选的地方很好,路上没人,十分平坦,儿子同他们赛跑的时候就像在校场骑马。”

刘彻不信:“只比赛跑?”

“对啊。路上的雪还没化,还能比什么?”小太子把小马放在御案上,“父皇以为儿子跟他们比障碍跑吗?儿子有自知之明。”

刘彻感慨:“难为你能说出这几个字。”

“孩儿九岁啦。又不是三岁小娃娃。”小太子指着小马,“父皇喜不喜欢啊?”

刘彻私库里有不少类似的小摆件,三十年前他被立为太子时各地藩王送的。

“你赢的你自己收着吧。父皇不缺这个。”

小太子摇头:“孩儿想孝敬父皇。”

“你少出去——”

“孩儿自己收着!”小太子打断他。

刘彻气笑了:“发现朕安排的人了?jsg”

小太子点点头:“孩儿一到城门口就发现了。陈家表兄的好友怎么可能英勇威武的像上过战场的将士。”

刘彻闻言心情极好:“他们没上过战场,只是在宫里呆久了。”

“侍卫时常训练,没上过战场也比寻常人英武啊。”

刘彻失笑:“幸好他们不在这里。不然以后朕再叫他们盯着你,朕还能听见一句实话吗?”

“他们是父皇的人,孩儿再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欺君。”

刘彻:“你退下吧。再叫你说下去朕保不齐头脑发昏同意你参加障碍赛。”

“孩儿告退。”父皇知道了,母后还会远吗。

小太子出了宣室就往椒房殿跑。进门就喊:“母后,孩儿好想你。”

“又闯祸了?”宫中过节花费颇多,卫子夫正在看账簿。闻言她令宫女收起来,她得全神贯注对付儿子。

小太子摇头:“孩儿又不是年幼无知的不疑表弟。母后,这个送给你!”

事情败露

卫子夫本能的接过去。可当她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顿时哭笑不得, 她要这个做什么。

“母后用不着。”卫子夫要还给他。

小太子主动坦白:“这是孩儿赛马赢的啊。”言外之意不是他买的,意义非凡。

“你不说我都忘了。”卫子夫一把把他拉到身边,“你几岁就跟人学跑马?谁叫你去的?是不是敬声的主意?”

小太子笑了:“母后好会给孩儿找借口。就算孩儿被他哄出去, 孩儿心里不想比赛还能夺得第一?母后,孩儿听说有彩头才去的。母后开心吗?孩儿为您赢的。”

卫子夫无语又想笑:“这是为我赢的?你只能用这种东西应付我还差不多。”

小太子反问:“孩儿不说母后知道彩头是什么吗?”

卫子夫被问住了。盖因卫子夫并不知道参赛者中有刘彻的人。

“孩儿可以说毛笔,说是马鞭, 是匕首啊。”

卫子夫板起脸,很是严肃:“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不数落你。”

小太子眨巴眨巴眼睛, 不明白母后收到礼物干嘛还数落他。

“我再问你一遍, 几岁了?”

小太子:“九岁啦。去病表兄——”

“他是他, 你是你, 少扯别人。”

小太子懂了:“去病表兄不如孩儿尊贵。孩儿明白了。”

卫子夫想打他:“我有这样说吗?你少挑拨离间。再说了, 你的骑术能跟去病比吗?”

“没用到骑术。”小太子委屈巴巴的嘀咕。

卫子夫皱眉, 赛马谈不上比骑术,难不成坐在马上赏雪。

“孩儿只是在前往茂陵的路上跑一段啊。”

以前长安通往茂陵的路坑坑洼洼, 风和日丽的暖春也没有贵人往那边踏青。现今茂陵人非富即贵,东家出钱修一段, 西家受不了颠簸修一段, 茂陵的路越来越平坦。卫子夫虽然没有出去过,但她听卫孺提过。

早年刘彻令豪强迁往茂陵, 公孙家也符合搬迁条件。不过公孙家没分家, 符合条件的是公孙贺的父母。公孙贺的父母在茂陵建了房子, 住还是住城里——二人年迈需要住在城里的子女照顾。

卫孺同卫子夫说起这事的时候很是后悔她没有趁机搬过去。卫子夫已知她什么德行, 懒得问她舍不舍得长安的繁华。

公孙家此举也是钻了法令的空子。大汉以孝治天下, 京兆尹不好令二老同儿女分开, 又碍于卫孺乃皇后亲姊,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子夫:“比谁跑得快?”

“他们都不如孩儿跑得快。孩儿的马好。”小太子嘚瑟, “孩儿的马是马监帮孩儿挑的。”

卫子夫抓住儿子的小细胳膊:“竟然没把你颠下来。”

“孩儿有马鞍啊。”小太子眼珠一转,再接再厉,“他们胆小不敢跑。陈家表兄哇哇叫一路,嗓子快喊哑了。我今日才知道他是个胆小鬼。”

卫子夫:“敬声呢?”

“敬声没能出来。”小太子一脸可惜,“他有幸参加也是孩儿的手下败将。他的马最不好。”

卫子夫不明白:“你姨丈的马呢?”

“姨丈的战马可以跟父皇马厩的马一比。可惜姨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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