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派对到这个点儿大部分人都喝大了,一屋子丑态百出,姜拂北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动物世界”,在想贺柏廷那儿她是不是整了个烂活,肩膀一个受力,施丞祺揽过来,问她:“没意思了?”
酒气很重,她避了一下,余光晃到施丞萱,她现在往酒店里去,俩跟班在身后亦步亦趋,她盯着手机屏幕啪啪啪打字,姜拂北朝她抬抬下巴:“赵粤说她是你妹妹?”
施丞祺跟着瞥一眼,鼻腔里发出个“嗯”音,不情不愿的承认:“不用理她。”
“为什么,我还想要不要去跟她搭个话呢。”
“呦,北啊,”施丞祺一脸受宠若惊:“我在你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虽然是玩笑,但话里的弱势也挺明显。
旁边一个他的哥们儿听见都惊讶了一下,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俩一眼,觉得稀奇,没见过施丞祺在女生面前这样子。
姜拂北手肘抵着膝盖撑脸颊回看他,俩人对视上,施丞祺眼里有玩笑外的试探之意,他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到现在经过俩女生,不敢说对感情这事儿特别了解,可也能辨出姜拂北在这段恋爱里并没有特别投入,只是认真追究起来的话那对他来说真有点丢脸,所以只能藏在插科打诨的字里行间。
而姜拂北撤了眼神,从桌子上的湿巾包里抽个湿巾出来,施丞祺眼尾落了落,没说什么,就好像真的只是开了个没有回应的玩笑,扭头继续听人吹牛逼去了,姜拂北把他的手从自己肩头绕回到身前,他也没在意,等手指被湿巾擦着的时候才又重新侧过头,姜拂北把他手上被酒水沾染的痕迹擦干净,他看着她低头认真的脸庞,手指一根一根在她掌心并拢,忽然被姜拂北伸长了脖子亲在脑门上。
特别轻的一下,跟飘了一滴雨似的即刻就离开。
“感受到了吗?”
“什么?”施丞祺因醉酒红着眼睛,反应不是那么快。
“重不重要?”
姜拂北这句话后他反应过来了,刚才落在额头上的雨滴余味滚烫。
“太快了,有没有慢点的。”
他话音落,姜拂北又亲上他脑门,这回有好几秒,在其他忍不住沙发上就开始揉搓的男女里,他们这儿的画面实在是过于小学生纯爱了,但明里暗里数双眼睛偏偏都看着这一幕。
难得温柔的女生,难得温驯的男生。
对面的许琮却焦躁不安,觉得完了完了,怎么看怎么像主仆结印呢在这,施丞祺那野猴脾气怎么就在姜拂北跟前顺成猫了,郑修齐当了一晚上的睁眼瞎,现在还没看出要命的地方,在那啧啧惊叹,偷偷拍了张图发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许琮收到手机提示音,看眼屏幕,心里一声“妈的”差点骂出口,郑修齐跟着一句话就在群里冒出来了。
“把柄,存一份。ti”
ti是贺柏廷的微信名字。
别说,郑修齐这随手一拍的图还挺好看,四周灯红酒绿无限奢靡的声色犬马氛围,小情侣的动作清新又腻歪,很有种我俩自顾自,管你洪水滔天的沉浸感。
好好好,许琮彻底没话讲,冲郑修齐呱呱呱拍手,郑修齐没等来贺柏廷的回复,回头瞧许琮一言难尽的表情,肘击他一下:“几个意思?”
“吃你的小龙虾吧!”
“吃着呢,我的小龙虾说你在讽刺我。”总觉得许琮今晚好像有心事,正准备细聊,手机响,他接起来,没两句后喜笑颜开,冲许琮猛抬眉毛暗示,接着看一眼施丞祺和姜拂北,俩人现在在那说话,许琮口型问他在跟谁讲电话,他听着那头的人声,说:“沉知言。”
沉笃行同父异母的弟,要论纨绔,这位才是他们圈子里的重量级,不过人气量大,又会玩儿,派对炒气氛一把好手,跟谁都能说一嘴,反倒是最吃得开的。
他今天白天还在京都呢,紧赶慢赶可算在十二点之前赶过来了。
那边姜拂北和施丞祺还不知道要来个人,施丞祺被姜拂北顺完了毛,只想拉着她回房间,姜拂北偏不肯,觉得回去太早他肯定要折腾很久,坐着拖时间,要他讲他去年生日在哪过的。
说在,没什么意思,去海边放了放烟花,嘴里提到个名字,盛斯徒,说她跟贺柏廷吵了一架。
姜拂北听到这儿,淡淡的重复:“盛斯徒?”
