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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好,”她怕自己笑?出声,只能点了点头,“那我等你三个?月吧。”

谢誉忽然就坐直了身子,猛地一把抱住了苏意凝。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这感觉竟比他当年中了榜眼还开心。

苏意凝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险些要喘不过气来,可?她的脑袋却无比清醒。

她原来以为爱情?是相互依靠,是两个?脆弱的灵魂互相慰藉。可?她现在觉得?,爱是勇气、是动力、是源源不断的能量。

真的爱一个?人,不该想着去依附他,而是该坚强独立,然后努力同?他走到一起。

她不再因为害怕面?对困难就躲避了。不该因为害怕花败,就不让花开。

两人又凑在一起说了好些话,苏意韵在外头瓜子壳磕了一地,最终忍不住闯了进来,拉走了苏意凝。

等她们从永安侯府里出来,外头天都快黑了。

“大夫不是说,你的腿不能走动么?还非要来。”苏意韵有些不懂,谢誉一个?大活人,又不能飞了,过几日再来又能怎么样?

苏意凝抿了抿唇:“姐姐,等你也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有些人虽然不会飞,但你就是一刻也等不了。”

苏意韵还是不懂,但是没再追问?,歪着脑袋靠在苏意凝的肩头睡着了。

待她们二人离开,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厮才进了门,替谢誉端上了一杯热茶,忍不住地吐槽。

“世子您说这苏大姑娘是不是奇怪,来看您,真的只是看一眼,便在外头嗑瓜子吃蜜饯,还叫小的给她读画本子。”

谢誉心情?很好,没理会他。

“这日后世子同?苏二姑娘成了亲,这大姑娘可?就跟咱们府上沾了亲,她该不会要常来吧。”

他可?伺候不起。人是好人,就是行为也太怪异了点。

谢誉掂了掂手里的橘子,心情?甚好:“你很会说话,回头去账房领赏。”

小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今天怎么所有人都怪怪的,但立马跪下道谢:“多谢世子爷。”

而后,他又拍马屁道:“世子真是有天人庇佑,这么严重的伤,现在看,好像都好了,容光焕发的。”

谢誉心里高兴,多看了他一眼。小厮误以为谢誉的意思是要他继续,连忙又道:“世子人逢喜事,果然是精神百倍。”

这一次,谢誉听出了一点不对,他顿了顿,问?道:“什么喜事?”

他受伤昏迷,苏意凝来看他,特意改了装扮,混在女使堆里,应当是没人能知晓的。

小厮嘿嘿一笑?。

“自然是您的婚姻大事啊!”

此话一出,谢誉心头一震,眉头跟着锁了起来,心道,完了,定然是他母亲趁他昏迷,强行给他定了什么奇怪的婚约。

“这婚事我不认!”谢誉脱口而出,甚至拍了一把床榻,“真当我死了吗?”

小厮有些为难,哆哆嗦嗦地劝他:“可?这事,是贵妃娘娘亲赐,陛下那边也知道了。您要是悔婚,这不就是抗旨?”

“且苏家那边,好像答应了。咱们也不好提吧。”

“要我说,这苏二姑娘虽然从前?对不起您,可?与您毕竟是自小的情?谊,您又一直还喜欢她。不如就顺水推舟,应下婚事。您何必,自讨苦吃呢?”

小厮的话,像棒槌似的,一下又一下敲在谢誉的脑袋上。

他人很清醒,却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是,做了多么美的梦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他刚刚,还在同?她瞎耽误什么功夫啊???

盛夏时节, 酷暑难耐,金陵城接连下了好几日暴雨后,仍旧没有半丝清凉之意。

这闷热夏季的雨, 落在人身上,都?觉得是热的。

谢誉被下人扶到了屋檐下,他侧身躺在罗汉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石板上的青苔。

“第几日了?”

小厮连忙回道:“第三日了。”

谢誉嗯了一声?, 没再说话了。他又将头转了过去, 看着墙角蔓延开来的青苔。

这些日子,苏意凝没再来看过他,不过橘子倒是日日都?会遣人送来。她不来, 还霸道的不许他去, 只同他约定了半个月后再见。细算起来,已?经三日了。

谢誉从未觉得,日子竟如此漫长又难捱。漫长到, 明明才过三日,他却记不清到底几日了,好像过了三年了一般。

“世子, 这几日京畿地区多暴雨, 听?闻黄河沿岸也连着下了快有四五日大雨了。今年雨水格外的多, 大公子的院子好些年没人住了, 昨日夜里有一处早些时候就漏了没人发现的屋顶被暴雨冲开了,大公子的卧房有半边墙塌了。”一名穿着蓑衣的小厮从外头冒雨而来,跪在了谢誉面前。

谢誉如今独自一人住在别院,侯府里的事他鲜少过问, 只是叫小厮们留意着那边的动向,及时来报。

“父亲可有寻人修葺?”谢誉微顿, 问道。

小厮冒雨而来,身上满是湿气,一身雨水,说话很急:“侯爷已?经派人修了,可夫人说这是不吉利的兆头,跟侯爷闹了起来,小的来别院前,夫人已?经带着人冲进侯爷院子,打了几个往日里最得侯爷喜欢的姨娘。”

他换了换气,继续道:“侯爷让小的来寻世子的回去,劝劝夫人。”

说完,小厮站起了身,退到了一旁,生?怕自己身上的湿气沾到了谢誉身上。

谢誉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自罗汉榻上坐起了身,动了动身子。他如今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只是夜里仍旧会头疼,也不知?是旧疾复发,还是前些日子的新伤作祟。

“备马车。”谢誉站起了身,在原地走了几圈,他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负责来通传的小厮松了口气,表情也轻松了几分,原本他还担心?世子不肯去,他孤身一人回去复命,该被侯爷责罚。

哪成想,世子病了一场之后,竟如此好说话。

“世子,是去侯府吗?”一直陪在谢誉左右的随从心?有疑虑开口问道。

谢誉顿足,回首,咋舌道:“你在想什么?自然是去长街上转一转,在府里闷了几日,本世子想出去透透气。”

苏意凝不许他去苏家找她,又没说不许上街,若是偶遇上,她还能动手打他不成?

“可……”随从瞥了一眼正?呆呆站在一旁浑身湿透的同僚,“可侯府那边?”

谢誉满不在乎地问道:“是我屋子塌了吗?是我夫人同我争吵吗?是我的人被打了吗?”

“与我何干?”

果然,他还是那个铁石心?肠的世子,负责来传话的小厮泄了气,脑袋耷拉了下来。

谢誉已?经转身准备回屋里换身好看点?的衣服了,走到他身旁时,瞧见那人浑身湿透,单薄的衣服正?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整个人都?透着股悲情。

谢誉顿了顿:“带他去换身衣服,以后就留在别院吧。”

他不是个悲天悯人的活菩萨,相反的,谢誉从来都?是事不关己绝不插手。但这几日,他心?情格外好,也忽然之间觉得,做人还是得多行?好事,才能美梦成真。

说完这话,他就走回了屋里,换了身新制的夏衫。

而永安侯府那边,杨氏借题发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原本就是想逼迫谢誉回府。

这几日她去别院看他,明明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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