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裴郁轻轻答了声好,倒也没多说,拿过肉包就慢慢吃了起来,只不过心里总觉得今日徐叔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但他也不敢问。
只能默默吃着手里的肉包。
同样有这个感觉的还有云葭。
她眸光微动,在父亲的身上轻轻流转一番,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等吃完饭。
徐冲先去霍家接霍七秀,顺道跟她也说下别提起裴行时昨儿夜里来过的事。
怕被拆穿。
以免耽误时间,云葭三人便决定先去找赵长幸他们,顺道把沈杳和阮裳给接了,在郊外汇合。
这会裴郁和徐琅都回屋换修身的劲服去了。
云葭也回房换衣裳。
只不过走的时候,她跟惊云先吩咐了一句。
惊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未多说,点头去做事了。
等云葭换好衣裳,荣科已经被带过来了。
和恩与云葭说了荣科已经在外面候着的事,云葭点点头,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往外走。
荣科见她出来,忙弯腰低头朝她行礼:“姑娘。”
云葭轻轻嗯一声,等坐到上方的位置,接过惊云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方才问荣科:“你知道我找你来为着何事吗?”
荣科哪里会知道?
但他心里倒是有个猜测,只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便犹疑着摇了摇头,小声答道:“小的不知。”
云葭挥手。
让惊云与和恩先出去,而后问起荣科:“阿爹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科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一紧,但在这点上,荣科早就跟徐冲串过口供了,便同云葭说:“国公爷昨儿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扎到手了。”
云葭看着他嗓音淡淡:“荣科,你跟着父亲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荣科一听这话,心里便又是一紧。
他心里慌乱,脸上也透了底。
云葭见他这样就知道其中必定有鬼。
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沉重的一声撞击,荣科身子止不住一抖,又听前方传来云葭的冷声:“到底怎么回事?”
见荣科仍有犹豫,她又沉了声:“还不说!”
荣科听到这一声再也扛不住了,膝盖都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把昨儿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与云葭说了出来。
说完未听到前方再传来什么声音。
荣科也不知道姑娘现在是个什么意思,他也不敢抬头,只敢埋着头继续跪着。
“小的知道的只有这些,国公爷也不肯跟小的说他们聊了什么,可……”他小声道:“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国公爷发这么大的火,还要跟信国公断绝关系。”
云葭沉默不言。
她大概也能猜出阿爹与裴伯伯都聊了什么。
但能让阿爹这样生气,不仅直接动手揍裴伯伯,还要跟他绝交……显然裴伯伯应是说了一些让阿爹十分生气的话。
联想到今早阿爹看向阿郁的眼神。
云葭沉默半天,最终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知道了,下去吧。”
云葭发了话,荣科连忙应是,要走的时候,又听云葭说道:“我问你的这些话,不必跟阿爹说,至于旁人那边,更不准提起。”
“我不希望这件事家里还有其他人知晓。”
荣科连连点头,正要出去,就听到外头率先传来徐琅朝气蓬勃的声音:“阿姐,我和裴郁好了,你好了吗?”
荣科心下一紧,怕自己这样出去跟两位少爷撞上,会被他们瞧出脸上的异样。
“姑娘……”
他不由抬头看向云葭。
云葭知道他在想什么,见荣科神色慌张,她亦有所担心。
阿琅也就算了。
阿郁素来细心,若瞧见荣科在她这边露出这样的面貌,恐怕又要细查。
云葭朝荣科使了个眼色。
荣科意会,忙往侧间躲,云葭也顺势起身,往外走去,正好在门口遇上了本来要进门的徐琅和裴郁。
“刚好。”
她说着看了眼两人。
两人皆穿着修身的圆领袍,一个着蓝色,一个着紫色,此刻皆扬着一张笑脸看着她。
并未起疑屋中的情况。
云葭的目光在裴郁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但也只是一会,并未让裴郁起疑,她便收回视线,温声与两人说道:“走吧。”
裴有卿知道云葭和裴郁的恋情
云葭三人先去接沈杳他们。
路上徐琅还颇有些不自在,为着昨日的事,怕瞧见沈杳的时候别扭,更怕回头他爹看到沈杳真乱说什么毁他清誉。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法后悔了,也不能让沈杳因为他的缘故去不成。
只盼着回头他家老头子能有点分寸,别发神经。
把人都接上。
等云葭一行人到京郊的时候。
霍七秀和徐冲已然先到了,就连场地也已经布置好了。
一应吃喝皆是霍七秀带过来的,甚至还专门带了几个厨子,就是想着回头他们若是吃不惯那些糕点,可以直接做热菜吃。
他们过来的时候。
徐冲和霍七秀正在说话。
身边还有一些人,都是今日在郊外踏青,瞧见徐冲特地过来请安问好的。
这会远远瞧见那边这么大阵仗过来,一行人便适时地先停下了声音,几个原本跟徐冲和霍七秀说话的人也都先行起身告辞离开了,怕打扰他们说话。
今日除了赵长幸、阮裳、沈杳之外,齐竣和充守也在。
远远瞧见徐冲和霍七秀已在那边坐着了,一行人自是连忙上前给他们请安行礼。
徐冲对待他们自是十分和煦。
本就都是相熟的,也就只有阮裳和沈杳第一次见他,有些怕生。
可见这位赫赫有名的诚国公这样好说话,一点都不似传言中那般威严可怖,她们也就松了口气。
忽然——
徐冲看着沈杳问道:“你就是沈君牧的女儿?”
沈杳一怔。
没想到诚国公竟然还知道她的身份。
她刚答了一声“是”,那边徐琅率先反应很大地高声说道:“老头子,比不比赛了,你别是怕输给我,故意在这拖延时间吧?”
徐冲看他在那边急得语无伦次,就差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了。
到底是自己的嫡亲儿子,也不想在外面把人惹得太过,更担心引得旁人对这位女娃娃非议多言,徐冲也就没再盯着沈杳看,而是同他们一众人笑说道:“今日你们放开了好好玩,饿了,还有厨子做吃的,热菜热饭回头都有人送来,你们不必担心。”
都是半大的小子,听到这话自是十分兴奋。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出来的时候有长辈管他们吃喝,还让他们放开了玩呢。
尤其是充守——
他在外名声彪悍,心里却十分崇拜徐冲。
没跟徐琅做朋友以前,他就已经十分崇拜诚国公的为人了,总觉得这世间大丈夫就该跟诚国公一样,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所向披靡一往无前。
之后他总是挑衅徐琅,跟他打架。
其实也是想要看看诚国公这样的大英雄教出来的儿子是什么样的。
虽说以前他也经常跟着徐琅回家,但能碰到诚国公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