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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温迟迟眉目舒展开,“郎君,你醒过来啦?饿不饿?”

“嗯。”宋也应了一声,本想同她说话,翕动嘴唇却发现嗓子沙哑得不行,便放弃了。

温迟迟轻轻拨开了宋也的手,端着一空的药碗出去了,不多久,又端了一碗粥到了楼上。

宋也目光落到了温迟迟身后的发髻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拦住了温迟迟给他喂粥的动作,淡淡地道:“苦。”

温迟迟正耐心地将滚开的粥吹凉,没听清宋也说的话,于是低头凑得更近了一些,“嗯?”

宋也托着温迟迟的后脑,一口啃到了她的薄唇之上,“我说,药太苦了,给我尝尝你的味道。”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撬开了温迟迟的牙关,开始攻城略地,二人气息交织混杂在一起。

温迟迟浑身瘫软成一滩水,鼻翼两侧喷洒的热气越多,她的呼吸便也更加急促,温迟迟没了力气,粥碗正要滑落的时候,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这才将粥碗稳住。

宋也餍足后打量了温迟迟一眼,舀了两勺粥,不紧不慢地送到口中,评价道:“味道不错,甜的。”

温迟迟看着白米粥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宋也说的什么,脸颊上即刻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不太自然地错开了眼睛。

宋也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下午的时候烧已经退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着温迟迟一同离开了。

·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三月中旬,温迟迟正与秋香收拾去郊外猎场打猎的衣裳,窗外便传来了几声动静,秋香连忙起身去看,回来便说:“又是四姑娘来闹了,不过青松大哥已经去赶人了。”

温迟迟点了点头,手上没停。

自上次从山间暖泉处回来没几天,三夫人便被押进了大牢中,温迟迟起先还不清楚情况,直到四姑娘宋慧为着她阿娘过来闹,温迟迟才知道这事。

宋也应当也在外应付三夫人的娘家王氏忙得正厉害的时候,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便又匆匆离开了,还是她同秋香做糕点时多分给了青松一盘才从他口中套到了话。

不是什么大事,闹得满城的风雨,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原来三夫人的嫡子宋四郎宋章腿没断之前便在外头沾花惹草一身腥,好色又好赌,三夫人手段狠厉,不肯轻易被人拿捏,于是四公子情场风月、赌坊潇洒之事经过三夫人之手便成了好几桩人命官司。

因着国公府门第显赫,王家又家大业大,这些事到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只不知缘何,最近这些受过王夫人迫害的人家联合集结了起来,在衙门前击鼓鸣冤,事情便随着王家的几桩阴损之事一起不胫而走,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连茶楼里的说书人都开始将王家的这几桩事情编排了起来,绘声绘色地说给人听。

证据确凿,民怨沸腾,诸般压力之下,官府也不得不将王夫人拿下了大牢。

国公府三爷领着闲职,就靠俸禄那几个银子度日,没什么本事,也靠不住,四公子不成器,腿又折了,三夫人娘家王氏近来自保也难,宋慧不得已只好求到了宋也这儿,却不想吃了好几日闭门羹。

就连老太太的人来请,也被青松一口回绝在了外头。

秋香又出去了一趟,附在温迟迟耳边道:“听说今日三夫人在牢中畏罪自尽了,老太太今日一定要请您去一趟,派了好几个丫鬟婆子过来,态度很是强硬。”

温迟迟垂下了眼眸,接过秋香递过来的衣裳,工工整整地叠好,没发表什么意见,她并不会怜惜这些人,难道有权势与金钱做底气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了?

宋岚没了娘亲哭得是很可怜,那那些失去儿女,没了爹娘的人呢,他们才更加无辜。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王氏清清白白,一身正气,又岂能被人捏着七寸利用?她会有这样的下场,便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也是她应得的。

温迟迟有条不紊地将衣裳收拾了下去,起身对青松道:“青松,你不必为难,老太太既然请我,那定然有要事。若是可以,麻烦您走一趟,替我转告郎君,厨房里炖了盅汤,要早些回来趁热喝。”

青松为难地看了看温迟迟,知晓温姨娘是个坚定的人,便点了点头,即刻往府外去将主子寻回来。

温迟迟跟着这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往老太太的荣景堂中去,到时,只见二夫人,几位姐儿,并着府中老爷的几位姨娘都在。

说起来,那些人才是一家人,毕竟老太太同宋也一点血缘亲情都没有,出了事,定然要寻到他头上兴师问罪的,宋也权高位重,老太太问责宋也不得,但这一个妾室她还是处置得的。

刚到堂中,几个仆妇便将温迟迟架着跪了下来,老太太冷着脸问她:“听说你前几日流了孩子?身子可曾休养好了?”

温迟迟道:“谢老太太关心,郎君待迟迟很好,身子已经养好了。”

“问你身子,你提二郎做什么?”老太太愠怒道。

温迟迟不卑不亢地道:“妾身能将身子养的这般好,也多亏了郎君请了郎中调理与丫鬟的贴身伺候,说起来,妾身体弱,头三个月坐胎没坐住,妾身感激郎君从扬州匆匆回来,未曾埋怨过妾身一句,还强忍失子之痛宽慰妾身,而妾身敬重老太太,对您不敢有所虚言。”

温迟迟这三言两语不就是在说,这孩子流掉并非是宋也敬重未过门的妻子而亲手灌的落胎药,而孩子之所以流掉,也仅仅是因为她体弱,孩子没保得住罢了。

众人之所以会有此错觉,是因为那日杜家的大郎进府,见着宋也对着这小妾偏宠得过了多嘴了几句,便被宋也的人无情地轰了出去,杜家便开始对宋也颇有微词了,而宋也事后既未曾上门致歉,也不曾表过态。

本以为这个孩子的流掉是宋也对杜家的投诚,没想到竟不是。

老太太瞧了二夫人杜氏一眼,见着她脸色也不太好看,眸子便沉了下去,“二郎对你关怀几句,那是他人品重,你反而恃宠而骄了起来?何况你这头后别的是什么?金步摇!宋氏家训,为妾者,不得娇奢,你可曾放在眼里过?”

“郑嬷嬷,你去祠堂将戒板拿过来,今日这府里头的规矩不能坏。”

郑嬷嬷还未曾走出去几句,便又悻悻地回来了。

宋也跟在后头,进了荣景堂,眼神冷如寒潭,“祖母,您这是何意?”

老太太呷了一口茶,郑嬷嬷将又将老太太将才给温迟迟定的罪说了一遭。

宋也脸上挂上了讥讽的笑,“若祖母要罚,便罚孙儿,因着这金步摇是我给她插上的。若要说恃宠而骄,那更是没有的事,她性子如何我再清楚不过。退一步来说,若我不纵容,她如何能骄纵起来?”

说罢,宋也便将温迟迟从地上扶了起来。

老太太从未被这般忤逆过,气上心头,“你在你父亲丧期未满之时纳妾便罢了,如今对着这么个妾,都要忤逆家中的长辈了吗?”

“祖母,”宋也打断了她,“我纳妾之时父亲丧期已满,二来,孙儿并非忤逆您,孙儿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愿意领罪受罚。”

老太太道:“当真是好得很,我看你并不曾将你二婶婶放眼里吧?她的侄女将来可是要嫁给你做正妻的,你可曾对杜家,对杜姑娘有半分敬重?”

“孰是孰非,孙儿是分得清的。”宋也立在堂中,淡道,“若是祖母要罚,便着人那戒板过来吧。”

“罢了,罚就不必了,”老太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四弟弟瘸了两条腿,身子骨已然不行了,近来又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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