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你晚上不是还要开会吗?”
傅时一拿掉纪瑰夏抵在胸膛上的小手,攥住她的细腕,反手按在枕头上,另一只手有条不紊的解着衬衫纽扣,听到她的询问,低笑着含住她的唇。
“所以我现在急需慰问充电。”
纪瑰夏侧身懒懒躺在被子里,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勉强撑着力气睁眼,目光落在不远处,傅时一正站在衣柜前挑衬衫。
他的上身赤-裸着,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脊线深长向下没入腰际,似乎藏着无尽的力量。
纪瑰夏看着傅时一穿上衬衫,一颗颗系上纽扣,似乎又恢复了表面上深沉清冷的模样,但她身上现在还在疼,太清楚床上的傅时一与往日里有多割裂。
她甚至怀疑之前给傅时一打电话时听出来的疲倦嗓音,是不是幻听了,同时又不禁钦佩他的体力,她此刻累得只想睡觉,反观傅时一却似乎变得更加精力充沛。
纪瑰夏见傅时一穿好衬衫朝自己走来,下意识闭上眼睛。
傅时一走到床前,知道纪瑰夏是在装睡,俯身亲了亲她的耳朵。
“我去开会了。”
航班从京市起飞,落地时已经是凌晨。
纪瑰夏到达酒店后,心里焦急的等待机场电话,等了两个小时,最终还是被告知她的行李飞丢了,具体找回时间还不能确定。
纪瑰夏挂断电话,无助的看向傅时一。
“还有备选豆吗?”傅时一问。
纪瑰夏此次用来比赛的咖啡豆全都装在了自己的行李箱里,只有一些平常喝的咖啡豆被她装在了傅时一箱子里。
“你箱子里还有一些,但是品质连当备选都勉强,如果用来参加比赛,我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国内还有吗?我让他们连夜送过来,应该能赶得上。”
纪瑰夏沮丧摇头。
这批精品豆产量很少,也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国内一轮又一轮的比赛,消耗了大半,剩下的全部都被她带来参加比赛用。
纪瑰夏低沉了一阵,虽然明知傅时一箱子里的咖啡豆品质不足以用来参赛,但还是不死心的翻开他的箱子,拿出咖啡豆现场研磨,制作了一杯手冲。
效果确实不尽如人意,风味不突出,甜感不足,略带苦涩。
“没办法,”纪瑰夏无奈耸肩,望着傅时一苦笑了笑:“等早上航空公司的消息吧,听天由命。”
纪瑰夏嘴上说得洒脱,其实一夜睡得都不踏实,似乎因为她频繁翻身,将身边的傅时一吵醒了,他伸来手臂,将她捞入怀里。
“如果豆子找不回来,你怎么办?”
