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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你信吗?”大娘转头就问院里的男人,“你们去青楼,放着白花花的姑娘不管,只去喝酒?你们会吗?”

男人们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

柳述:“”

啧,有点道理。

说的他本人都要信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柳少爷他本身就风流倜傥、风采卓然、风姿绰约、风里来雨里去”柳述用完毕生所学后,清清嗓子,朗声道,“觉得再没有比他更漂亮的女人能吸引住他,所以他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没这个可能。”朱大娘说。

“”你刚刚还夸我顶好看的呢?果然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有,没有男人能做到片叶不沾身,尤其是他那样的阔少爷。”这时,朱大娘的丈夫接话道,“除非他有问题,比如隐疾什么的。”

其他几个男人也附和起来:“是的。”

柳述一惊:“隐、隐疾?”

“对。男人最了解男人了,对吧?”朱大娘看向几个大男人,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她说的有道理。

柳述:“不可能!”

的吧?

柳述也迷茫了,他想起每次和自己一起去青楼的兄弟们,都是左拥右抱,然后搂着美人各自进房该不会只有他真的是在房里听曲,看歌舞表演吧?!

——那花魁数次欲言又止的眼神,也许并不是含羞带怯,而是在质疑他的能力,怜悯他的隐疾?

柳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小兄弟,你怎么了?板凳烫屁股了?”朱大娘关心地问。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歇息了,各位后会有期!”柳述转身就快步走出院子,见无人注意自己,立马拔腿就跑,一路奔跑回去。

“出什么事了,怎么跑得这么急?”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沈柯见他跟一道烟似的冲进了堂屋,片刻后,柳述又慢慢倒了回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沈柯再次问道。

柳述挠挠头,想问又问不出口,索性蹲下跟他一道搓衣裳。

“去哪里玩了?”沈柯从他袖口上取下一片瓜子壳。

“种了向日葵的那家。”

“那是向姐家。”

“哦,就是去她家了,挺热闹的呵呵呵呵。”

“是啊,她们家瓜子最多,大家都喜欢晚上去她家乘凉嗑瓜子。”沈柯道。

“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太习惯。”沈柯笑道,“她们太亲切了,我有点招架不住。”

“这有什么难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柳述从来没有交际上的烦恼,可沈柯就不同了。

小时候身体不大好,几乎都是呆在自己府里,接人待物也有兄长去负责,自己则一天到晚都缩在房里沉迷看书,鲜少与外人接触。

若不是这趟出门,亲自看看外面的世界,恐怕他依然是那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等等,他现在好像也没能分出五谷?

哎。

“你叹什么气呢?”柳述问道。

“叹我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沈柯长叹道。

柳述沉默片刻:“说人话。”

“我真没用。”

“哎。”

“你又叹什么气?”

“蹲麻了。”

沈柯笑了起来,起身拿着板凳放到他屁股后面:“坐会吧。”

“那衣裳怎么办?”

“我来洗就好。”沈柯搓好衣服,拿去晾在绳子上。

“衣服都会洗的人,怎么会没用呢?”柳述翘着腿说道,“我爹以前告诉过我一句话,叫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沈柯听到他用这话来鼓励自己,感到温暖的同时又有些想笑,下一刻就听他侃侃而谈道:“就是说做生意的人呐,不能因为一时的亏损而泄气,笑容一扬,黄金万两!没什么是一个笑容解决不了的。”

“?”

一句话,就让男人怀疑自己寒窗十年的书白读了。

夜深人静时,柳述想着今晚的事睡不着,辗转反侧好一阵,起床准备去外面吹吹风,却发现隔壁屋的门缝中透着一点光亮。

他敲了下门,听到“请进”后推开门,见沈柯在借着烛光看书,小心走进去,像是怕打扰到他,声音都不自觉放低:“都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啊,医书?”

“不是。”沈柯将书皮亮给他。

“看不懂,我晕字。”柳述摆摆手。

沈柯低声浅笑,视线复又回到书上。

蜡油顺着蜡烛往下滴落,到尾端时又慢慢凝固成一小块的不规则物体。

柳述趴在桌子上,盯着蜡油看了半天,几次抬眼,都没发觉沈柯有犯困的痕迹,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好奇道:“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

沈柯眸光微动,心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时应该已经奔赴考场了。

可惜如今他已不在京城,而且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没那么向往科举了,准确来说是紧迫程度没那么强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柯道。

京城权贵聚集,一派繁荣景象,叫他险些以为全天下都如此。若不是一路亲眼见证了老百姓的生活,亲自感受真正的生存困境,压根无法能体会到百姓的艰难与不易。

读了这么些年圣贤书,通晓圣人智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不弄不明白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拿不出解决百姓们困顿的实际办法,那么高中状元除了能光耀门楣,又有何用呢?

“确实,春闱都要过了,你也来不及了。”柳述说。

沈柯笑着点点头:“对,来不及了。”

“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中的!”

“谢谢。”

两人再度无话,柳述支着下巴,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后,最终落到了沈柯的脸上。暖黄的光晕在他白皙的脸上映衬出落日般的余晖,鸦羽般的睫毛上都沾上了光,翻书的动作缓慢又郑重,周身气质与这破旧粗糙的环境完全不符。

柳述想不到他应该出现在哪里,反正不会是他常流连忘返的青楼赌坊酒楼,也不像是学堂的那些人,沽名钓誉假正经。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一下想到了最适合他气质的地方:“阿柯,你会出家吗?”

沈柯一顿:“嗯?我什么要出家?”

“我现在看你就很佛光普照!”

沈柯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吹一口气,蜡烛熄灭,房间一片漆黑。

“现在还佛光普照吗?”

“不了不了,是我瞎了眼了。你在哪里啊,好黑好黑!”柳述伸出手,在黑暗中四处慌乱地摸索着,直到被一只手牵住,才镇定下来。

房间重新有了光。

柳述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注意到两人握着的手,掌心有些热,微妙的情绪浮上心头,还没等他回过味来,沈柯就松开了手,将他推到自己的房间,温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那你呢?还要看书?”

“不看了,我也要睡了。”

“好,那祝你做个好梦。”

柳述掩上门,躺上床后很快就困意来袭,却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等等,我刚刚不是准备去找他问问隐疾的事吗?

清晨,阳光拨开云雾,落在小院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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