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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第二天一早起来,小穗站在他家的洗手间里刷牙,心里还在想这个问题。

关键时刻,男人的脸皮真的比较厚。事前再怎么坐怀不乱,真刀真枪的对阵时,根本不带怯场的。

越战越勇,实力和心态都非她可匹敌。到后面她完全丢盔弃甲,除了偶尔出点声音,像木偶一样随他摆布。

以为他会和她一样不自在,完事后,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床单,不敢见人。他洗完澡出来,把床单扒下,还有空嘲笑她。非要哄的人是你,这会儿才知道害羞?

多坏的人……小穗弯腰吐掉一嘴泡沫,再看向镜子时,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

“念我什么呢?”周望川从背后抱住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穗扭腰没有挣开,又漱了一口泡沫,说:“没念你,说我自己呢。”

“你什么?”

白天她似乎恢复了点神勇的劲头,不怕他武力镇压,大着胆子说:“我中午要点外卖,就点那道干炸小黄鱼……”

昨晚她真的很像鱼,被搁在油锅里炸啊炸的,四肢百骸青烟直冒。

而且,还不带翻面的,可着一个姿势炸,给她炸糊了都……

脑回路足够曲折,周望川在她身后沉吟了片刻,居然懂了。

笑到牙齿都露出来,捏她脸:“怎么能算干炸?没放油吗,不够滑吗……是也是香煎,香煎小黄鱼。”

她脸腾的红了,臊得不行,手肘击中他的腹部,给了几下。

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露骨的话。男人的厚脸皮啊,她果然还是小觑了。

“有哪儿不舒服吗?”他轻吻她发顶,看她往脸上拍水,问。

小穗在镜子里和他错开眼,摇了摇头。现在才想起来问,亡羊补牢,早晚了。

护肤程序漫长,水乳霜一层层涂上去。身后他换了个动作,毛毛的腿和她光滑的小腿贴在一起。

这边房子里没有她的换洗衣物,小穗起床时随便从衣柜拿了件男士白t恤。长度到大腿根,该遮的都能遮住,自己照镜子都觉得可爱又性感。

涂到一半,他的胳膊绕过她身前,刚好卡在胸下的边缘处。稍作停留,顺势往上,手捏住了最软的地方。

“别闹我……”

脸颊一侧热热的舌头滑过,身后的人掐着她的后颈,把她按在他唇上。完了,她的护肤品全白抹了……

出门上班时,两人急匆匆的下楼赶路。周望川开车,抢过一个红灯,松开油门,对副驾驶座的人说:“好了,别生气了,晚两分钟上班没事。”

云驰的规矩,中层以上不必坐班打卡,工作时间全凭自觉。手机没响,证明上午没有急事。

小穗指着中控台的表,让他看时间:“什么没事,迟到一个小时了!”

公司领导带头破坏考勤纪律,周望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又过了一个红绿灯,看她气还没消,哄她:“下次我快点,啊?”

……

辞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

这一天公司的高层会议几乎全部取消。廖驰人又消失了,董秘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周望川要走,几个董事轮番打来电话质问。

高层变动,势必意味着下一步一长串的人事震荡。其他的工作已经没人关注了,投资部新一版的募资计划出来,小穗也有些消极怠工。

邮件发给廖驰,在券商测算的募资总额的数字上,用红色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习惯把工作向前多做一步,哪怕不在自己的职责之内。往常她向廖驰提问题,总要附上几条自己建议的解决办法,或是可以借助的其他外力。今天,连这个问号所代表的问题,她都懒得描述了。

下午茶的时间,收到一条廖驰的微信,【公司里气氛如何?】

气氛这个词用的微妙,小穗据实回复:【人人自危。】

过了十分钟,他的电话追过来,做她的工作:“人员迭代,团队更替,在公司转型阶段属于正常现象。人家互联网公司每年离职率能到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至于大惊小怪。”

小穗抱着手机听他说完,不知他是想说服她,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技术门槛和专业程度不一样啊。上次,你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和她慎之又慎地说要“看情况”,结果,演变成了这一出。

小穗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廖驰一听便知。

“我说不是我出招,你信吗?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违背了我的设想。董事会问责下来,我一样没法交代。”

“可你至少默认了。”

有果必有因,那就别再来强调什么我也没法交代。

廖驰叹了口气:“小穗,你要明白,我没有立场替周望川辩解。特别是,在他自己都不过多争辩的情况下,我更不可能替他说话。”

所谓立场,是个太主观和微妙的东西。也许代表某一方,也许只代表他自己。

小穗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应该善解人意的附和他,或是体恤他、应承他。

可是她什么也不想说,因为现在,她的“立场”已经和他不同了。

谁是定海神针

新的董事会召开之前,老廖总推着轮椅,意外的现身公司。

恢复了几个月,他行动自如多了,只是以后常年离不开医院,医生说要长期服药。

一进云驰,惊动了许多在公司服务多年的老员工,纷纷过来和他问候。最近这两年,他几乎是全盘放手,来公司的机会极少。

周望川正在大会议室里听销售部门的早会,会议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然后轮椅先进来,所有人急忙起立迎接。

一一打过招呼,老廖总笑声洪亮,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减神采奕奕的风范:“你们开你们的会,别被我老头子打扰!望川啊,我去你办公室等你。”

哪能真的让他等,周望川匆匆做了几点总结,从会场出来。

办公室里,老廖总凑在他的发财树上研究。老一辈的人对这些格外迷信,廖氏从南方起家,对风水的重要性深信不疑。他屋里这棵树形状不规则,看不好是招财还是破财。

周望川走过去:“您身体好些了吗?有事叫我就是了,我去家里找您。”

回国后,周望川去看望过老廖一次。那会老廖还要每天输液,医生不让他四处活动,防止中风复发。让一位老人拖着病体过来,周望川心里过意不去。

老廖深深叹气,话语中嗟叹不已:“我来看看你。”

周望川自然的一笑:“我好好的,没事。”

“他们和我说你要辞职,这么大的事,竟然都瞒着我!”

老廖越说越气愤,“你不许搪塞我,好好的,你辞什么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你连云驰也不要了?”

周望川没叫行政的人来,把茶具清洗一番,亲自动手给他泡了一壶新茶。

泡茶的工夫他不想分心。老廖拍着轮椅的扶手,问得单刀直入:“我今天就是来给你撑腰的,你和我说个明白,是有人赶你走,还是你自己要走?”

这叫他如何作答,周望川把茶具放在沙发区的茶几上,笼统说:“内因、外因都有。”

“是不是廖驰,臭小子不安分的搞事情?”

老廖虽然之前远在国外,对公司的情况也清楚几分,一提就来气:“年轻人争强好胜,有时候难免失了分寸,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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