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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她怕得要死,她真的怕得要死。
可她万分无力,她抓不住闻洛,她不知道闻洛在哪
乔山温抱着头崩溃,呜咽着哭出声。
是她毁了一切,是她毁了闻洛
前些天从精神病院回来后,她找了很多人来修闻洛坏掉的手机,登录上闻洛之前的那个□□帐号,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闻洛对自己的爱意,也看到了闻洛当年收获的恶意。
她疼得窒息。
她终于知道闻洛那天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不是因为心疼周书冉,而是在心疼从前的自己啊……
而乔山温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劲儿的逼她,逼她,逼她
闻洛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乔山温那样对待
闻洛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乔山温当成狗一样羞辱
闻洛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她那么好,明明她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乔山温的事……
她明明……
乔山温还记得闻洛第一次给她听《喜欢》时的场景,那是学校门口的便利店,有两个人在议论乔山温的身世。
她们说乔山温的妈妈是个疯子,说基因都是会遗传的,说不定乔山温也是个疯子。
当时闻洛也听到了,但就好像只是在耳边拂过,她没有信,也没有问,给乔山温戴上了耳机,让乔山温也不要听。陷珠腐
她衝乔山温笑,希望能治愈到乔山温。
她像乔山温的庇护所,她守住了乔山温的自尊心不让青春期的少女难堪,对少女温柔以待。
那年闻洛十八岁,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肆意妄为又小心翼翼,尊重她爱护她,将她捧在手心里偏爱,给了她数不清的温柔与保护。
可谁能想到,很多年后那个被她保护过的少女变成了刺向她的利刃,践踏她的尊严,羞辱她的人格,让她痛苦万分,逼得她歇斯底里。
闻洛曾经不管不顾地喜欢她,闻洛说她受够了。
闻洛曾经义无反顾地救她,闻洛说她后悔了。
闻洛曾经说很想要和她一起去帝都,闻洛说她隻想远离她。
闻洛曾经最喜欢跟她拥抱,闻洛说跟她接吻拥抱很恶心。
闻洛曾经不信任何人对乔山温的揣测,闻洛说原来乔山温真的是个神经病。
闻洛说乔山温原来真的心理扭曲。
闻洛说她后悔那天晚上救了她。
闻洛后悔对她好,闻洛后悔心疼她
可闻洛明明怀念了她八年,可在那之前闻洛还一直将她藏在心底念念不忘。
敢想象吗?那重逢的短短几个月闻洛到底经历了什么?乔山温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世界上最大的心痛莫过于因为爱将自己的爱的人推远,又后知后觉,自己原来也曾被她放在心上深深爱过。
她犯下了最不该的错,得到的惩罚是夜里不间断的噩梦,是白昼没有一刻不身处悔恨的痛苦与煎熬。
是她想要倾尽全力好好爱她,却再也找不到她。
生不如死。
她更怕……
不行,不行,闻洛还欠着她的,闻洛不可以就这样走掉
乔山温没办法了,她只能靠着她与闻洛最后的牵连苦苦支撑,偏执地认为闻洛只要欠着她的就不会走,沉浸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闻洛确实和她想的一样,不会不还清欠款便消失不见。
所以这天,她收到了一笔巨额转帐,九位数,是闻洛欠了她的所有债务。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乔山温心慌,忍不住开口:“洛洛,是你吗?”
意识到一定是的,乔山温情绪激动:“洛洛——”
“乔山温。”
“”
闻洛的声音很微弱,像落入水中无力挣扎的濒死之人:“对不起啊,那天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不……”
“乔山温,我不欠你的了。我跟你,两不相欠。”
乔山温泪水涌现:“不是的,是我对不起你——”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打断了她,乔山温尝试回拨,听到的永远是冰冷的机器声。
她查到,号码来自江城。
洛洛在江城。
江城春日,傍晚的画室被夕阳侵入,悬挂于空中的画作被轻轻吹动,发出的轻响与接吻的水渍声交相呼应。两具柔软的身躯在落地窗前温存,在温暖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好。
地板上被随意丢弃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紧接着震起铃声。
被抵在玻璃上的女人睁开一条眼缝,勾人的眸中浮着一层潋滟的水雾,瞥向那处。
“眠眠,电话~”
鹿眠置若罔闻,很明显电话并没有唇边的美色重要。
女人被吻得不禁仰头,情不自禁抚摸着鹿眠的脸颊,手落在她耳垂处,捏了捏,垂眸轻声提醒道:“是私人号码这么晚了,谁找眠眠?”
听得出女人话里暗戳戳的小心思,鹿眠又在她颈间轻啄一口,“那你去帮我接。”
鹿眠慵懒地靠进沙发里,林涧撩起自己滑落的肩带,捡起地板上的电话接听。
老婆帮接私人电话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这种事情自上次有追求者给鹿眠打电话被林涧接到以后她便格外爱做,早就已经得心应手,当然也少不了鹿眠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