纪瑰夏枕着傅时一的手臂,听他清冷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手一点点勾住他睡衣的领口。
“不知道…也许会用你箱子里的那支豆子,参加一轮就淘汰掉。”
傅时一听着纪瑰夏蔫蔫的声音,掌心下意识抚过她的头顶:“有没有想过,换别的豆子,国产的豆子只是一种,但其他产区还有很多优质的豆子,你若想换,还来得及。”
纪瑰夏明白傅时一的意思,如果她像上届一样,挑选一支精品sai咖啡豆来参加比赛,入围决赛不成问题。
从决定再次参赛到今日,小半年的时间里,她确实付出了很多,如果一轮就被淘汰掉,的确会很不甘心。
可是她最初决定再次参赛,本来就想要借机宣传国产的云南咖啡豆,想提高它的世界知名度,不希望它再被低估。
纪瑰夏躺在傅时一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被手机铃声吵醒,以为是航空公司的电话,接起来才发现是杰拉德。
杰拉德此次作为赛事的设备赞助方之一,也飞来比赛现场凑热闹,原本是打电话来加油鼓劲的,结果听到纪瑰夏倒霉的遭遇,立即挂断电话,说马上赶过来。
杰拉德带来了一箱珍藏的竞标sai。
“你知道有多少人出高价来买吗?我都没舍得卖给他们,就剩这么一小箱,我自己平常也舍不得喝,你现场冲一杯,冲一杯你就知道这个豆子有多好。”
“本来是打算你夺冠后送你的礼物,现在正好,派上更大的用场,你就用这支比赛,你绝对能拿冠军。”
杰拉德正在向“不识好歹”的纪瑰夏极力推销自己的宝贝。
纪瑰夏都不用现场做一杯品尝,只用眼睛观察着一箱里每颗都圆润饱满的豆子,就知道是精品。
就像杰拉德说的,如果用这支豆子比赛,她不保准能够再次夺冠,可是进入决赛,保亚争冠还是能够做到的。
纪瑰夏合上箱盖,退还给杰拉德。
“我昨晚考虑了,还是决定用云南豆参加比赛。”
“为什么?”杰拉德激动又不解:“你清楚,那样的品质,第一轮你就要淘汰掉。”
“淘汰就淘汰吧,至少我还有一次机会,可以在评委面前介绍来自中国西南的咖啡豆。”
昨晚傅时一问她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到了现在,面对杰拉德送来的豆子,她更加坚定这样的决定。
这次比赛,名次于她而言是最不重要的,她之前的努力只是希望可以用国产的云南豆在赛场上多站一会,如果不能,那么一次也好。
下午的时候航空公司打来电话,说纪瑰夏的行李被运去了南美,找回来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似乎已经是预料中的结果,纪瑰夏很快接受,调整好心态,在酒店吃了午餐,甚至还拉着傅时一出门去逛咖啡馆。
用纪瑰夏的话来说,明天参赛,后天淘汰,她必须要在回国之前多逛逛多玩玩,不然漫长的航程飞过来,不免有些太亏了。
纪瑰夏随便在酒店附近的巷子里找了家咖啡馆,门面很小,推门进去,店内的空间也不大,只摆了三张桌子。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爷爷躺在吧台后的摇椅上打盹,续着长白的胡子,有几缕带着深黄浅黄的颜色,被推门的动静吵醒,打了个哈气,见到客人,懒洋洋的将菜单递上。
菜单上只有两杯饮品,好像是意大利语,纪瑰夏便一样点了一杯,坐在吧台前观看老爷爷的操作。
当看到老爷爷拿出石板和石块的时候,纪瑰夏有些疑惑,随后见他将咖啡豆倒在石板上,接着开始拿起石块用力砸碎,最后倒入石罐,再用石杵研磨。
老爷爷的这套操作手法,是埃塞俄比亚地区较为原始的制作咖啡方式,果农们从树上采摘,石块研磨,倒入大口锅中熬煮,简单直接。
虽然有所耳闻,但这样的咖啡冲煮方式似乎与城市中所提倡的“精品咖啡”理论背道相驰,纪瑰夏也是今天第一次亲眼见到。
老爷爷做好两杯咖啡后,又倒在摇椅上开始打盹。
纪瑰夏将两杯咖啡都仔细品尝了,这两杯全部都是埃塞种,味道虽然五味杂陈,但同时各种风味非常鲜明,尤其是苦涩味,纪瑰夏回忆了一下老爷爷的操作手法,又看了看杯底里没有被纱布过滤干净的咖啡细粉,忽然想到了什么。
纪瑰夏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即有些兴奋的拉着傅时一回到酒店。
拿出云南豆,模仿刚刚店里老爷爷的操作手法,制作了一杯同样五味杂陈的咖啡。
这样做出来的咖啡虽然难喝,但是却可以让她更好的理解咖啡液最终呈现出来的缺点,是具体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纪瑰夏来回试了几次,先是将咖啡豆的研磨度加粗,然后又将细粉单独筛出,最后再倒回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