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走什么呀美女,让你走了吗?不就加个微信而已,跑什么?”
“你放开!救命啊!”时绣努力想挣脱,但对方的力量明显是她的好几倍,把她的胳膊牢牢禁锢住。
“松开。”
时绣感觉到醉酒的中年男人紧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上的力量忽然松了下来,她赶紧趁机抽出自己的胳膊,视线顺着死死摁住醉鬼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往上看,遒劲有力的胳膊上,有着好看的肌肉线条,再往上……
就看到顾盛那张棱角极为分明的脸。
此时他的脸上明显带着怒气,下手毫不留情,折过中年男人的胳膊背在身后,将他手里攥着的时绣的手机夺过来后,才抬眼看向时绣,眉梢的冷峻柔和下来:“想不想报警?”
餐厅经理此时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边让人把醉酒的中年男人给控制住,一边赔着笑脸,不停地向时绣和顾盛说着好话,恳求他们事情看在事情已经解决的份上,不要报警了。
“算了,我们走吧。”时绣摇摇头,拉着顾盛的胳膊走开了,至于那中年男人,就交给餐厅来处理了。
时绣倒不是有什么圣母病,只是报警最多也就是口头教育,她不想因为这种事而再给自己增添烦恼。
“真的没事?”顾盛有些愣怔的看着时绣拉着他胳膊的手,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敛下神来,轻声询问时绣有没有受伤。
“没事。”只是时绣本来想给白鹭再打个电话问问的,现在经过这么一出意外,忽然就有点提不起劲,只想回家里躺着。
“你在哪个包间?我送你回去。”
“最里面一间,哎,你是刚好也在这里吃饭吗?”
“有个饭局。”
“那你出来这么久,饭局那边没事吗?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好。”时绣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挽着顾盛的胳膊,吓了一跳,赶紧不动声色地将手悄悄收了回来。
“没什么要紧的,我就是个凑数的,不是主角,提前开溜也完全没问题。”顾盛不再说话,直接走在前面,示意时绣跟上,时绣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
到了包间门口,时绣谢过顾盛,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饭桌上已经上了一份主食,是两屉晶莹剔透的灌汤小笼包,小巧玲珑的,面皮薄薄的一层,需得小心地用筷子夹,才不会把皮戳破,汤包里除了一大颗嫩滑的鲜猪肉馅之外,还有满满的一包鲜美汤汁,浓而不腻,蘸上清口味甜的香醋,一口一只分外过瘾。
时绣边上坐着的一位男同学小笼包刚进嘴就被烫着了舌头,龇牙咧嘴地,看见时绣进来,连忙口齿不清地招呼她吃小笼包。
小笼包的蒸屉被转到了时绣的座位面前,时绣不好拒绝,就坐下来夹了一只,小口咬开,汤汁流到碗中的小勺里,送进口中,很是鲜美。
吃完后,她借口家中有点急事,跟同学们和唐老师致了歉,提前离开。
“绣绣,一会还有龙虾泡饭,你等会吃了再回去吧?看你吃得也不多,有没有吃饱?”
“吃饱了吃饱了,你们吃,下次有机会再见。”
时绣刚走出包间门,就看到顾盛漫不经心地倚靠在墙边,正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包间里有人出来的动静, 顾盛抬起头,视线侧过来,见到出来的是时绣, 他从倚靠的后墙直起身来,向着时绣走了几步。
“咦, 你怎么还在这儿呀?”时绣进去以后还吃了个小笼包, 喝了几口茶才出来的,没想到出来还能再碰上顾盛。
“刚好有紧急的工作要处理。”顾盛把手机收起, 看着把随身物品都已经携带上了的时绣, “现在也刚好忙完了。你这是要回去了?”
“嗯。”
“我送你吧。”
“不用了, 这里离地铁站不远, 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很方便的。你不是有饭局吗, 不麻烦你了。”
“没事, 我已经打过招呼,准备开溜了。”顾盛做出个“请”的手势,“刚好用的借口就是送朋友, 这碰上了不送你一程,就说不过去了。”
时绣经过刚才的那一出意外, 现在身心都很疲惫,便也没有再执意拒绝,顾盛见她不说话,明白她这是默认了,带着她往电梯走去。
经过电梯口的时候, 时绣不由自主地又往旁边的洗手间那里看了一眼,之前闹事的男子早已经被带走了, 现在洗手间不远处还多了个服务生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时绣那件事的缘故。
“走吧。”时绣还看着洗手间的位置发着呆, 顾盛出声提醒她。
“哦哦,走吧。”她跟着顾盛走进了到达的电梯里。
电梯缓缓下沉,到地下二层后,顾盛率先从打开的电梯门里走出,时绣距离他一步远,跟在他斜后方。
江城食府的地下停车场十分之大,顾盛来得晚,车子停在距离电梯较远的另一头,需要步行一段路过去。顾盛的步伐比时绣大得多,他迈一步,时绣得多迈半步才能跟上,差点小跑起来。
时绣紧跟了几步,却没想到顾盛忽然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时绣一个不防备,差点撞到顾盛身上。
“小心。”顾盛十分绅士地扶了一把没刹住车踉踉跄跄的时绣。
“谢谢。”
时绣立稳后,发现她跟顾盛站在了并肩的位置,她不好再刻意退后一步,而顾盛又照顾她的步子而放慢了脚步,两人就这样默默并肩走了一段路,等到了车前,顾盛给时绣开了门,待她坐稳后,才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你参加饭局,没有喝酒吗?”时绣看着顾盛坐上车,系了安全带,发动了汽车,忽然想到。
“我不爱喝酒,除非是有尊敬的长辈在场,才会敬上几杯。”言外之意,今天的饭局,看来都是些狐朋狗友。
“哦哦,这样啊。”
此时,正在江城食府另一间包间内,正喝着酒,夹着菜,热情招呼大家的顾博,忽然间打了个喷嚏……
从灯火通明的新城区一路开往老城区,马路两旁的建筑灯光越来越暗,只留两旁的路灯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时绣居住的小区是几十年的老小区了,前几年经过翻修,粉刷了楼栋的外墙,修整了楼道,又更新了门禁系统,换了物业,安全性得到了一定的提高,房租也有小幅的上涨。不过房租涨价对时绣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住的这套小房子,是她自己的。
这套房子最早是她外婆的,后来外婆因为身体原因,去了郊区的养老中心生活,这间房就空着了,前几年在外婆的执意要求下,过户到了时绣名下,说是留给时绣的嫁妆。时绣也是从那时起,从家里搬了出来,独自一人住在这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房子里。
说起外婆,时绣就有些感伤,外婆的身体并不太好,是以前就有的慢性疾病,没有办法根治,又需要人照顾,父母又忙,只好将外婆送到了养老中心,托专人照顾,周末时再去看望她。
外婆对自己的身体总是没有信心,尝尝放在嘴边念叨的一句话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抱上外孙女外孙子。提早把房子留给时绣,也是害怕自己万一没能看到时绣出嫁,提前给她备好嫁妆。
时绣对此有些愧疚,虽然她自己对于恋爱和婚姻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打算,但外婆那一辈对于孩子的终身大事还是相当看重的。
想到这里,时绣想起自己也很久没去看外婆了,明天不如去一趟养老中心,给外婆带一点她喜欢吃的枣花核桃酥和淮山薏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