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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沈云商已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沈枫似乎颇为不解:“荣将?军这是?”

荣迟抬手打断他,仍旧盯着?白蕤,重复道:“抬头?。”

良久的僵持后,白蕤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荣迟。

她想,已过十多年,或许他已经认不出她了。

就算认出来,她不承认便?好了。

可当?两道视线相交时,白蕤便?知道她想错了。

男子脸上虽然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张脸似乎仍旧和当?年一样?,见一眼,就不会认错。

她如此,对方也该是?这样?。

果然,看清她脸的那一瞬,荣迟面色大变。

沈枫将?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渐渐生?出了防备,巧妙的上前半横在二人中间:“荣将?军,和夫人认识?”

这该不会是?哪个他不曾知晓的情敌吧

短短几息,荣迟面上的神情从怀疑到震惊到大喜再到激动?,但?到最后都变成了恭敬。

他颤抖着?拱手:“长”

“荣将?军!”

白蕤快速出声打断他,看向沈枫:“我与荣将?军乃是?故交,想同他说几句话。”

沈枫皱着?眉欲言又止,沈云商轻轻碰了碰他,他才故作大度:“行吧,要快点喔。”

沈枫与沈云商走出?正厅, 边走沈枫边回头,还皱着眉不停念叨:“夫人怎么会认识荣将军呢?囡囡啊,你说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我追求你母亲那会儿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呢, 也没听你母亲提起过他。”

沈云商眼神微变,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沈枫。

若是父亲不知?道母亲可?能认识荣家的人, 那?么是不是证明连父亲都不知道母亲的身份。

沈云商遂歇了想要套话的心思, 安慰道:“父亲别急, 母亲也说了只是故交。”

“嘁,故交,就算有什么过往,你母亲总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你看这都要私下谈话了, 肯定有事!”沈枫还是不放心, 拉住沈云商:“行了, 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沈云商挑了挑眉, 这个距离, 她可?是能听到正厅里的谈话的,那?自?然, 母亲也能听到。

果然, 很快, 素袖便?朝他们走来?,行了礼后,朝沈枫道:“家主,夫人说外头天凉, 请家主先在侧厅等候。”

沈枫:“”

沈枫不甘心的望了眼正厅, 才哼了声走向侧厅。

沈云商亦是目光深邃的看了眼正厅的方向。

其实,她很有冲动去偷听, 但她知?道,她去了一定会被发现。

罢了,来?日方长。

且她总觉得,真相好像越来?越近了。

-

白蕤让人上了茶后,便?屏退了所有下人,待素袖回来?让她守在门?口,才看向荣迟。

荣迟这时才从座位上起身,恭敬的半跪在地?:“拜见长公主殿下。”

白蕤抬手,轻声道:“起来?吧,坐。”

“是。”

待荣迟坐好,白蕤才缓缓道:“我早已不是什么长公主,以?后荣将军莫要如此了。”

荣迟几番欲言又止后,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才道:“当年殿下坠海,我找了殿下很久,还以?为”

白蕤眉间隐有复杂,他果然在找她。

她咽下哽咽,沉默了许久后,缓缓道出?当年真相:“我坠海之时也以?为再无明日,没成想,白家的船只恰巧路过,我这才得了救。”

荣迟遂问道:“那?殿下又是如何?成了白家大小姐?”

“那?时候白家嫡长女?因病离世,白夫人见我年岁与白大小姐相当,便?让我顶了白大小姐的身份,离开金陵,带着我到了姑苏白家。”白蕤道。

荣迟微微倾身,又问:“那?殿下怎嫁入沈家?”

提到沈枫,白蕤唇边带了几分笑意?,她道:“大约是因为沈枫脸皮厚吧,我再不点头,他怕是要将沈家都送到白家去。”

虽是句玩笑话,但荣迟看得出?来?,白蕤对沈枫是真情实意?。

他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不是为隐藏身份而?下嫁便?好。

“那?,驸马”

白蕤抬眸看向荣迟,荣迟动了动唇,改口:“那?沈家主可?知?晓殿下的身份?”

白蕤摇头:“不知?。”

“我的身份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若有朝一日大难临头,沈家也或可?因不知?情逃过一劫。

“小姐也不知?道吧?”

白蕤摇头:“不知?。”

之后,二人双双陷入沉默,过了许久,荣迟才又开口:“殿下,真的没打算回邺京吗?”

白蕤端茶盏的动作微微一滞,她收回手,盯着荣迟道:“想来?你应该也得到命令了的,父皇遗命,父皇这一脉所有人不到生死之际,需隐居于世,平安度日,不复仇,不入朝。”

“可?是”

荣迟眼底浮现几分怒意?:“本不该是这样!”

白蕤冷笑了声,未语。

是啊,本不该是这样。

她本该是当朝长公主,她的商商也本该是当朝最尊贵的郡主,身份凌驾于其他小王爷和郡主之上,不该被这般欺负。

可?世事难料,本该是王爷的人如今坐在了那?把龙椅上,掌握着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他的儿女?成了皇子皇女?,盛气凌人理所应当的来?欺负她的女?儿。

“殿下,您真的就甘心吗?”荣迟急切道。

甘心?

她怎会甘心!

那?日商商到她跟前哭诉裴家庄之事时,她恨不得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永远留在姑苏。

可?她不能,父命不可?违,更何?况还是临终之言。

再者,她不能拿沈白两家上下几千条性命去出?这口恶气。

“迟表哥,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许久后,白蕤压下万千心绪戾气,淡声道:“现在,我只想护我在意?的人一生安平。”

迟表哥

荣迟的手指微动。

他有多久没有听她这样唤过他了。

‘迟表哥,你就带我出?宫嘛’

‘迟表哥,今日父皇缠着母后,没空管我的,你带我出?宫听戏好不好’

‘迟表哥,我有弟弟了!我也可?以?做阿姊了’

多年前的记忆一股脑儿的涌现,荣迟的眼睛微微泛红。

良久后,他哽咽出?声:“太子殿下他真的落崖了吗?”

白蕤手一抖,眼眶蓦地?就红了。

这些年,她强行让自?己抛下过往,只做白蕤,起初几年,无数个午夜梦回她眼前都是亲人好友的面孔,时隔多年,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了,可?今朝猝不及防得见故人,她便?明白,哪里忘得了啊,那?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她如何?能忘。

白蕤强忍住哽咽,声音沙哑:“我不知?道。”

荣迟静静地?的看着她,也不催促,好半晌后,白蕤才继续道:“父皇母后死后,我带着阿弟在亲卫们的保护下逃亡了一个月,最后一个亲卫惨死,我很是绝望,甚至已经不报活下去的希望了。”

“那?日,我与阿弟被杀手追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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