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如今已然进入了夏季,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夜风却很舒适,用晚膳之时温迟迟特意让秋香留了一扇窗户,漆红的窗牖半开着,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吹得纱幔翻飞。
耳侧是宋也清浅的呼吸声,温迟迟看了看盯着头顶的纱幔,又翻过身看了会儿宋也立挺的侧脸,不住地往宋也身上凑了凑,几乎快要贴到他的脸上之时,宋也伸手,一把将温迟迟圈到了怀中。
宋也勾唇,“眼珠子都快要掉到我脸上了。”
原来没睡着啊。
温迟迟没说话,只脑袋在宋也怀中蹭了蹭。
宋也睁开眼睛,“欠收拾?”
温迟迟张开双臂搂着宋也的脖子,头伏在宋也的肩上,温声说了一句。
宋也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温迟迟头别在一边,闷声道。
“既然没什么,那便将你的胳膊拿下去。”
温迟迟回过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半晌后,温迟迟将胳膊拿了下去,等了半天,见宋也重又规矩仰躺,阖上了眼睛,温迟迟心中就像泄气了一般,摇了摇宋也的胳膊,“郎君”
宋也没说话,温迟迟只好又道:“你去哪儿不如带上我。”
“带上你给我拖后腿?”宋也嗤笑了一声。
温迟迟脸一白,愣了一会儿,又听宋也问:“那你总得说服我,带上你有什么好处?”
温迟迟掰了掰手指头,“饮食起居我都可以伺候的。”
“嗯,”宋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迟迟一眼,“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温迟迟眨了眨眼睛,略显无辜,耳尖却有些烧红。
宋也低笑一声,手伸进了温迟迟的小衣里头,粗糙的掌心纹路擦过那雪白的绵软,激的她浑身战栗。
“这个呢?”宋也看着温迟迟问。
最终宋也还是点头同意了带着温迟迟一同前往漠北,宋也是在后半夜带着温迟迟出发的,此次行程隐秘,二人轻车简从,只带了长公主拨的一队人马。
风餐露宿,日月兼程将近半个月,才到了西域。
西域少水,日头又大,宋也带着温迟迟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界落脚,客栈余下的水也只够塞塞牙缝,完全够不上洗澡用的。
宋也蹙了蹙眉,而后带着温迟迟上了马,狂奔了数里,来到了一处澄澈的湖泊前,宋也搪了一把水,盯着温迟迟道:“下来试试?”
露天浴
闪烁的星子挂在长夜的幕布上, 苍穹压得很低,星河极其璀璨。远处苍山连绵,气势磅礴, 山脚下, 湖边草色青青,湖水澄澈如明镜,离得远看上去宛如一块纯粹的水晶琉璃。
刚离开客栈之时,太阳还未落山,在马上吹着夜里舒适宜人的风,一时忘记了时间,到此处之时天色竟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四下里都没什么人家, 唯有沙沙风声与适才驾过来的一匹马在远处吃草传来的动静。
宋也身姿颀长,长腿细腰, 身上有书卷气息,却并不孱弱,反而肩宽背阔, 气质舒朗。
温迟迟站在宋也身边, 才及宋也的胸口处,整个人在他的衬托下, 显得愈发娇小。
宋也的目光在温迟迟饱满的胸脯上顿了顿, 又落到了温迟迟脸上,月色下, 温迟迟莹白的面颊宛如一块剔透的羊脂玉。
温迟迟环视了一周, 低声问:“在这儿?”
“不然呢?你不洗?”宋也将她头上的碧玉簪拿下, 青丝瞬间如瀑布一般丝滑地淌了下来。
而后便伸手去勾温迟迟的腰带, 温迟迟连忙将宋也的手摁住, “我自己可以来。”
“好。”宋也了然地松开手, “那你自己脱。”
温迟迟手勾上腰带,又抬头瞧了一眼宋也,脸上有些不自然,“郎君,你渴不渴?”
