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有个帅气的年轻男孩高频率出镜,正是眼前的这位弟弟。
所以两个小时前在酒店一楼,他认出对方,故意揽了下梁晴的肩膀。
本以为储旭是梁晴的新男友。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储旭问:“你就是我姐在北京的朋友?”
“她是这么介绍我的?”程一东非常有心机地道,表情也有些故意。
储臣抬眼睨了他几秒。
储旭没绕弯子,直言直语:“兄弟你也是够殷勤的,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追人追到这了。”
“实际上,我和你姐以前是恋人关系。”程一东高深莫测地笑,“这次过来——”
话音没落,储旭“腾”地一声站起来,被看客围观,他动了动腮帮子,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原本风轻云淡的储臣,眼风凌厉扫去,落在程一东的脸上。
程一东打了个喷嚏,“失陪,我也去下洗手间 。”
洗手间在里面,他刚走进去后颈就传来一阵掼力,刚刚还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储旭,此时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半是胁迫意味地说:“哥们,聊聊?”
“你想聊什么?”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儿?为什么跟她分手?”他眼神很凶,给人不老实交代就休想走出这道门的威压感。
程一东哪想到这人直接成这样,“你怎么会觉得,是我要和你姐分手?”
储旭懵了一秒,他只是下意识觉得梁晴被人辜负,接着又双标地说:“她甩你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你计较什么?”
程一东被拽得喘息困难,这小孩的手劲儿未免也太大了,直接锁喉了都,“能先放开我么?”
储旭放开了他。
“你真是她弟弟么?晴晴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不许这么叫她!”储旭觉得,既然梁晴跟他分手,这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分手了就别再来打扰,否则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梁晴坐了好一会,也不见上厕所的两个人回来,她朝门里张望一秒,收回视线的瞬间见储臣正在端详自己,目光灼灼。
“前男友?”他似是随口一问。
“怎么了?”
“你和前男友处得挺好,吃饭喝酒,还能一起回酒店。”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凉寒又嘲讽的笑意。
梁晴知道这人张口就没好话,便不搭腔,“我一向乐善好施,人缘好不是很正常?”
“也对,你不善良我们怎么会有今天?”他点点头,半眯着眼,被酒精头痛困扰着,又沉默下去。
在他开口的瞬间,梁晴闻到很重的酒气,并不难闻却也令人惊骇担心——他到底喝了多少?
“你喝醉了,吃点解酒药吧。”喝酒喝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你给准备了?”
“我为什么会要给你准备?”梁晴莫名。
“不是对前男友很好么,我也是你的前任,还是初恋。怎么还厚此薄彼?”
男人浓郁的气息涌上来,一倾身,手臂撑在桌沿,和她白皙小巧的脸孔靠得很近,潮湿氤氲的气息彼此交换,身体几乎将她笼罩。
他的呼吸沙哑低沉,如同含了湿的沙子,她的气息却是清凉甘甜的。一方的压迫感十足,具有强烈的侵略性,梁晴慌乱,想伸手推开他。
手刚抬起来,又被他迅速抓住。
她的手被彻底地握住,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掌心粗粝,骨节坚硬,是他常年玩车留下的茧子。
她倔强挣开,却被他抓的更牢。
梁晴的脸涨红。
二十分钟前,一个男人刚对她展示绅士风度披上外套,现在她却和另一个男人手牵着手,任谁看了不迷惑?
暗色的玻璃门后有人影出现,模模糊糊,梁晴认出来是程一东回来了。服务生帮忙拉门,他文质彬彬地侧身进门。
“放开我。”她低声抗议。
储臣充耳不闻,懒散惬意地将身体往后一靠,从裤兜里摸出烟,悠闲地点了起来。
“晴晴,你热么?”程一东走近,看她绯红的脸问。
“不啊,怎么了?”梁晴神色淡淡,嫣然浅笑,眼尾平添了柔软妩媚。
“没事。”程一东再看她,似乎没什么一样。
而她身边的男人更是极其沉默冷淡,眼皮微耷,吞云吐雾,什么都不关己事的模样。
桌子下面纤细柔荑的素手与一双粗糙大手已经由相握,改为十指紧扣,骨骼交缠锁锢,激烈滚烫,指缝分泌粘腻的细汗,早已分不清是谁的。
三个人虚与委蛇地随便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无非是城市天气,工作。梁晴逐步缄默,男人的掌心放出可供召唤的火舌,钻进她的手腕里,丝丝绕绕,舔舐柔润肌肤,吸食血管养分。
从指尖一点,流窜到四肢百骸,女人在漆黑中几不可察地沉吟,又克制止住。
梁晴皱眉嗔怨,面庞流露细微痛感,储臣神色暗淡,锋利俊脸漾出浅淡的笑意,气定神闲地将烟蒂摁灭。
挣扎几次无果。
梁晴几近决堤崩溃,只觉眼前人面目可憎。
十指相扣的对峙,像是一次另类的交|合,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场别别扭扭又强制的爱。
梁晴的羞耻感被放到最大。
储旭从洗手间回来后就兴致不高,臊眉耷眼地跟在梁晴身边,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梁晴在暗中趁机甩了储臣的桎梏。
服务生把梁晴的衣服拿回来,已经吹干,看不出痕迹。
储旭把黑色外套丢还给程一东,“谢了。”
“你弟可真够护短的。”他意有所指地说。
梁晴甩了甩酸涩的手腕,皮肤被攥红了,骨头也像脱了节,导致她穿衣服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程一东再次确认地问:“真的没事么?是不是不舒服?”
梁晴摇头。
储旭也连忙问:“姐,你不舒服?”
“没事,我要回家了。”梁晴抗拒地道。
她自己的车丢在酒店地库,乘储臣的车回去。来接的司机是老陈,一眼就认出了梁晴,“小晴,还真是你啊。我刚在路口看见你就觉得像。”
“陈叔,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了,五六年有了吧?那会小旭还在上高中?”老陈短暂地陷入回忆里,“你和以前比变了点。”
“哪儿变了?”梁晴饶有兴趣地道。
“更漂亮了。”老陈不吝赞美,好话张口就来。
储臣听到“漂亮”二字,目光在梁晴脸上定格几秒,然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储旭帮她拉开后座的另一边,自己自觉上了副驾驶。
车上,老陈和梁晴又寒暄了几句。
老陈是储臣车场的教练,现在年纪大了,负责后勤工作,偶尔也像现在这样接接人。
梁晴问他身体如何,孩子怎么样。
“小晴,我听小旭说你在本地当老师了是吧?”
梁晴:“不是在学校里,在机构。”
“你这才是有本事的呢,我知道有名望的老师家长都是捧着钱上门求着的,我的小孙子一学期补课费两万。”老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起来,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奉承。
梁晴跟着客套笑笑,“有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