这名字有点中性,施丞祺以为她问性别:“女生。柏廷的前女友。”
估摸着就是之前她看过s的那个女孩,她的s账号是一溜的tutututu。
贺柏廷唯一的女朋友。
姜拂北还想再不着痕迹的带一句,音响里的音乐忽然一停,跟着是刺耳的尖鸣,有人在喊:“施丞祺,跪迎接恩!”
又响又亮,石破天惊的一句。
除了许琮和郑修齐外,满场愣,随即是锣鼓喧天,好家伙,实实在在的乐队,八个人,穿红色唐装,边走边演奏,唢呐和铙钹这种乐器里的流氓音冲耳就钻,一阵民间热闹喜庆的音乐顿时环绕整个场子,姜拂北问号脸看向施丞祺,他明显猜出是谁大驾光临,露个看好戏的笑。
但很快笑不出来了,因为八个人身后跟着的是比基尼大部队,各个身材火辣,因为下车后淋了点儿雨,身上都挂着湿,看起来更添欲气,也都热情大方,对注视她们的人群甜笑,要是披上大翅膀,谁敢说这不是低配版维秘秀台子?
施丞祺低念一声:“靠。”
现在看戏的换成姜拂北,她绕着施丞祺的手指,问:“这么多,消受的了吗?”
“是啊消受的了吗?”郑修齐从对面过来坐到施丞祺另一边,笑嘻嘻添油加醋,拍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说:“还是沉老二懂你。”
然后大部队也到跟前了,乐队高昂的演奏还在继续,往外围包了一圈,美女一字排开站在施丞祺对面,而郑修齐嘴里走在所有美女最后面的沉老二在身前俩女孩儿挪开位置时也现了真身。
姜拂北凑热闹的看过去,瞧清楚的瞬间,身后拍铙钹的锵一声,她脑子里跟着回荡尖锐的余震,心底重复施丞祺刚刚飙的国骂。
靠。
……
半年前蹲点到施丞祺之后,有个问题摆在她眼前。
她还是处女,而第一次的经历并不想给施丞祺,自己一个人琢磨了几天,周六的时候买了一张去京都的机票,酒店稍微安顿好,晚上直奔酒吧一条街,当时还换了三个酒吧,最后在一家叫godkiller的角落里坐了俩小时,观察。
晚上过了十二点,她也选定了一个目标,当时那人坐在卡座里,周围几个朋友,身上有着跟施丞祺如出一辙的少爷气,在酒吧里帅得相当突出。
外形过关,有钱的话应该很在乎自己的健康染病几率不大,最后让姜拂北确定想法的是他的一个举动,有个推酒的女孩在他们卡座隔壁被骂了,大概是刚做这个,脸皮还薄,当下就哭出泪,那人在她被经理领走之前打个响指让她过去,姜拂北好奇他要做什么,戴着口罩靠近他那一桌,听见他让女孩倒酒,说,倒一杯给他拆一瓶nti。
估计看他架势挺大,另一桌男的虽然气咧咧可没敢闹,灰溜溜走了,那女孩看一眼经理后开始给他倒酒,但他盖住自己酒杯,“女孩儿流着泪倒出来的酒也是苦的,要不你去整点糖?”
这句后女孩就不哭了,他才挪开手掌,一杯接一杯的喝,旁边人给他鼓掌,经理喜滋滋的一瓶接一瓶把nti送他们桌上。
姜拂北在卫生间门口堵到他,那会儿四月底,稍微热了点,她把外套脱了系在腰上,里面是一件抹胸,阔腿裤,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