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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苏恩幼在解内衣扣子, 本?来在想要不要换抹胸,因为怕痕迹透出,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换, 将内衣重新扣了上。

苏式旗袍, 很是裹身, 她也不习惯。

可这也是苏恩幼今日为这场面见老师,特意叫家中师傅找人赶制出来, 寄送京区。

此件绣工繁复精致, 穿在她?身上, 衬那张显幼的脸,更加显了别样风情?。

虽然她?今天没有化妆,可淡妆配江南风情?, 意外地更显神韵勾人。

她?总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穿太少?。

但有时?又确实想扮成熟, 不想被他们这群男人看出韵味下的幼稚内心。

想来想去, 还是穿着这身旗袍, 拿着换好的衣服踩着小高跟款款走了出去。

国风旗袍, 风格也大不相同。

苏式多用优质面料、素绸缎。衣襟领口边缘多镶绣花纹,美轮美奂。

段淮叙本?是在旁静心等候, 一盏茶未全喝完,女人着那身旗袍掀起帘子走出时?, 他端着茶杯还是难免看失了神。

他抬眼轻看几秒,之后弯唇,看向别处。

苏恩幼出来时?有点腼腆地在抚裙摆, 可一抬头?看他也没什么反应, 又说:“我年?纪轻,大概穿着应该很不好看。”

他说:“很好看。”

“真的吗。”苏恩幼想说那你?也没多看我两眼, 可还是衡量着讲:“比不上那日?弹曲的。”

她?说这话时?稍微带点腔调。

段淮叙本?没意会过来指什么,后知?后觉才明?白。

她?在讲那日?南风塘几人听曲的事。

本?以为她?当时?应该没有在意,没想到,这种细节也知?道。

段淮叙本?想说你?比她?好看,却没讲,而是问:“原来你?知?道。”

“那天那位老师眼睛都快要黏到你?身上,谁会不知?道。”

原来那日?南风塘,并不止他看她?。

她?的注意力也都在他身上。

本?以为当日?他们两人应该是看似最互不相干的人,可事实上,并不止一方在意着另一方。

段淮叙笑笑:“我没有看她?。”

苏恩幼款款走过去,却没看他面前的茶杯,而是从他身旁绕行,望窗外的牡丹。

“五哥是温润君子,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勾到呢。”

她?手指落桌面,段淮叙也跟着睨她?如葱如水一般的指节。

那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有新磨的墨,还有一手新写的毛笔字。

“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

她?念,段淮叙刚才提笔写下的字。

又以指尖轻轻抚过粗糙纸面。

“明?代洪应明?的《菜根谭》,可是五哥,你?这心不静啊。别人大师所说的应该是日?常物质上的欲望,您这刚刚心里?想的,又是什么欲呢?”

两人对视。

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姣好的脸庞,如短暂胜利者?的衅意轻笑。

穿了一身旗袍来他面前耀武扬威,哪像要去找老师弹琴的娇小姐,倒像和尚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妖精。

对视分秒之时?。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苏恩幼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就?被他拉了过去,腰肢忽然被一大掌牢牢桎梏,隔着上好的优质绸缎,如同光洁无物。

她?轻易感受到了贴在她?腰间的手掌痕迹,炙烫温度。

她?啊了一声,人也就?这么坐到了他怀里?。

窗外牡丹好像无形被风吹得摇曳,支零破碎,勉强支撑,全然少?了方才静处高位时?的花红艳色。

桌上毛笔也被突来的动静惊得往旁滚了两圈,墨汁沾得桌面到处都是。纸张也被惯性带得往旁错移,被手掌揉出褶皱。

苏恩幼吓得花容失色,坐在他怀里?全然没了刚才的光景,单手撑桌要站起来,可腰被桎梏得紧,怎么动也无济于事。

没办法,只能咬唇看向近在咫尺面色未动的男人,有点生气:“五哥。”

此时?,也只有刚才还被调侃的段淮叙仍保持了淡定神色,不动声色,眼神淡淡看她?:“心无物欲,坐有琴书。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这还怎么继续说。

他都敢直接对她?动手了,那她?哪怕有十张嘴,再能言善辩,那也抵不过他这一只手啊。

“五哥,你?不是君子吗,怎么能这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

段淮叙敛眸,自顾自地拿起她?手搁在掌心里?,柔荑如洁白易化的奶油。是他想象的那种触感,很软,也很好捏。

他声线也一如往常淡冽:“我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男人罢了。”

男人,不图色,又图什么呢?

苏恩幼鲜少?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更何?况是对视,身体?又贴得那样近。

她?心脏是真的要跳了出来,也无端从他眼神里?感受到一丝赤裸的。

像要摆到明?面一样的,掠夺感。

她?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在说谎话。

他想要她?,是真的想。

可是,她?敢撩,却不敢做好准备。

她?只能以退为进:“您可不可以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当然是怕他身居高位趁人之危,也怕这场博弈中她?身处下风,被他占了便宜。

更怕,自己刚从一段感情?中抽身。

却立马在另一段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说真的,她?谈过一段感情?,现在不太想在感情?中相信任何?人。跟他也可以,不过是二人各取所需。

他图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是图钱,也能是图权,只是这些基础上一定要是她?也是这段关系的掌控者?,而不是弱势的那个?。

要是被欺负,她?才不干呢。

她?抿唇:“什么都怕。”

段淮叙只是扯唇,说:“坐有琴书,下一句是什么?”

这是她?刚刚拿来侃他的。

现在却被这男人拿回重扳一局。

苏恩幼微微压住起伏的呼吸,尽量不与他的交织,轻轻说:“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她?其实并不知?道,也只是看段淮叙在她?换衣服期间写了这么一段,就?故意拿这个?意思来侃他。

没想他会认真的。

恰巧她?看过那书,但具体?诗句排序,她?并不知?。

段淮叙:“词倒是背得很好。”

她?说:“五哥,你?可不可以放开我,我的旗袍都要弄出皱了,到时?候人家老师会怎么看我?”

段淮叙却只是淡眼看她?,一语点破:“你?这旗袍不是穿给老师看的吧。”

苏恩幼心头?跳跳,回避视线说:“不是穿给老师看,还能穿给谁看,难道我会无聊到演出完了随便带这么好的衣服到处跑?”

段淮叙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他说:“今天你?这场戏其实我看了。”

苏恩幼有些讶异。

“最后一排,最右侧,我在看你?。”

她?本?来想着今天没给段淮叙排出位子看戏有点愧疚,才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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