宋也抱臂扫了温迟迟一眼,“怎么,你要喂给我?”
“我记得马上有水囊。”温迟迟道。
“不渴。”宋也目光落到温迟迟勾着腰带的指尖。
“”温迟迟顿了顿,小声道,“我渴了。”
“你不是说,伺候我衣食住行?如今到底是谁在伺候谁啊?”宋也意味声长地上下看了温迟迟一眼,眼里噙着隐隐的笑意,直到温迟迟面红如熟透的水蜜桃,宋也才转身往回去。
温迟迟见着宋也离开,这才微微呼出了一口气,极快地褪下鞋子与罗袜,又将衣裳脱了,规整地叠好放在一边,连忙进了湖水中。
湖水算不上深,温迟迟站着不过才及腰,却相当的干净凉爽。
宋也来回很快,扫了一眼湖边放置的衣物,便往温迟迟那儿去。他将水囊上的塞子拧干,“我喂你?”
“劳烦郎君了,这个我来就好了。”温迟迟接过宋也手中的水囊,抿了两口便放回了宋也手中。
宋也接过温迟迟递过来的水囊,拧上塞子放在了一边,便掀开了温迟迟的乌发,开始帮她搓皂荚。
温迟迟一截嫩如鸡蛋,白如羊乳的脖颈露在外面,宋也粗粝的指腹在后头蹭了蹭,便惹得她浑身起了一阵疙瘩。
还未反应过来,宋也却不知何时已经脱了衣裳进了湖中,一手捏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身上游走。温迟迟如今已然是一条待宰的鱼儿,渐渐地,两颊红晕,双目迷离,浑身瘫软了下来。
良久后,温迟迟在水中打了个喷嚏,宋也才匆匆了事,简单地清洗后,抱着她上了岸。
温迟迟换了件干净的中衣,又将衣裳一一穿好,便上了马,一路跟着宋也往客栈的方向去。
骏马在林中疾驰,林间簌簌的风在耳侧刮过,暗夜里似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宋也耳边听着,面色也渐渐地冷峻了下来,他勒了马,驻在了隐蔽的树林之中,风动树梢,马蹄之声渐渐大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几声胡语。
隔得太远,宋也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却能辨认得清这是突厥话,听懂了火器,粮食等几个关键字眼。
宋也面色凝重了起来,感受到了怀里人身体微微的颤抖,宋也轻轻摸了摸温迟迟的头,低声在她耳侧道:“别怕。”
温迟迟缩在宋也怀中,点了点头,宋也蹭了蹭指腹上的玄玉扳指,耳侧留意着外头的动作,算好了时机,遽然抽开了别在腰间的寒刀,身下的马风驰电掣地朝林间奔去。
诚如宋也所料,前头的只几个人而已,宋也提着一把寒刀骤然从他们身后出现。
几个人还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脖间一凉,淋淋的血便自动脉处喷涌了出来,宋也往后退了退,下意识捂住温迟迟的眼睛。
宋也只留下一个突厥人的性命,他头顶裹着长帛缎,看模样应当像是这行人的首领。
突厥与大朔交恶,如今两军还是对垒之时,城关把手几近严苛,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朔境内地界,除却行商之人,便是突厥派过来的间谍,听这几个人说话是后者无疑。
宋也扫了一眼被敲昏在地上的人,恰好见着了身旁洒落的信号弹,是已经用过的,宋也狭长的眸子一眯,目光遽然变得冰凉狠厉。
就在这时,长柏带着几只骑兵赶了过来。
宋也盯着前方的密林,前头便是沉寂的黑夜,然而地上轻微的震动也没能逃脱得了他的耳朵,几乎是一刹那宋也便做下了决定。
他看向了缩在他怀中的温迟迟,双手死死地攥着宋也的袖子,浑身上下在不断地颤抖,脸上也不知何时沾上了几滴血珠子,显然是被将才杀人的场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