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你原先喊我老爷子,这么久,我老头?子也习惯了,也就不必太?在意改口什么的。在段家你想?怎么称呼人就怎么称呼,只不过啊,回?了苏家,淮叙那边还是?以你为主?。”
这话意思,算是?把苏恩幼的意愿放到了最主?要的位置上。
她本来也在想?嫁过来了要怎么改口,这两家辈分、年?龄相?差太?大,有些人,年?纪轻轻做了叔叔,有的人年?过四?十辈分却小?得?很,这要一一认全,还确实尴尬。
但现在看来,一切规章流程以她往日习惯为主?,也是?解了苏恩幼一番心事。
月初过后,京中温度有一阵回?暖。
朋友圈有人去香山拍照摄影,也有出去骑行野炊的,恩幼还没在家待多久,收到了姐妹消息,有外出演出活动,同时,也有夜吧可以泡。
泡吧,多少是?年?轻人中时髦的项目了。
恩幼原先上大学后也爱去玩,毕业那阵忙工作?一时顾不上,最近时间有个小?缓冲,她也算有些空。
午后恩幼在后院落地窗旁的躺椅上玩平板,正想?要不要答应时,视线却突然接触到后院一角露出的鲜艳花瓣上,她把平板放下,起身出门走?了走?。
苏恩幼也没想?到在自家庭院的后方,种着许多的花园田。
别墅区宽敞的马路上步行,熟悉新家环境,也顺便欣赏了一下各家各户种在后花园里的小?绿植。
有紫藤萝,有种樱桃的,路过一户人家还发现了一小?片韭菜。
新奇得?她快像逛植物园似的站着观赏了。
然后最后快到拐角回?家时,她发现有户人家后院竟然是?满园的山茶花。
白山茶,治愈清幽的一大片,明明是?这样?冷的天?,在这户主?人的静心照料下竟也开得?异常惊艳。
她不知道是?谁会有这种格调。
苏恩幼站院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发现这竟然是?她自己家。
他们婚房的后院。
苏恩幼有点意外,回?了家,问在浇水的阿姨:“王姨,咱们院里这些花都是?谁种的?”
阿姨说:“是?咱们先生啊,太?太?。”
“段淮叙?他会种花。”
“是?,从三年?前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喜欢山茶花。我们都说先生是?个细腻情绪的人,总照顾他人,却不顾自己,没见过他有什么喜好,却唯独见他喜欢这小?山茶。”
苏恩幼思考着,也去轻轻捻了一朵山茶花看着,意外段淮叙是?这样?一个有自己喜好的人。
山茶难种,且维护费时费心,他那么忙却也能把这满院山茶花精心养护得?这样?好。
也不知他是?怜惜之心,还是?真心喜爱?
这株山茶,又是?暗喻谁呢。
苏恩幼没有想?着摧残了这片唯美的山茶花,没有折枝,就是?细细观赏了下,也就放回?了。
傍晚,她换好小?裙子准备出门,却没想?遇到正同人说着话往屋里走?的段淮叙。
男人自那天?出门后也一连几天?没有回?家,在老宅里倒是?碰到过,也只是?几面,说话不多。乍然遇到,像熟悉的陌生人见面似的,还有点尴尬。
她穿着的小?皮鞋刚好在要经过时踩到鹅卵石,差点要摔倒,被?他单手扶稳了,她说:“谢谢。”
他没讲什么,只是?看了眼她。大冷天?的,一身薄大衣内里套一露脐小?裙子,裙子厚度倒是?还好。
只是?那露出的一块,多少看着不经凉。
旁边是?商业伙伴,他也没说什么,只问:“去哪?”
恩幼:“和朋友吃饭。”
段淮叙:“怎么穿得?这样?少。”
苏恩幼看了眼自己:“也不少吧,我平时都这样?穿。”
她年?轻时的做派他略有耳闻,也亲眼所见过,十二月寒冬腊月里敢从醉醺醺的酒吧出来只穿一身吊带。
年?轻人的年?少轻狂是?继承了,就怕之后的结果没有考虑过。
段淮叙点头?,说:“可以,先回?家吃个饭再去。”
苏恩幼还想?说什么,但他已是?不再讲话,直接进去,这倒叫人半吊不是?,原地犹豫一会儿,只能跟着进去。
段淮叙公事上处理得?已差不多,该给的东西给了客户,简单寒暄也就送走?了人。
他亲自去厨房下了一碗热面,也有一些菜,过程里恩幼就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那意思是?准她这样?穿还是?不准。
以他性子,大约是?准的。
可说态度,又摸不清楚。
晚饭是?乳瓜酿洱海虾、慕尼黑啤酒焖麻鸭,还有椒汁冷拌鳕鱼,主?食还是?一碗素面。
坐上餐桌上时,苏恩幼说:“晚上估计和姐妹还有一餐,我怕吃完了一会儿就没胃口了。”
段淮叙说:“那也多少吃点,现在天?气冷,不吃晚饭不好。”
苏恩幼抿抿唇,也就动了筷,其间也问:“院里那些山茶是?你种的?”
段淮叙:“前些年?有友人给了几株种子,也就种了。”
苏恩幼咬了口鳕鱼,心想?,原来是?这样?。
她差点要以为,那天?送她的就是?院里他亲自种的山茶。
“吃不下了。”苏恩幼放了筷,也说:“本来该陪你回?家里见见大妈二妈那些长辈,但这两天?应该又赶上一些演出,要去一趟。可能只够见一下老爷子,其他那边的顾及不了了。”
“嗯,那去吧。家里的事都有我,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吗?还是?高速出行。”
“有院里的老师一起,可能坐大巴。”
段淮叙点点头?:“大巴路途遥远条件不便,我叫人帮你把东西处理好。”
“嗯,好。”
苏恩幼要起身,临了又想?起些什么,指节微微犹豫一点,拉开椅子,坐到了他身旁。
这动作?有些叫人意外。
段淮叙抬眸看向了她。
就见恩幼微微咬唇,像难以启齿,半天?只轻轻喊了一声:“那个。”
段淮叙一直眸色平静,等着她说。
她才讲:“我们可不可以先分开睡?”
段淮叙问:“为什么。”
虽然说前两天?那晚也睡得?很好,但到底是?累得?忘了这些东西,导致后来也不知怎的总是?想?起。越惦记一件事,就越总是?想?着。
苏恩幼说:“我不太?习惯旁边有人,也许,会睡不好。”
段淮叙视线去看盘里剩的那只鳕鱼,晶莹剔透,却只剩那么一只。
他点头?:“好,可以。”
那几?日, 京中降了一场小雪,天寂而?冷。
苏恩幼连夜从京回苏,也听了恩师的一场新戏,傍晚从剧院出来, 裹了一身小?外套, 却也不够, 还是接过一旁小?助理递来的大衣披上才算是好点。
上了保姆车,连连捂暖手宝哈气, 这?才?好点。
这江南的寒潮可一点也不亚于京中, 北方有暖气, 在室内一点也不冷,可江南基本靠自身物理防冻,穿着大棉袄走到外边也跟无物似的, 穿透一样的冷。
“我母亲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家里没有什么事, 她去?打牌了么?”
祝念是跟着她一块去?听戏玩的, 两?妹子认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