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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作为大燕的百姓,当政者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对他们而言自然是一件幸事,除了太祖时期,大燕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太平盛世了。

先帝时期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粮食涨至五千一石,甚至还出现过人相食的情形,如今粮食的价格每石只需数十钱,这都是为帝者的功劳。

即便云葭再不喜欢龙椅上的那位,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好帝王,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

但作为其手下的官员,尤其是高官,这种感觉却并不好受。

先帝虽然昏庸,但十分信任外祖父,而当今陛下能干也多疑,外祖父之前的几任首辅一个个的结局都不好,兔死狐悲,外祖父年纪越大,看得东西也就越发通透了。

他其实去岁的时候就曾递过致仕的折子,只是宫里那位并没有接,只是让他好好休养。

今年开春外祖父又递了一回折子,说是要致仕去临安休养,宫里那位准了他休养,却依旧未接致仕的折子。

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内阁早有他看中的人,只等着外祖父致仕后便提拔上去,然外祖父是有功之臣,又辅佐过两代帝王,满天下的官员和寒门都看着,做样子也得做好。

还好。

或许是因为外祖父的通透和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上辈子从那个位置退下来的时候也没受什么苦,与之前几任首辅的结局相比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但云葭还是希望他别再回来了。

远离燕京这个漩涡圈,待在临安颐养天年,对他而言是最好的。

希望信能早些送到,阻拦住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路程。

惊云替云葭擦拭干净身体上的水珠,擦了珍珠膏和花露,又替她重新披上干净的寝衣。

“好了,姑娘。”

云葭嗯一声,睁眼,正要出去,便瞧见惊云面上的犹豫。

“还有何事?”她问惊云。

惊云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问道:“如果世子真的来找您,届时您怎么办?”

她自然不会劝姑娘嫁进裴家。

这些时日裴家几番变脸已让她看透了这对夫妻的真面目,她自然不可能让姑娘嫁到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家去,但世子……他并不知道这些事。

倘若他来找姑娘,姑娘届时该怎么办,又会怎么做呢?

云葭并不意外她这一问,她其实也想过,醒来时和今早收到信时,都曾想过。

净室因为才沐浴过的缘故,水汽十足,空气显得有些氤氲潮湿,并不舒服,云葭不想多待,自顾自往外走,走过穿珠帘,听着珠帘落下时相击在一起的清脆声音,她方才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跟他都已经没可能了。”

她太决绝,倒让跟在后面的惊云忍不住问:“假如世子愿意带您离开呢?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裴二爷和裴二夫人,只有您和他两个人。”

“我瞧世子他……是真的爱慕您的。”

云葭听得不禁失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假如。”

她已坐在梳妆镜前,瞧见镜子里面看着她的惊云,她未多看,继续对镜梳着自己的头发,边梳边道:“是,他或许是真的爱慕我,也或许真的会愿意为了我带我离开,可即便他如今带我离开了,以后呢?难道我们能一辈子不回来不见面吗?”

“裴行昭和陈氏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对他却从未亏待过,他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从小疼爱自己长大的父母吗?”

“这对他不公平,我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的事。”

“何况违背孝道,日后传出去,他又能有什么好前程?他苦读多年就是为了闯出一番天地,届时他功名受阻,会真的一点都不怨怪我吗?”

她太冷静,也太清醒。

让惊云原本浑噩的脑子也变得如梦初醒,可清醒之后却更觉难过,看着镜中行若无事给自己梳发的女子,她也不知怎得,只觉得喉头微哽,似有千言万语要付说,却又一字都说不出,只有双眸悄然变得通红,泪光在灯下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滚落。

“姑娘……”她哽咽着喊人,心里只觉得难受极了。

“哭什么?”

云葭抬眸,仍是一双温柔的杏目,她看着镜中的惊云,笑着说她:“不必为我难过,若是过往,我或许还会难过,如今却早就没有那个心了……”她笑道,“你的那个设想,我从未考虑过,因为我从未想过要与他离开。”

乌发已经梳通。

云葭放下手里的玉篦,看着窗外芭蕉与桃树,慢声细语:“我如今活得好好的,日日都有自己的盼头,有数不尽的事情想去做,为何非要耽于这些没必要的情事之中?”

她从未想过这些事。

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她对裴有卿的那些爱意早就被消磨掉了。

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她可以消弭掉一切不好的东西,晚风送来外面的花香,云葭长舒一口气后,笑着站了起来。

见身后惊云还眼睛红红的呆呆地看着她,云葭忽然笑着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有他的去处,我也有我的归路。”

“我跟他啊,互不相扰便是最好的。”

月黑风高。

裴有卿和刘安于路边一间落脚的客栈休息。

刘安是后来追上来的,主仆二人在路上已经走了快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裴有卿未敢有太长时间的休息,每天只是短暂地浅眠一会,吃些东西补给完能量便又继续赶路了。

可肉体凡胎,他又自幼养尊处优,从前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赶了三天路就实在受不住了,今日清晨他于马上眼皮下沉,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如若不是刘安及时发现,只怕他就要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后来刘安便自作主张把他带到了路边的客栈休息。

裴有卿足足休息了一日方才缓过神来,起来就又想赶路,可身体经历过太长时间的疲惫,这长长的一觉不仅未能让他恢复元气,反而让他更加吃不消赶路了,挣扎着起来最后竟是腿软倒地,最后还是被刘安好说歹说劝了下来。

夜间行路本就不便,何况前面几座山头常有土匪出没,他们这次出行并未带护卫,若真被山匪扣下反而耽误时间。

裴有卿无法,只能暂且留下。

此时二人就在楼下用膳,裴有卿多日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即便刘安替他布置了一桌也实在没什么胃口。

燕京如今是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只知道家里要跟云葭退婚。

他心里又急又苦恼,既不敢相信爹娘竟会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敢去想云娘得知这事会有什么想法,但肯定的是,云娘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伤心。

只希望云娘莫要误会他才好。

刘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见此便劝道:“世子莫太担心了,徐姑娘与您情义深重,必定不会误会您。”他边说边劝人多吃,余后才又担忧道:“您要担心的还得是二爷和夫人。”

“徐家若真出事,二爷和夫人恐怕……”

裴有卿自然知晓他未说完的话语是什么,他蹙眉:“爹娘何时也变成这样了?裴、徐两家一向交好,徐伯伯出事,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竟还落井下石,实在是……”

子不言父母过。

裴有卿纵使再恼亦不好多言自己父母的过错,只能住嘴。

刘安便更加不敢多言主家的坏话了,只能一边给人夹菜一边问道:“世子可想出什么好的法子了?”

裴有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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