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三分钟热度,后来看她一切正常也就没继续留下,正逢她那位心心念念的前男友回了国,她不死心的去露了个面,也就耽搁了几天来陪沈昱宁,突然想起她,这才急匆匆赶到她家。
进了屋,书房里的灯还亮着,明熙走进书房,有点疑惑她怎么还不睡。
“你前两天不是九点就上床的吗?”
“今儿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昱宁眼睛受过伤,视力受到点损害,所以看电脑时不得不多注意防护,她书房里常备眼镜,现在戴着一副细边的边框眼镜,看着多了几分书卷气,明熙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跟平时完全是两种样子。
就连那些百度百科上的工作照,也没有这一刻令人觉得惊艳。
她甚至觉得,沈昱宁要是不从事这样的工作进个娱乐圈,那必定会圈粉无数人,尽管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沈家的子女连公开露面都不允许,家规如高墙。他们这样的人,自己的能力和功劳永远是摆在家族之后的。
“你还能记起来找我啊,真不容易。”
沈昱宁笑了下,摘下眼镜放到桌上,打量明熙此刻的神情。
大概是被她看穿,明熙也走上前对她笑了笑。
”好吧,我承认我见色忘义,不过我只是打算给前男友一个下马威,差点被记者拍到,所以只能来你这避避风头。”
明熙出师不利,差点被拍到正脸,为了躲避那群记者不曾间歇的追着车子,她只能先到沈昱宁这。她这人三分钟热度,今也是来给她赔罪。
受人之托,她到底还是得好好陪着。
沈昱宁想起她一进门时的问题,起身从书桌上离开,踱步到明熙面前。
“之前那是上班的时候才要控制作息。”
她顿了顿,“现在,我辞职了。”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还在亮着,蓝白色的光同屋内柔和昏黄的光线交相辉映,屏幕上是沈昱宁发给领导的邮件——
对不起,张司长,恐怕我要半途而废了,最新的诊断表明,我的病情已无法支撑如今的工作,因情绪不受控,也怕您见了担忧,故于书面再提离职,学生没能走到最后是我无能,辜负了您的信任。
望今后天高海阔,亦能有再度展翔的一日,不尽欲言,再拜而别!
学生沈昱宁
敬上!
当下的才重要
辞职的事,沈昱宁照旧瞒了个密不透风。 工作交接了大概两天,全部结束时程宣负责帮她收拾办公室里的私人用品,再次跟着他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真是有点舍不得。 看着只有三十几平的小屋,距离刚分给她也没过几个月,好像就是在眼前,她缓缓走近停下脚步,将屋内的四周都认真看了一遍。 最后将视线定在窗台上的一盆兰花上。 “记得给花浇浇水。” 从程宣手中接过纸箱时,沈昱宁抬抬下巴告诉他。 她这话很自然,仿佛就是随口一说,就像老板出差前跟下属的一句嘱咐,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 可这话说了不到三秒后,对面一米八的大男人眼睛一热。 因为那盆花,是他送的。 在程宣眼里,沈昱宁最开始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冰山一样的人,工作上处处严谨要求精准,一步都没有行差踏错,就连精神都是时刻高度集中。在她跟前工作,其实是很吃力的。 而秘书的职责,也不单单只有工作。 沈昱宁跟别的领导都不太一样,她不吝啬带他成长,甚至还会单独给他讲解,从不让他除了工作外还浪费太多私人时间帮她处理她的事,就连她约定不准时她都要说上一句抱歉。 对程宣而言,她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好领导。 好到,他想不通这么好一个人要受这些病痛的折磨。 “沈司……” 他微微低下头,应该是不太想让她看到自己感性的一面。 “跟着您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您以后一切都好。” 程宣原本还想说点别的,可最后话到嘴边也只剩下这句祝福。末了,他走到窗台前,拿下那盆兰花递给沈昱宁。 当初这花是他恭喜她履新送的,如今,算是个分别礼物。 兰花花语有很多种,程宣最希望的,便是沈昱宁能早日恢复健康。 沈昱宁接过带了些重量的花盆,跟他道声谢后便转身往外走,刚走出门,便看到慢悠悠围上她门口的一行人。 都是司里跟她差不多同龄的年轻人,之前在办公室里忙忙碌碌,倒是很难像今天这样整齐。 她正疑虑时,徐衍从人群后慢慢走上前跟她答疑解惑。这几个都算是学弟学妹,在学校时就听说过沈昱宁,工作后机缘巧合分到一切,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相处,如今她要走了很不舍,所以想自作主张跟她吃顿饭。 按徐衍的话说,算是全个缺憾,补一个所谓的仪式感。 沈昱宁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告别,而且她一直以来遵循的都是无声无息的离开,真正的告别其实也未必需要人声鼎沸,可看着面前一个个期盼的目光,她到底还是答应了。 末了又叫上了程宣,直接将吃饭地点选在了离单位不远的醉香楼。 夏季天长,晚上六点还很明亮,太阳慢悠悠落了山,街道上渐渐拥堵,鸣笛声此起彼伏。 顾逢晟刚从华清出来,在会议室听那些股东聒噪了整整两个小时,前些日子他投了援建非洲的项目单,几乎是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股东们大多是从前跟着顾青山打拼下来的老臣,纵横商海多年经验丰富,他们觉得顾逢晟花几百亿在非洲做项目实在是有点意气用事,投资大周期长且回报慢,为了个虚名做慈善不值得。生意人分析一针见血,顾逢晟决绝却也被僵持在场。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若清一派,直接冷言冷语奚落他。 直言他虽然全权主持工作,可一切的决策还是要老董事长说了算,顾逢晟听得厌烦,可也不得不顾着不能撕破脸。 整场下来,完全是精疲力尽。 旁人或许有休息的时间,但他马不停蹄,还要去赶下一场。 车子行驶在光华路,林则突然从副驾驶上转过来看他一眼。 “到沈小姐单位了,这么早就亮了灯啊。” 他被这句话打断沉思,揉着眉心睁开眼,隔着车窗望向对面,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林则复又开口,像是不吐不快似的,得不到问题就不瞑目。顾逢晟看他一眼,倒也没嫌他多嘴,不冷不热的语气让他直说。 “就是……您有没有后悔当年放弃了这里?” 他犹犹豫豫半天,这会儿车早已经过了,顾逢晟没有当即回答,沉思许久,直到车子即将停下前这才有了回答。 “有过,但那已经过去了。” 前些日子他或许还会为此苦闷,甚至是多思,但这一刻,顾逢晟的语气里多了坦然和释怀。 人生不可能没有遗憾和后悔,可除此之外,总还有更重要,更值得的事。过去的,应该彻底过去。 过去不重要,当下的才是最重要的。 - 包间里热热闹闹,大家都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不谈她辞职的这件事。许是因为年轻人聚在一起有无数话题,没什么是不能谈的,谈天说地聊八卦,气氛一点也不冷淡。 沈昱宁被迫坐到主位,也暂时搁浅思绪,笑嘻嘻地跟他们玩闹。席间有年龄小她两岁的女生谈及自己最近的感情问题,她甚至都认认真真的从头听到尾。 “如果这个人也不合适的话那我只有孤独终老了。” “一个人多好啊自由自在,有了家庭反而是羁绊,想做什么做什么,也没人管,也不用操心别人。” “可我很喜欢他,而且我也觉得他性格很好。” “结婚性格好有什么用,要看硬件条件怎么样!” …… 都是些女生间的话题,沈昱宁听得入神,最后还有点不解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硬件条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