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风月玖也一脸不可思议,在我背后小小声道:“槐烟,我真的没骗人。”
我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着梁焱走进大厅。
梁焱跟董扇握手寒暄,董扇的视线逡巡一圈,最后落在柳玄意身上。
她扭着水蛇腰贴过来,身上的香水味香而不腻,很好闻,她音色娇媚,眉眼含情,葱白似的手指就往柳玄意脸上摸:“这位小哥哥真真是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要不要加个微信聊聊?”
没等她真的摸到脸上,柳玄意退后一步躲开了,顺手搂过我的肩膀,厉声道:“别动手动脚的,我老婆会吃醋。”
董扇睨了我一眼,咯咯一笑:“小哥哥原来喜欢这种清汤寡水调调的啊,我也可以为你改变哦。”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为了迎合今天的慈善晚宴,我还特地选了一条挺显身材的小白裙,哪里寡淡了?
再抬眼看董扇,修身的旗袍穿在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比起她来,我好像……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过于素净了。
风月玖第一个跳出来,忿忿道:“你怕是眼睛坏掉了吧?槐烟这是寡淡吗?她分明是清纯!哪像你一样,跟个狐狸精似的,一把年纪,说好听点叫徐娘半老,还随时随地卖弄风情,勾三搭四,真不要脸!”
董扇被激怒了,整张脸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她的嘴角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动。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很快平静下来,又恢复了正常,我都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她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将一张支票拍在桌上,说道:“梁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请把臣字钉交出来。”
梁焱为难道:“董女士,我之前就说过,臣字钉不值这么多钱,我拍卖的初衷也是为了做慈善,但毕竟是我毁约在先,我可以答应你,让你进我的收藏库,任你挑选几件藏品,你看如何?”
梁焱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董扇却根本不领情:“我连夜从京都赶过来,参加这场慈善晚宴,就是冲着臣字钉来的,也以最高价拍下了臣字钉,梁先生出尔反尔,是真的玩不起吗?”
梁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也是上流社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被董扇这么一激,着实下不了台。
“我有个提议。”我解围道,“臣字钉是阴器,上好的阴器都是有灵性的,它们认主,要不梁先生领我们去见见臣字钉,它若愿意跟董女士走,那董女士便拿走,如果不愿,说明董女士不是它认定的主人,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董扇嗤笑一声道:“阴器认主?也亏你想的得出来!”
我挑衅:“怎么,你不敢玩?”
董扇傲娇的一挺胸脯,说道:“玩就玩,我还怕你不成?”
梁焱便带着我们去了他的收藏库,收藏库在地下一层,有健全的安保系统保护,我们穿过三道厚重的大门,才真正进入收藏室。
梁焱不愧是有名的收藏大家,整个收藏室占地得有一百多平,里面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很多收藏品,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那只锁魂钉,就被放在角落里的一个透明罩里,透明罩是防弹玻璃的,连着安保系统,一碰就会报警。
董扇说道:“梁老板,隔着玻璃罩怎么召唤它认主啊,打开吧。”
这是在梁焱家里,周围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保镖,他根本不怕被抢,所以便输入密码,打开了玻璃罩。
玻璃罩的底座上摊着一块明黄色的绸缎,臣字钉就静静地躺在绸缎上面,灯光罩下来,散发出阴寒的冷芒。
就在大家还在观察臣字钉的时候,董扇忽然失了控似的扑向臣字钉,一手将它扯起,就往嘴里塞……
阳间送子观音
虽然玻璃罩被除掉了,但臣字钉上还包着一层细铁链,连接到底座下面,董扇这么一拽,铁链顿时哗啦啦响。
她跟饿狼扑食似的,恨不得一口就把臣字钉吞进肚子里,那一刻,她简直面目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上捏诀,大叫一声:“臣,收!”
咻地一声,臣字钉挣断细铁链,从董扇手里钻出来,在半空中一个翻滚,没入我的膝盖侧边。
原来臣字钉对应的穴位在这儿啊。
董扇还没反应过来,一口啃到自己手上,顿时大叫一声,虎口处已经鲜血淋漓。
她发了疯似的大喊:“臣字钉呢?哪里去了?”
“我说了,上品阴器都是认主的,我是臣字钉的主人,受我召唤,它已经回来了。”我掷地有声道,“董女士,愿赌服输,臣字钉是我的了。”
梁焱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赶紧说道:“董女士,我也说过,只要你放弃臣字钉,收藏库里的藏品,任由你挑选几样。”
“不,我不要别的东西,我只要臣字钉!”董扇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转身便朝我扑过来。
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柳玄意伸手一掌拍在董扇心口,董扇浑身一震,捂住心口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脸上的皮肤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游走一般,不多时,一条手指粗的伤疤便横跨她的整张脸,不停地蠕动着,特别恶心。
风月玖再次趴在墙角吐了。
董扇意识到了什么,两手捂住脸摸了摸,尖叫一声,飞奔出了收藏库。
所有变故发生在一刹那,让大家都始料未及。
好一会儿我们才缓过来,董扇的脸到底怎么了?
梁焱走过来恭敬道:“原来臣字钉的主人是槐姑娘,如今物归原主,可喜可贺,董女士那边我会处理,至于我们的契约……”
柳玄意从怀里掏出一本契书,跟梁焱当场敲定,双方签好字,梁焱便带我们去郊区的砖瓦房。
时代发展越来越快,到处都在开发,砖瓦房上都已经画上了‘拆’字,周边村民该搬的都搬走了。
门前三棵松树树干紧紧挨着,边缘部分已经长在了一起,树冠下投射出大片阴影,遮天蔽日,树前立着两块矮矮的石碑,碑前有拜祭过的痕迹。
来的路上我就有点不舒服,可能臣字钉刚刚归位,我的身体有反应,我在车上已经开始运气,想要压制下这股不适。
此刻站在大松树下,好闻的松油味笼罩全身,竟让我意外的感觉神清气爽。
我不自主的挨着树干盘腿坐下,闭目打坐,没一会儿便入了定。
我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梁焱惊诧:“常五爷,槐姑娘这是?”
“先抱孩子进屋里,其他的不用管。”
虽然这边都要拆迁了,梁焱依然很珍惜这座小小的砖瓦房,这里是他的青春,他的奋斗史,以及友情、亲情的寄托。
砖瓦房修葺完善,打扫的很干净,一行人或站着或坐着,眼巴巴的看着我。
慈善晚宴七点钟举行,如今夜已经深了,微风吹来,松树枝摇摆间沙沙作响,松油味混合着淡淡的松木香沁人心脾,我只感觉浑身的细胞全都张开了一般,每个毛孔都在贪婪的吸吮着。
我脑海里先是出现了围龙屋的老槐树,渐渐地,老槐树变成了大松树,抬头望,松枝间星星点点全是荧光,一闪一闪的。
两个小婴儿就坐在松树枝上,摇晃着小短腿,冲着我嘻嘻的笑。
“姐姐,你是槐花仙子吗?你身上有好闻的槐花香。”
“不对,姐姐明明是阳间送子观音,她是来接我们的。”
“可是大哥,我不想离开松姥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