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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反观他?小叔叔,向来行事稳妥,那年中秋,因为一场重要会议突然?离席,不仅国外客户、连家?中人都惊动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反正?就那么乘车离开了,翌日一早才重新?出现。

可是那单生意?也丢了,横跨段家?几年生意?链的主客户。

老爷子大发雷霆,斥他?办事不力,竟愚钝出这种过错,那几个月,连带着?生意?方面都交了二房好久。

老爷子看似慈祥厚爱,实则,在京中打拼那么多年到如此?望族,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这一点,从他?年轻感情上,能连娶三任太?太?就可看出。否则,那两?年段家?全家?人也不可能如此?貌合神离。

他?问:“你醒来后,看到的真的是嘉熙哥?”

他?不好说?。因为嘉熙哥,压根就不是能照顾人的主。

苏恩幼也怀疑,可是,她确定。

她说?:“真正?对我好的人,我不可能会忘记。”

段雅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那边,段淮叙从公司出来上车时,也交给秘书一封信。

他?说?:“你把这交给嘉熙,他?会明白的。”

秘书知道这是什么。段淮叙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把侄子的女友娶到了身边,他?做不到能完全无动于衷铁石心肠。到底是一同相处也有?一脉血缘的人。

虽说?段淮叙与他?父母,与二房的那两?号人关系压根就不好。

可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侄子,他?确实是打心里对待过的。

他?是一个有?很多心事的人,身处孤寡高位已?久,自然?也不会屈下身去与人亲自会谈什么。

那里面写有?一些缘故、一些个中理由,他?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还是好好的,如果对方愿意?理智听一听的话,他?想讲给对方听。先?礼后兵。

安嘉熙来他?公司找不到人,也给他?发了许多消息,甚至是他?在公司会议时也轰炸过他?。

少年的怒气,来势汹汹。

什么时候都是浩浩荡荡。

秘书不知道对方具体和段淮叙说?过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些什么很好的话。

他?只问:“那么,为什么不和太?太?说?清楚。”

段淮叙望着?车窗外。

秘书的话没人应答,从后视镜去看他?,心中自然?也有?答案。

这事,只有?秘书知晓,那年段淮叙突然?离场,是因为听见了苏恩幼从台上坠落跌伤的消息。

向来沉稳理智的男人,第一次那么失了分寸,上百人的会议场合,说?离席就离席,一点后果也不顾。他?直接就去了医院,苏恩幼一人独自在京,无人照顾,就算是舞台出了意?外,她也没有?家?人能第一时间陪伴在身旁,她是孤单的,只有?一个人。

那一晚,是段淮叙亲自去照顾她,明明当时和她也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甚至是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可以去照看她。

可是,仍然?是义无反顾的,也再顾不上那些世俗伦理的,甚至是也不怕被人知晓。

她那时是安嘉熙的女友,已?经谈了一两?年,他?们感情良好。他?一直都知道,也守着?分寸,他?什么也没想过,哪怕是见到了苏恩幼,他?也是尽可能端着?淡然?平静的态度,不让她发觉了一丝异常。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一旦被两?人发觉。

那于她和安嘉熙的关系是灭顶的。

他?甚至也做好了准备,想到安嘉熙以后会娶她,会迎她进段家?门的程度。他?想过了,如果如此?,那他?大概也一辈子不会结婚了。

人这一生,要有?那万分之一的心动何其?艰难。

说?来好笑,他?和苏恩幼明明也是年少时相见过的,只是那时他?正?打拼事业无心感情,她还懵懂不谙世事,那么昔年以前,还只有?二十出头的段淮叙又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栽在这种小丫头片子身上,那么深,那么惨。

如果早知道,那么当年她奶着?声音和他?说?要跟五哥哥一起回家?时。

那一句,他?就不会应了。

年少时射出的一把箭,精准地隔了一整个岁月,完整地击中了他?。

从那日他?无意?在戏台下的惊鸿一瞥,苏小花旦是同学给她的戏称,她明艳利落,亭亭款款,唱戏的样子是那样大方自然?。莺莺燕燕的娇娥唱腔之余,他?看愣了神。

其?实那天他?也是去谈生意?的,感情于他?而?言,是最次末才会考虑的东西。

可是那一晚,他?的所有?注意?力却全都在了那抹倩影身上。

移也移不开。

苏恩幼直到昏迷前手里也紧紧攥着?她的丝巾手帕,说?着?梦话,怎么也不愿忘。秘书跟随在他?身后,那一晚,医院楼上下开单、缴费、拿药,所有?事情全部都是段淮叙一人在深夜完成的。恩幼从手术室内出来,他?亲自照看,拿手帕帮她擦脸,一点点照顾着?,甚至是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帮她把指甲上的泥灰也擦干净。

她的脸庞,要时刻保持干净漂亮的模样,她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肯定不愿意?醒来以后看到镜子里自己那么憔悴的模样。

那年看到她那样,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也想起安嘉熙当初刚和她在一起时和自己说?过的话,他?明明说?过:“小叔叔,如果以后我娶了恩幼,那么我肯定会好好对她,我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吃一点苦。我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你相信我吗,我会做到的。”

段淮叙在院里栽山茶。

安嘉熙还不知道他?的叔叔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那白色素洁的山茶花,忙里抽空,也要栽种好院里的那一草一木。

他?总是那样温润尔雅的,眼也没抬,只说?,“我相信你。”

可是这才多久,她出事的时候,安嘉熙又在哪。

他?是怎么对她负责的。

他?又怎么,配得上她。

段淮叙一直在病房看了她一整夜,直到天明,连秘书都忍不住要提醒,苏家?父母快来了。段淮叙才站起身,说?给安嘉熙发消息,通知对方无论如何也要过来照顾恩幼,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来过的消息。

清晨,病房传来苏恩幼苏醒的消息。

来探望的人快把病房门踏破。

唯独那穿着?大衣的男人,站在医院大门外的深灰宾利旁,静静望着?那楼栋。如果岁月沉静,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隐秘的后半夜。

他?曾经,也非常近距离地,触碰到了她。

哪怕,这天一早后,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另一个。

他?乘轿车离去,头也没回过。

而?如今。

段淮叙:“我不愿让她觉得,我是一个这么心思?深沉、还喜欢夺人所爱的人。”

秘书知道,他?是顾及自己在苏小姐心中的形象。

段淮叙永远在意?他?在她心中是否是体面的。

至于安嘉熙,无所谓了。

-

那月月中,校区旧友戏曲大会,苏恩幼作为旧校友参加,主动献唱经典名剧片段《生死恨》选段。

偌大而?辉煌的礼堂内,台上,苏恩幼也就穿了一身普通常服,可仅是杏唇微张,那婉转唱词也就娓娓由来。一曲即兴,差点表演成正?式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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