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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今日确实被那故事吓到加上有这段时日过于疲倦,实在撑不住了,像隻猫似的对此刻最信任的人袒露腹部稍微寻求一点保护与安抚。
她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在傅雅仪怀里极乖,没有半分乱动,耳边的玉坠子贴着傅雅仪的脸,带来一股凉意。
傅雅仪任她去了,目光又继续看过今日新送来的些文献,还压低声音吩咐人给葛蓝鹭也送一点过去,现在已经五月,柯施已然前往西北各地收粮,否则说不得也得抓过来一同看。
至于那本游记傅雅仪倒是暂时不想去瞧了。
这并不是因为游记太厚,而是因为……
傅雅仪回想起早上看过的游记内容,捏了捏眉心。
而是因为游记里的见闻比那个故事还要黑暗,看得人戾气横生,她怕克制不住自己动怒的想法。
千矾坊后的矮山上赦赫丽和塔塔符儿已经在这里晃悠了四五日了,她们搜寻了数个可能与山谷间挖掘的大洞可能对应的地方,每一个都往下挖三丈左右,找了数十个地方都没有寻见那神坛的踪迹。
赦赫丽咬了口饼,对塔塔符儿吐槽道:“要是知道工作条件这么艰苦,那我哪怕被余姝傅雅仪打断腿都不会来这里。”
塔塔符儿擦了一把满脸是泥的脸,咧开唇角笑了起来,“艰苦点算什么,我倒是很庆幸被带过来了。”
说着她偷偷笑话道:“而且我看姐姐你这几日干活儿干地飞快,半点不像想跑的模样。”
挖掘工作全部压到了两人肩头,这是很重的任务,这段时间两人几乎都没怎么睡觉,每天宿在矮山上,排查完一片区域便走去下一片,没有半点停歇,每日只靠念晰早中晚给她们将饭菜送来。
不过今日的饭菜盒里有了点不同的,多了一本地志。
据念晰说是余姝那头特意让她给两人送来的,让她们瞧瞧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东西,这几日念晰也十分忙碌,说完这话后便匆匆下山了,也没交代这东西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
酒足饭饱后塔塔符儿也没管地上脏不脏,反正这几天她澡都来不及洗,浑身上下说不定比这山间的泥地还脏,便干脆仰面一躺,任由错落的阳光透过已经有些繁茂的枝叶细碎打在脸上,没一会便有了困意,她嘟囔道:“好姐姐,我先睡片刻缓缓神。”
赦赫丽懒声应了句好,她倒是不困,塔塔符儿说得并没有错,她实际上嘴上抱怨,心底对这种差事还颇为喜欢,并无人知晓,她天生爱好解密与冒险,越是危险的事她越爱做,人活在世上实在是有些无趣,流连花丛看美人是一种刺激,做些这样她有预感未来会名垂千史的事也是一种刺激,她其实拒绝不了。
哪怕苦点累点,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山里也没什么娱乐,她便抓起那本书衝塔塔符儿扬了扬,“我看会儿书,待会叫你。”
她刚摸到便瞧着了余姝在里头折起的书页,并且用狂草标注那一页开始是落北原岗的内容,没忍住呦一声,“咱们余大当家还挺细心。”
塔塔符儿已经困极,她胡乱点点头,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她正和春月姐姐逛街呢,还没从街头逛到街尾,她一百零八招撒娇还一招都没使出来,便被一阵大力疯狂摇醒,一睁眼便见着了赦赫丽毫不顾忌形象俯下来酷似驴一般长长的脸,她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一把将赦赫丽推开。
“怎么了?”
赦赫丽被推开了也不恼,面上带着狂喜,一手挥舞着手中的这本地志,另一隻手则疯狂拍打着塔塔符儿的肩膀,朗声道:“有线索!这本书上真的有线索!”
说罢,她便一把拿起了铁锹等工具,口中喃喃自语道:“容泽东行三里,以为塌陷……”
塔塔符儿差点儿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后赦赫丽便疯了,可细细一听她口中的话又忍不住问道:“容泽是什么?”
“是水沼,”赦赫丽擦了把脸往前走去,“中原人无论给什么东西起名字都要好听,给水沼也起名叫容泽,说是听起来比较文雅。”
塔塔符儿反应过来,扛起自己的工具包连忙跟上她,“以为塌陷是什么意思?”
赦赫丽语气中有些愤愤,“我们被骗了,那块山谷根本就不完全是雨后山崩引起的,是有人故意在雨天引了雷电下来劈成那样的,就是为了把那座邪神像深埋进地底。”
“什么意思?”塔塔符儿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赦赫丽嘴里骂了句爹,“我怎么知道这群蠢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左不过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原因,要么他们供奉这座邪神后觉得控制不住了想要镇压它,要么这尊邪神像就是这么个用法,要埋进土里才能显灵,邪神谁知道邪在哪里?”
但是这群蠢货做出的这些事让她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工作量,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事。
赦赫丽:骂骂咧咧jpg
我果然是个多情的女人,笔下角色写一个爱一个,比如这章的赦赫丽我就好喜欢,放荡不羁爱自由但是关键时刻很靠谱,还脾气很辣的异域风情姐姐嘤嘤嘤
金笼
这本地志第一回记录是在四百九十二年前,第二次记录是在四百八十二年前,相隔十年,其中变化最大的只有千矾坊后这一座山。
据这本地志的作者所言,他第一回游历饽齐时并不算顺利,九死一生,而及至禄景三十五年,也就是四百八十三年前中原王兵攻破了弗宓城门,并且长驱直入后,他终于有了足够的安全感再探索一回这片神秘的土地,他的第一站便是弗宓,在禄景三十五年同年他便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