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节
严格意义上,除了出庭和出席几个重要会议外,阿尔弗雷德更像是一个队长。
走到旁听席,卡伦先指了指理查,然后指了指后面坐着的莱昂,理查马上给卡伦一个“明白”的回应。
随即,尼奥站起身,和卡伦一起走到停车场,刚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他就有些埋怨道:
“这场审判真没什么好听的,你非要拉着我坐这里看,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直觉告诉我,你是想做些什么事情的。”
“卡伦啊,这我就要好好教育你了,你居然凭直觉做事?”
“你不想干什么的话,你是不会想着留信封塞点券送奠金的。”
“其实,我是想把达利斯放出来,然后带他回家看看,我对这一套诅咒的收尾,很好奇。”
“你在玩火。”
“多有意思啊,不是么。特里森被判刑了,维科莱死了,等多尔福一死,那顿家就彻底败落了啊,达利斯就算是污点证人又怎么了,就算功大于过神教也不可能再给他复出的机会了,毕竟形象很不好,而且政审是不过关的。
我想,在这个那顿家彻底倒塌的时刻,应该也就是诅咒最后应验的时刻,不一定非得家里人死光了。
费尔舍家里的那种情况,我觉得可能是一种极端表现?
况且,达利斯一开始也说过,他父亲不可能死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免职圈禁反省,所以他也没想着要把家里人全弄死,但至少是把家里运势都吃光了。
可能是因为费尔舍家族吃的是你爷爷的第一手诅咒,那顿家是由费尔舍夫人放出去的二手诅咒?
就跟兑水一样,多兑了一次,肯定更淡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卡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看着尼奥说道:
“你这么好奇的话,可以直接去登门拜访费尔舍夫人,反正你也是菲洛米娜的领导,做个职工家访也很正常。”
“呵呵,我怕我进得去,出不来,那个老太太肯定是个疯子。”
“也有你害怕的疯子?”
“不一样的,对亲近的人疯,我做不出这种事。”
卡伦闻言,点了点头,觉得尼奥说得有道理。
尼奥说道:“我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那天晚上在饭店包厢里我们讨论的那个。”
“怎么了?”
“我认为你爷爷是一个很和善的人。”
“你可以直接说事。”
卡伦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时候尼奥总是会刻意做出尊重的举动,比如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尊称家里的凯文以“那位狗”。
“你爷爷对你很好是吧,有没有一种可能,既然这个诅咒会培养出最肥的那一条,那条可不可以顺便送给你,他的孙子?”
“这是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啊,如果是我的话,我在那里种下过两棵果树,本来就放在那里无所谓了,现在我家里有人口渴了想吃,那你说给谁?”
卡伦摇了摇头,道:“不会的。”
“又是怎么肯定?”
“因为我爷爷虽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他从没有直接插手和干预过,他更希望我能自己走自己的路,这也是我自己的要求。”
“哦,原来是这样。”
忽然间,尼奥猛地踩下了刹车。
卡伦身子被带动地晃动了两下,安全带起到了作用。
“又怎么了?”
尼奥问道:“卡伦,你什么时候进阶裁决官?”
“多尔福主教死的时候。”
“所以,你和达利斯,到底谁才是最后那条肥虫?”
……
看守所内。
达利斯坐在地上,他的哥哥特里森被送出去开庭了,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庭审结束,但他的哥哥没有回来。
他搓了搓手指,因为他是污点证人的关系,并未给他上最沉重的枷锁,所以在这里虽然有阵法压制,他也没办法破开出去,但还是能够操控一些术法。
就比如现在,他的指尖出现了一朵蒲公英。
蒲公英上的绒毛大部分已经吹散,只剩下中间那一小撮。
看着它,达利斯笑了:
“父亲,你快点走吧。”
达利斯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地上,看着冰冷的天花板:
“你死后,我将继承那顿家的荣光。”
……
菲洛米娜、理查和莱昂一起走到了总部大楼前面的一处大楼天台,费尔舍夫人正站在那里。
她传来了讯息,让菲洛米娜到这里来见她。
虽然她可以以家属的身份直接进总部大楼,但她显然不可能这样做,因为总部大楼在过去很多年里虽然很是冷清,但里面的防御法阵,肯定还在正常运行。
菲洛米娜走到自己奶奶面前,疑惑道:“奶奶,你怎么还没回去?”
“本来要回去的,毕竟只给你爸爸留了一天的狗粮和水,但谁知道,出了点意外,就只能再耽搁着了。”
“为什么奶奶你会关注多尔福主教的遗书?”
“哟,我的孙女居然猜到了。”
“因为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件大事。”
“我只是觉得,一切比我想象中要来得更快,我原本以为这种收尾,可以稍微平静一些,可谁知道,真到这个时候却又像是一脚踩上了油门。”
菲洛米娜皱眉。
费尔舍夫人指了指远处站着的理查和莱昂:
“我很好奇,我的孙女现在是开始交朋友了么?”
理查被卡伦要求这几天要一直跟着菲洛米娜,莱昂则是需要带他融入小队氛围,所以粘合剂之下,变成三个人一起过来见菲洛米娜的奶奶。
“需要向奶奶您汇报么?”
“当然,我对朋友可是很挑剔的,可不想沾惹上那些无趣且没品味的朋友。”
“奶奶,您准备好了么?”菲洛米娜直视着自己奶奶的脸。
“哦,看来我的孙女,先一步准备好了呢,呵呵,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奶奶没白疼你。”
费尔舍夫人伸手轻轻抚摸着菲洛米娜的头,然后身子前倾,将菲洛米娜搂入自己怀中,柔声道:
“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过得很痛苦,但奶奶答应你,很快,你就能得到解脱了。奶奶啊,会用你的眼睛,去重新追寻他的足迹。”
“可是他,给我们家,下了诅咒。”
“瞎说,这是他赐予奶奶我的祝福。”
———
晚上还有。
让我亲自杀你?
贵宾车停在了距离那顿家比较远的一个位置,这次倒不是想隐藏身份,毕竟是前来吊唁的,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进去。
主要原因是,车太多了;
再往前不仅没有了停车的位置,连倒车都倒不出来。
整个约克城大区的相关部门、各家报社的记者甚至是外教在约克城的办事处代表等等一系列教会圈算是有点身份的人士,都赶来凑一下这次的热闹。
主要是上峰把这次基调,定得很高也很明显,所以大家顺风配合起来,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再者,对于这些来看热闹的人来说,人真的死后会不会有其他想法不知道,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奔着死人来看的;
就像是世俗中围观跳楼一样,有一大部分人是在心里期盼着赶紧跳下来好让自己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