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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下之处,一双玉足走近,最终停在她眼前。
“抬头。”
傅雅仪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余姝下意识抬头,骤然与俯下身的傅雅仪对视上。
她又慌了一瞬,却又发现了夫人今日的不同。
眸光越发冷诮,浑身上下都带着酒气。
她醉了,也就不再收敛属于自己的威压与尖锐。
余姝的下巴再次被捏住,身前的女人混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令她有些战栗,忍不住得想要逃脱。
“你都看到了?”
“没、没有,”余姝颤声回答:“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就是看到了。”
余姝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傅雅仪突然托住她的腰打横抱起她朝内室走去。
出来时她隻穿了件单薄纱衣,余姝几乎与她肌肤相接,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热意。
没敢挣扎,余姝缩在女人怀里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直到见着了内室那个硕大的浴池才后知后觉起来,可下一秒就被傅雅仪丢了进去。
浴池大概及腰深,余姝狠狠呛了两口水,挣扎间被一双手扣住腰抵到了墙面上。
傅雅仪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最终定格在她耳畔,这个女人此刻仿若朵危险又摄人心魄的花,浑身湿透,俯在她耳边半是拒绝半是不容拒绝地说道:“好好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夜
傅雅仪的气息太过有侵略性,这令余姝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她被她紧紧压在浴池边,背后冰凉一片,胸前却热气腾腾,说是冰火两重天也不为过。
她怎么也想不到就来送个单据,居然会碰到傅雅仪自、渎,而且这个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骤然回想起那样强大的女人动情时高昂脖颈的那抹剪影,本就被热气蒸得醺红的脸彻底红了个彻底。
“看来你瞧见得还挺多?”
傅雅仪睨她一眼,指尖捻过她的唇,看了她的神态后骤然笑了,“你最好不要脸这样红,露出这样好欺负的表情,不然只会令我越发想吓哭你。”
余姝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些,妄图将眼底的泪憋回去,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眼尾沁出抹泪痕来。
这是委屈的。
她知晓傅雅仪强势又恶劣,也知晓自己既然入了傅宅,那也只能将她当作自己今后要听令的人。
可她也是余家正正经经教养出来的姑娘,被人褪去外衫,浑身湿透地抵在浴池中,连身形轮廓都因为衣物紧贴而一览无余,这足矣令她羞愤至极。
偏偏始作俑者还一副强硬的模样禁锢着她,半点动弹不得,目光上下打量间,令她觉得自己像她掌心随意把玩的玩具,从里到外都被她看了个透彻。
“夫人,你……”
傅雅仪大抵醉酒醉胡涂了些,听着她的话略一蹙眉,一节指尖浅浅入了她唇齿间,将她尚未说完的话逼了回去。
“别哭啊,”她轻声说:“哭了我也不会心软。”
余姝眨眼,眼角的泪珠就这么落了下来,此刻张嘴说话也不是,不张嘴说话也不是。
傅雅仪看她的模样看得愉悦,懒散说道:“你让我带你回家前自己怎么说的呢?说会好好伺候我和老爷?”
“年轻姑娘谁会乐意跟个五六十的老头子?”
“你爱撒谎求生,可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像株努力生长的草,哪怕知道你在撒谎,还是想给你机会。”
“你做得不错。”
要是在书房,余姝听到这么一番夸奖的话,那必然会笑着应声夫人过誉了。
在傅雅仪面前要练就一副不卑不亢或肆意无辜的脸,才能令她侧目一二。
可现在这个状态,余姝直接被吓傻了,压根不卑不亢不起来,也完全不知晓自己要响应什么。
空气中有些许沉静,余姝瑟缩了一下,随即感受到唇间的手正在往下压,按在她的舌尖,仿若玩弄般。
余姝睁大了眼,脑袋下意识向后仰,却又被傅雅仪扣住了后脑杓。
眼泪流得更凶了些。
余姝哪怕做了好几个月的重活儿,那也改不了她曾经被娇养数年的过往,本身便柔弱些。
可傅雅仪不同,她看着清瘦,巧劲儿却不少,完全能够压製住余姝令她脱离不得。
鼻尖氤氲着女人身上淡淡的浴香,余姝却有些恐惧,明明都是女子,她却总有一种被夫人透视轻薄的感觉,令她越发瑟缩起来。
“在怕?”
傅雅仪停了下来,自她唇间抽出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起来,“若是我一开始没想留你在傅宅,真将你送去了王家做老爷的妾,你怕不是会哭死在王家?”
“我、我,”余姝缓了口气,虽然脑子晕,可此刻到底没有失去分寸,“是要多谢夫人的搭救,令我脱离幸晖馆。”
“啧,”傅雅仪轻哼一声,倒是终于放过了她,酒气依旧萦绕着,却一步一步自浴池中踏出,也不避讳余姝,素手一挑便褪了身上湿透的浴衣,拿过一旁轻薄的睡袍穿上。
余姝还站在浴池中,近乎仰望,眼前乍然一片白皙,看山是山,看丘为丘,仿若被烫到一半,从耳朵根红到了两靥,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
幸好傅雅仪穿衣动作很快,也就隻现出来这么一瞬。
她连忙想从浴池中走出,脑子不知为何有些昏沉,刚走两步便扶住了浴池边缘,忍不住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