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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花了一晚上将自己颓丧的心情收拾好,今日再面对余姝时便又是一副懒散无所谓的模样,签契约还签得飞快,并且在两份不同语言的契约上都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余姝迭起这份契约时忍不住问道:“明明昨天你还一脸菜色,怎么今日便能云淡风轻了?”
赦赫丽衝她摆摆手,“人活着生也是一日,死也是一日,有的事改不了那便只能想想好处了,我虽然要听命于你,但是也能就此离开西域前去中原瞧瞧,说不准也是另一番际遇。”
“人嘛,就讲究一个随遇而安,昨天悲痛欲绝的赦赫丽已经留在昨天了,今天的是对落北原岗充满期待的赦赫丽了。”
余姝没想到,赦赫丽这人思维这样开阔,对她倒是有些改观,衝她笑了笑,丢给了她几块银子,“我们还有十来日才出发,这些时日你可以在坍元城内再好好逛逛,我们契约上命令禁止的事那是绝对不准做的,别的都随你。”
赦赫丽接过装银子的锦囊,坐起身来衝余姝拱了拱手,“得令!我要钱没了还能问我的东家要吗?”
余姝眯了眯眼,手里拿着一颗珍珠抛了抛,“你每个月的供银就这么点儿,花完了就没有了。”
赦赫丽闻言连忙打开锦囊看了一下里头的银两,苦着脸说道:“就这么点儿钱怎么活啊。”
“那我可管不着,”余姝反倒笑了,她站在门口解释道:“你别忘了你欠了我们多少钱,还能给你些月供那都算我很善良了。”
赦赫丽默了默,最终还是认命般的点头应好。
余姝算着自己下面的行程也不多说,又与她交代了两句后便往外走去,她算了算自己给赦赫丽每月的工钱,连续五年的话正好够昨夜任野婧同时输给她们的全部财物,也算是省了余姝一大笔开支了,这么抠门的法子还是她和傅雅仪学的呢。
在她走到恺金寺门口时遇着了打马而来的拓丽。
昨夜拓丽显然休息得很好,所有疲惫一扫而空,坐在高大的马上显得容光焕发,她见着了一身嫩黄衣裙的余姝时眸光一亮,连忙下了马。
“傅大当家说你在恺金寺,我还怕我来迟了呢。”
余姝有些诧异于她的到来,她还以为拓丽今日应该会留在皇宫里,昨日那么多事没有解决,拓丽作为任野婧唯一的女儿,未来的准王储,这一刻不是应该陪在任野婧身边吗?
仿佛看出了她的困惑,拓丽主动解释道:“早上我陪母亲将大部分事务处理了,现在是我自己想出来躲懒,还是我母亲告诉我你在恺金寺的呢。”
她说着便走到了余姝身旁把住她的手臂,亲昵地说道:“我的好姐妹,我有一件事,你帮不帮?”
余姝一把抵住她的脸,笑起来,“现在不帮,我还有事没做完呢。”
“就一小会儿嘛,”拓丽装可怜道:“绝对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余姝稍稍思虑了一会儿,准备听听拓丽想让她帮忙做什么事。
任野婧能知道她在恺金寺必然是因为傅雅仪告知,而她在办重要的事傅雅仪也是知晓的,该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傅雅仪允了拓丽过来呢?她倒是也有点好奇起来了。
拓丽拉着余姝往前走,到了个颇为清幽的地界,见周围没什么人了才低声道:“我母亲把那个中原女人带回宫了,现在就住在桐湟宫里,我今日早晨陪母亲商议时那意思是要大封。”
这话让余姝愣了愣,倒是真品出几分热闹来。
她拍了拍拓丽的肩膀,说道:“你母亲未来是妲坍的王,后宫中说不准也不止一位,你也不能个个都如此计较啊。”
“余姝!咱俩还能不能说话了!”拓丽有点儿恼火,“我母亲不一样,自我被生下来之后我母亲便少有风月之事,除了打仗带兵和我大伯斗争很少有别的闲暇之时,除非真的有一人到了她心尖上,否则她不会如此夜夜专宠。”
“好好好,”余姝拉着她往前走,倒也没被她小猪发怒一般的生气吓到,笑着问:“你又想让我陪你去做什么?”
拓丽闻言发现有戏,连忙抓紧她的衣袖说道:“我要你陪我去试试这人的人品,瞧瞧她是不是真的爱我母亲,还是贪图我母亲的荣华富贵。”
这回倒是余姝诧异起来,“我以为你最担忧的该是她对你有没有敌意。”
“我担忧这玩意儿干嘛,”拓丽摆摆手,“我永远不会质疑我母亲对我的爱,新来的小妈就算与我不和,未来她在后宫我必然要开府别住,我们又碰不到一处。”
等两人到了车上,拓丽又晃起余姝的手臂,撒娇道:“你陪我去嘛!你陪我去嘛!”
余姝嫌吵一把捂住她的嘴,有些玩味地笑了起来,“陪你去可以,但是咱俩要讲究个公平吧?你要我陪你去,那你也得陪我先将我今日手头上的事办完才行,若日日落之前能办完咱俩可以赶个晚上过去瞧瞧,若是日落之前没办完,明日我可以陪你去。”
拓丽抬手抓住余姝的捂自己的手,拉下去一点,问道:“为什么不是你先陪我去?”
说罢又主动把她的手放回自己嘴上,只露出一双灵动乌黑的眼睛,表示自己在乖乖听她说话。
余姝耸了耸肩,谎话张口就来,“我今日若是完不成任务,夫人必然会问责,难不成你去替我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