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节
……
达安开启了帅帐内部的通讯法阵,一段时间的等待后,诺顿大祭祀的虚影出现在了法阵中央。
达安离开座位,单膝跪下,禀报道:
“茉琳迪死了。”
“嗯。”
达安将戒指举起,大祭祀的目光落在了戒指上。
良久,大祭祀开口问道:“她对你说过些什么。”
大祭祀没问你是否去见过她。
达安额头渗出了冷汗,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到他这个位置,能让他感到畏惧的人,真的不多了,可是眼前这位他追随越久,敬畏感就越是深重。
“是,她对我说了一些话……”
“嗯。”大祭祀不以为意地道,“记在心里吧。”
“属下……属下……不敢。”
“我不介意,你就记在心里吧,别去告诉别人,也别影响自己做事。”
“是,大祭祀。”
“我们已经站在了曾经梦想的舞台,我们正在开始按照我们的设想改变秩序神教,我们,会用生命来捍卫属于我们的神教。”
“当然,大祭祀!”达安攥紧拳头敲击在自己的胸膛,“誓死守卫秩序的尊严!”
当二人的单独通讯,需要用这种形式口号来过渡时,意味着某种隔阂,其实已经产生了,只不过双方都没有意愿将隔阂扩大,都想要将这种不和谐因素给压制到最低。
对于达安来说,他更希望自己根本就没去见茉琳迪,听到那些话。
“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就绪。”
“就半个骑士团。”
“足够了!”
“嗯,做完了就回来吧,神殿大门没有你把守,我不放心。”
“是,大祭祀。”
通讯法阵终止,大祭祀的身影消散。
达安团长改跪姿为坐姿,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发热。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甩在了地上,扭头看向后方的龙族聚居地地图,目光变得森寒。
削弱计划的具体程度得由现场指挥官亲自来把控,毫不夸张地说,达安作为指挥者,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来决定这一刀需要砍下去的深浅。
他现在情绪很惶恐,惶恐的人,会下意识地盲目挥刀。
他不想控制这一情绪,这一刀,要挥得重一点,让大祭祀看见自己的畏惧、彷徨、失措,最好,因自己的失态,给自己定一个罪。
“要多宰点。”
……
卡伦原本想去军营牧师处找寻阿尔弗雷德他们,但他低估了军营牧师们的治疗效率,初步治疗结束后,他们就被转送进了主城内的医院。
也对,军医们哪里有空给你们做疗养,而且走出军营时,卡伦感知到了似乎是命令下达了,这座军营的各部分都开始了快速运转。
拒绝了一名骑士长派人载自己回去的建议,卡伦一个人驾驶着那只瓢虫回到了主城,来到了专桉组办公室,这里本就是由医院征用过来的,恰好可以负责后续的治疗。
里面已经不复前期的忙碌,大肆抓人和放人的热闹已经不见,毕竟骑士团都已经到了,正戏即将开场,而卡伦这个专桉组所负责的前戏,自然也就宣告结束。
维克正在主持着这里的后续工作,一边借着骑士团到来的大势来收回尾款,一边按照名单,对之前没那么容易敢砰的“大户”进行最后一轮敲诈。
交券的很主动,收券的也很主动。
卡伦上楼时就遇见了好几拨,大家脸上没有被敲诈勒索的愤怒,反而有种破财免灾的心安。
虽然计划是阿尔弗雷德和尼奥制定好的,但维克具体操作的功劳也很大。
要是让拉斯玛知道自己让他的好学生负责勒索受贿,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会不会气得胡子翘起来。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维克还得去负责光明余孽组织,阿尔弗雷德甚至将他划进了观察名单,和这些比起来,此时维克做的事,就不算什么了。
下面人通知部长大人回来了,维克马上站起身,他账簿还没整理好,这个时候本意不想打乱记账节奏,下意识地想要拿一个其他的本子去湖弄一下,反正卡伦也不会翻看。
他也是摸清楚了卡伦的脾气,能交给手下人办的繁琐事,卡伦往往很愿意下放权力。
但犹豫了一下,维克还是将记录了一大半的账簿拿起来,走了出去。
“部长,这是账簿,因为这两天后续的比较多,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好,但还是请您过目一下。”
“我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卡伦面带微笑说着,然后伸手接过账簿随便翻了两下。
维克心里舒了口气。
卡伦将账簿还给维克:“阿尔弗雷德呢?”
“阿尔弗雷德先生在沉睡,他说他要睡一天一夜,嘱咐我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另外,阿尔弗雷德先生还吩咐将凯文和康娜送回了酒店。”
“嗯,好。”
阿尔弗雷德应该是接受了精神方面的治疗,正在做进一步的修复。
卡伦走进文图拉和菲洛米娜的病房,两个人躺坐在床上,文图拉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像是个老爷爷一样小口嘬着;
菲洛米娜则面色阴郁。
“你们醒了。”卡伦走进来说道。
“啊,醒了,嘿嘿,部长。”文图拉马上笑脸相迎,他还想下床,被卡伦阻止了。
菲洛米娜则扭头看了看卡伦,没说话。
文图拉见状马上解释道:“刚刚菲洛米娜复盘了动手时的情况,然后,她生气了。”
“生气了?”
菲洛米娜开口道:“我觉得我很废物。”
“有些时候,我们要理性对待自己和特定对手之间的差距,不要给自己太多情绪上的压力,你知道把你打趴下的亡灵召唤物是谁么?”
菲洛米娜点了点头:“阿尔弗雷德先生回自己病房前告诉了我们。”
“那你还生气?”卡伦笑道。
那可是大祭祀啊,而且还是神子。
拉斯玛这辈子就服气过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爷爷狄斯;但拉斯玛这辈子还主动让退过一个人,那就是诺顿。
卡伦觉得,用任何高估的视角去看待大祭祀都毫不为过,他是一个能和自己爷爷对比的人。
菲洛米娜回答道:“生气。”
卡伦安慰道:“你就当是被我打了一顿好了。”
菲洛米娜听到这个话,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生气了。”
“呵呵。”
卡伦伸手,形式性地帮她盖了盖被子,嘱咐道:“好好养伤。”
文图拉则好奇地问道:“听巴特说,要打仗了?”
“不算打仗吧,是去组团抓泥鳅。”
“可惜,我不能去看。”文图拉惋惜道。
“没事,巴特也没办法去看,因为我好像也去不了。”
安慰好了两个手下后,卡伦离开了这个病房,去往另一间。
尼奥是单人病房,他躺在床上,上面悬浮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盛满了鲜血,还有一根根管子从容器底部下方,连接到尼奥身上。
“这世上应该没几个嗜血异魔能享受你这种吸血待遇了。”卡伦调侃道。
“这不是血液,这是原浆。”被子里传来了尼奥的声音。
卡伦掀开了被子,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