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陆聿北伸手拉拢了下外衣,见她被冻得有些哆嗦,默默记在心里。
taxi停在他们身边,拉开车门先让她进,自己把行李装上车,跟司机报了地址。等到了餐厅,看到载着他们行李出发的taxi,程意绵突然清醒过来,拉着陆聿北的胳膊使劲儿摇:
“唉,我们的行李!”
“刚才在车上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司机帮忙把行李送到酒店前台。”
“哦。”
她白净的鹅蛋脸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几下,可爱懵懂像个孩子,逗得陆聿北笑起来,“快进去,leno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到。”
“好。”
进入大堂等候,这里的装潢古朴典雅,观察到来这里用餐的男士都穿着西装,程意绵突然明白为什么陆聿北下了飞机后换了身西装。
上到五楼,一排侍从礼貌问好,让程意绵梦回上个世纪的繁华都市。那种只在电影里看过,不真实却又存在着的场面,感觉很微妙。
听着耳边语调舒缓的语言,程意绵拘谨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像个提线木偶,一切听从旁边人的操控。
过了十分钟,身材高大魁梧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跟着服务生进来,陆聿北和他握手问好,介绍带来的女伴名字。
leno用一口不流利又别扭的中文热情道:“程小姐你好,你很漂亮,很高兴认识你。”
很简单但诚意满满,她微笑点头,贴着陆聿北问:“回敬他的f语怎么说?”
陆聿北用纯正低沉的f语音调,说:“oi asi。”
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短短的音节发音被他说得那么蛊,会说f语,尤其是用f语说情话的男人最有魅力。
她可算深有感悟了,只是没想到陆聿北比想象中的优秀。
这里不能自带酒水,leno翻酒水单选了一款,听到陆聿北说寄给他几瓶茅台还在邮寄途中,兴奋得语速都变快了。
菜单交到程意绵手上,看懂图片却看不懂标注文字,她尴尬求助:“我看不懂,给我做什么?”
陆聿北:“你只管点,不懂的问我。”
“哦,”她指着芦笋问:“这是芦笋搭配鱼子酱?”
“对。”
只有他听得懂中文,程意绵放开了说,“分量好少啊,而且没有价格显示。”
“这里沿袭‘绅士付账’的传统,所以女士的餐牌没有价格。”
“那这一份要多少钱?”
她只是单纯想知道皇家规模。
陆聿北淡淡道:“135欧。”
“135……折合人民币。”
正用计算器转化,耳边传来一句答案。
“大概1069元。”
“1!”程意绵捂住嘴,不敢在这个地方失了仪态,“我滴妈呀,好贵。”
陆聿北笑笑,大方道:“价格多少不用考虑,你喜欢哪个图片就点哪个。”
有钱任性,你可以随意霍霍不在乎,可吃到肚子里的我会感到愧疚啊!
程意绵皱着一张巴掌脸,让对面的leno误以为她受了欺负。
陆聿北出声解释:“她说好吃的太多了,纠结选哪个。”
leno:“我都可以,不挑。”
陆聿北翻译,“leno说他不挑食,你自己看着点。”
“一顿饭动辄成千上万,我有罪恶感。”
“不错,有进步,”陆聿北自恋道:“工作一个月,现在开始为老板考虑省钱的问题了。”
他知道程意绵受不了激将法,所以故意说这句话来膈应她。
果不其然,老办法依旧奏效。
“我才不给你省钱呢!”程意绵咬牙切齿地在菜单上点:“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鸭!”
而且是有编号的鸭子。
芦笋鱼子酱,鳕鱼,松露小牛扒,经典血鸭。
陆聿北添了几道菜,一个饭后甜品,把菜单递给侍者。
leno讲话直接,道出疑问:“据我所知,陆先生还没有成家吧,那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陆聿北扭头看看她,收到一句略带怒意的威胁,“看什么,心疼菜钱秋后算账啊?”
“没有。”
他笑容掺着神秘,用f语回答:“不是男女朋友,但正在追求中。”
leno端起酒杯,“这位程小姐长相漂亮气质典雅,性格也温和,用中国的成语来讲是郎才女貌,我祝陆先生尽早抱得美人归。”
陆聿北:“谢谢。”
眼见对面的人端起酒杯,程意绵谨记这次来的任务,接过陆聿北那份,温柔一笑:“cheers!”
入口的酒带着丝丝甜味,程意绵品品后劲,还蛮好喝,于是一口干了。
饭局剩下的内容围绕着陆宗科病情和康复过程,程意绵听不懂,菜上了就举止优雅地进食,看到leno端起酒杯,立刻切换战斗状态。
一个小时下来,饭吃了很多,但不记得酒喝了多少,只知道离开的时候晕头转向,被陆聿北搀扶着吐了很久。
踏出餐厅大门,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等taxi的时候,旁边女孩儿拽着他的胳膊站不稳,不停嚷嚷:
“我要喝左岸咖啡。”
“这么晚哪有咖啡,”陆聿北握拳绅士手,收敛着力道将她拖起来,“站好。”
程意绵伸手捏着他的脸,气呼呼地重复:“我现在就要喝左岸咖啡!”
“什么左岸咖啡,你在说什么胡话。”
来f国只办正事的陆聿北不清楚这边有什么店铺,一头雾水,自动忽略了她的要求。
谁知taxi没到,等来了她一曲高歌:“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手指游移到那张薄唇上,醉酒后的脸颊像熟透的番茄,露出八颗玲珑齿,她笑容憨憨,“还有你的嘴。”
陆聿北差点当场表演摔跤给她看,“这都哪儿学的。”
“音乐皇帝周董,他说塞纳河畔有左岸咖啡的,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喝到就是不虚此行。”
手一挥,打歪他的眼镜。
陆聿北抬手推正,单手桎梏着她的手腕,温声轻哄:“我们现在要回酒店休息,明天带你去喝,好么?”
“嗯?”程意绵呆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捂着自己,说:“你带我回酒店干什么,你想潜规则我?”
“喝醉了保护意识也这么强,很好,”taxi停在面前,陆聿北拉开车门,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塞进去。
刚上车,程意绵挣扎的动作过于激烈,吓得司机都怕了,误以为他是拐卖良家妇女。
快到酒店时,被车内闷闷的空气憋到想吐,陆聿北赶紧喊司机停车,匆匆付完车费,冲进旁边的便利店借了个袋子。
搞定这个小插曲后,看了眼地图,距酒店步行13分钟就到了,他放弃打车,拉着西装外套改系在她腰间,而后半蹲,背她起来。
听着耳边哼哼唧唧的唠叨声,他有一搭没一搭附和着。
走到桥上,晚风扬起他单薄的衬衫,左边脸颊是背上女孩垂下来的头发,随着有节奏的步伐来回磨蹭,痒意传到心底。
程意绵身上的酒气吹散不少,晃晃脑袋睁开眼,看到放大的侧脸,弯着没穿鞋子的脚趾,撒娇的哭腔传入左耳,“陆聿北,我冻脚。”
她的高跟鞋沾了污渍,装进塑料袋挂在手指上,仅有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