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梁晴觉得肚子疼,掀被下床,去浴室洗澡。月经果?然来了,第一天就跟泄洪似的。她站在玻璃前,直视自己的身体,因为还比较年轻,即使发生病变,某些部位还没有下垂的迹象。
依然挺立。
他?每次都?很喜欢亲的这个地方?,也是他?们再度凑到一起的根源,不知道他?总亲是因为怜惜,还是因为就是喜欢而已。
梁晴叹了一口气,人生是不断试错的过程,她不知道自己和储臣结婚的决定?对不对,是为了共同抵抗风险,还是为了增加恐慌。
她用浴巾把身体包住,走?出浴室,去吃了半片止痛药,又检查一遍手机,并没有他?的消息。
梁晴把手机摔回床上?,尽管一开始和储臣的同居让她有些许的归属感,可是生活本?质是让许多问题爆发出来,此时此刻,她的烦躁更多一些。
她一直不去触碰他?们吵架、分手的细节,尽量粉饰太平。
她和程一东恋爱时间不长,也没有对他?过重的期待,平平凡凡的一个男朋友而已,合则聚不合则散,今年年初见面讲开了,还能当朋友。
可是和储臣吵架……太伤人了。
妈的,搞什么啊,你是死了么?
梁晴出门?前在心里骂道。
钱文东开工的那天,进场了七八台挖掘机,旧厂围墙一推就倒,喜气洋洋冲破天。
来看热闹的当地村民被工人不客气地劝离,说你在这站着,要是砸到你,后果?自负。
说话的语气,那个横啊。
几个人推推搡搡,打破了钱文东的脑袋,也有另一个村民受伤,最后还来了警察。
钱旺新?发家致富的那点本?事,他?是一点没学?会,态度很傲慢。村民说他?看不起农村人,干什么玩意儿,你祖上?往上?数三?代不也是农民么,你吃的大米,身上?穿的衣服,哪个不是农民辛苦出来的。
因为他?们工地开工,还占用了人家村里自己出钱修的路,气不给人家出掉,谁都?别想好过。
那天储臣去外地看摩托车比赛去了,本?想着跟钱文东交代了,他?要是有脑子就能听进去。
但是储臣高估了钱文东。
回来听说这事,他?一脑门?子火,又不能不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又当着钱文东的面骂他?是不长脑子的傻叉,去丢人现眼干什么。
钱文东揪着头发,“行了,你别抓着我不放了,解决问题最重要。”
储臣到窗边点了根烟,说:“那你去解决。”
钱文东就走?到他?身边,补充说这次得罪的不是一个普通村民,那个村有三?分之二的人姓曹,有个叫曹泰的,是做工程的,他?的工人打伤的人就是曹泰的伯伯。
储臣眯着眼睛冷笑,“你怕什么呢?”
钱文东说:“这好像不是钱的事儿,人家也想要拿块地的,结果?被我们抢了,本?来心里就有气,现在要找回场子。”
如果?这件事得不到妥善解决,人家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进行不下去。
储臣说:“那也简单,下跪道歉不就得了,实在不行抱大腿哭吧。”
前文东是真想哭,“哥,你现在骂我有什么用啊。”
储臣把设宴的地方?定?在人家村子里的饭店,地方?不大,更与繁华沾不上?边,车子七拐八拐,都?快进山了。
钱文东看了眼后备箱里的东西,又看看储臣,再看看眼前这路……心里发毛,“储哥,我说去市里的饭店比较好吧,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环境还好。”
储臣叫他?别废话,吵得脑袋疼。
钱文东在心里暗骂,又说:“地盘是人家的,到时候看咱们不爽不愿意和解,岂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给揍了。”
储臣说:“那回去?”
“别别别。”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纪念版的大切,不算贵,耐操还接地气。最后拐进去一个小院落,门?上?还贴着过年的大红对联,旁边是一个掉色的招牌:曹家饭莊。
储臣下车前笑着问钱文东:“和你的那饭莊比起来如何?”
钱文东已经冻着脸不说话了,他?在来的路上?思?考很久,在想一个词儿,现在终于?想到了:鸿门?宴。
曹泰站在台阶上?抽烟,穿着黑t恤长裤,腰间一条闪瞎眼的“h”标志腰带,皮肤黝黑,下半张脸的横肉很多,几乎与脖子连在一起。
见车上?人下来,不由笑起来,还真是敢来啊。
钱文东介绍:“这是曹总。这是我哥,姓储。”
“曹总你好。”储臣伸手,“叫我储臣就行。”
“储总你好。”
曹泰还算给面子,看着储臣是个人物,又调侃着问钱文东,“看来储总是你们那管事的?”
钱文东讪讪地笑了笑。
“天挺热的,咱们别在这站着了。 ”储臣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曹泰先进屋。他?把姿态放低,虽然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怯,对站在柜台里算账的中?年女人道:“老板娘,有菜单么?”
对方?说没有,叫他?去另一个屋子看生鲜直接点,都?是配好的。
他?先问了曹泰有无忌口,又“笨拙”地把豪华海鲜点了一堆,诚意满满,站一块但凡能聊,距离也就拉近了。
曹泰咧着嘴笑,他?一向作为乙方?给人当孙子的,如今也享受一下人上?人的感觉,还挺爽。
储臣本?来就是从泥地里爬起来的,自然不会硬端着,奉承的客套话张口就来。等菜的时候,他?说:“咱们这个地方?真不错,好山好水,适合生活,养出来的人也好。”
曹泰又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那是自然,我在这生活了四十多年。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是我们这儿,你们来做客的。”
储臣也不反驳,另起话题问曹泰发的什么财,喜欢抽什么烟?
“就是个包工头,不如储总生意大。”
储臣说既然曹总喜欢抽烟,他?车里有两条云南带回来的烟,回头送给曹总尝尝。
菜一道一道上?来,上?菜的都?是阿婆,手指头都?快戳进汤里了,真是不讲究。
别看环境和服务不怎么样,但菜品是好的,足够新?鲜,厨师的功夫也到家,储臣不吝夸赞,敬了几杯酒,哐哐喝,面不改色的。
酒桌上?的规矩曹泰懂得,也喝了一杯应承下他?的好话。
后来店里点的一瓶茅台喝完了,他?又叫钱文东从后备箱里搬来一箱,曹泰在心里都?直呼牛逼。
酒和烟没打开,是送人的。
曹泰看这人是个会办事的,酒过三?巡,跟储臣坐近了,勾肩搭背主动说起那点事儿。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钱文东事儿办得不地道,看把他?叔叔给打的。
钱文东立马道歉。
曹泰涨着大红脸说:“我跟储总不打不相?识,现在是朋友,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储臣说:“曹总是个爽快人,今后咱们兄弟相?互提携,一起发财。”
“那可说好了啊。”曹泰挤着脸上?的横肉笑道:“储老弟你可别忘了老哥。”
“那绝对不能够。”
一顿酒喝到半夜,桌上?的好菜都?没动多少,几人终于?在服务员连声?的哈欠里离场,曹泰拉着储臣叫他?去自己家里睡,农村可不像城里,就是地方?大。
储臣摆手,“不行,跟老婆报备过了,必须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