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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璧寺是落北原岗第二大的寺庙,前朝建立,已有将近三百多年的历史,当然,它最大的特点是这个寺不拘男女,里面有和尚也有尼姑,各自占据半壁江山,且景色颇好,面朝海子与雪山,到了六月可以瞧见满园芳菲。
过去有些大户人家的女儿若是犯了什么世俗无法容忍的“错”,大多会被送到庵璧寺清修,待到事情过去了再被母家接回去。
当然,这隻局限于家庭和睦,父母爱女的人家,舍不得女儿被非议才会出此下策,不过也是因此庵璧寺每年都会收到这些人家的一大笔善款,很是富裕。
庵璧寺里头腌攒事不多,氛围也不错,大多善款都被拿去救济穷苦百姓,在百姓里头声望也十分不错。
傅雅仪收到庵璧寺长老的邀请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头乘凉,这段时日无论是她还是余姝都算是闲下来了一点,有了时间偷闲一日。
书社步入正轨,千矾坊也已经开始了第三座屋舍的修建,脂粉铺子稳步打出了自己的名声,至于地宫,在金身被掏出来后便开始按照既定的轨迹修建,若是中途不出岔子,预计明年年末可以竣工。
众人忙了这么多时日,傅雅仪昨日下令,让所有人都带薪酬小休一日,待到明日再继续,免得体力不支。
这段时间傅雅仪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千矾坊后的武器基地,她在实验新的第二十代火铳。
第十九代火铳她研製出来后隻卖出过一把,而这一把的客户是落北原岗的官府。
她还要做许多事,并不想和官府再那样纠缠下去,也懒得再理会官府的试探。
那一把是她特意让人在送货时假意以放错了为由交给官府的,当然,她后期也假模假样地上门去讨要过,结果当然是官府不愿意送还。
这是并不出意料的结果,也是傅雅仪想要的结果,她将火铳送交官府便是为了让对方扣下的。
官府拿到之后肯定会对这把火铳进行研发,可这把火铳技术性极强,不是傅雅仪自傲,便是整个西北官府一起研究,没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仿製出来。
仿製不出来时便会有顾虑,便越不会去寻傅雅仪的麻烦,也能够给她更多时间做更多事。
当然,这件事让柯施颇为无奈,毕竟官府不去缠傅雅仪便会缠柯施,一武一粮,两个命脉总要拿一个下来。
幸好柯施去了西域,西北官府四处寻不到施先生,也便暂时没有发难,隻隔三差五给柯施送几份瞧着便无比关切的信件,令她不胜其扰。
对此傅雅仪建议她干脆将去年孟昭见过的良种送给西北官府一府一份,以作示好,也算是给他们找点事干。
正好现在给他们,研究勘测完了,今年冬末便能给农民栽种了。
柯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按照西北官府们这个追法,不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是不得罢休的,那还不如干脆自己先割一块不痛不痒的,毕竟她的二期良种繁育也快到末尾了。
因此最近整个西北官府都颇为繁忙,忙着育种,完全没时间再绞尽脑汁在各个商人身上刮肉。
这也是一件开心事。
庵璧寺的来使在傅宅大门前遇着了余姝,余姝来落北原岗后尚未与寺庙打过交道,可瞧着这小尼姑生得唇红齿白文静淡雅,说话做事彬彬有礼,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特意引着她一同进了傅雅仪的院落。
小尼姑法号静渊,是庵璧寺长老月容大师的关门小弟子,平日里并不时常下山,大多时候都跟在师父身边静修,这一回的邀请不知怎么,竟还让月容大师舍得派她前来了。
见着了傅雅仪她也不卑不亢,隻轻轻颔首,温声细语道:“家师前些日子本想邀傅娘子前去庵璧寺谈一谈,可她又知晓您最近事务繁忙,隻让我们留心着,听闻今日傅氏之下的产业大多休沐便匆匆遣我前来相邀您哪一日方便去庵璧寺瞧瞧,家师有话想与您说。”
傅雅仪闻言点了点头,态度颇为不错,隻应下了后日便去一趟,然后吩咐人送静渊回去。
余姝待静渊走了才有些奇怪道:“庵璧寺是咱们捐金的那个寺吗?”
捐金笼子这事是念晰和春月办的,平日里傅宅与庵璧寺也素有往来,捐去庵璧寺是个不会引人注意的法子。
但这个不会引人注意是指的外边,庵璧寺内会引起谁的注意那便犹未可知了,可庵璧寺内的长老方丈们向来懂得明哲保身之说,从不随意开口乱言,傅雅仪对此还是颇为认同的。
这月容长老是庵璧寺内最年轻的女长老,年仅四十五便跻身长老之位,在此之前傅雅仪并未与她打过什么交道。
傅雅仪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衝余姝招了招手。
今日余姝来不是什么正经事,是傅雅仪闲来无事,叫她来玩儿的。
这些时日太忙碌,两人都没什么闲情逸致玩儿什么教导的事儿,好不容易得闲了,傅雅仪反倒有了些玩心。
当然,余姝也同样有了玩心。
极致的压抑下滋生极致的野望,在燥热的夏日尤为激烈。
余姝乖巧地坐在她腿上,笑着问:“夫人今日想玩点什么?”
傅雅仪抱着她翻了个身,示意她拿起桌面上那个小小的精致锦盒。
余姝便背靠在她心口,纤白的指尖挑开盒子上的穗络,里面躺着的是一块温润漂亮的白玉,上头刻了个“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