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嗯。”仿佛并未听出钟向窈话里的意思,谢则凛的视线散漫地越过建筑,朝远眺望,“冷不多穿些?”
钟向窈见他不为所动,指尖轻捻,状似无意道:“说不准能偶遇我的r right呢。”
“你想让你的意中人借你衣服穿?”谢则凛淡淡问。
钟向窈弯唇:“你好聪明呀。”
突然提及这个话题,钟向窈想了想,仰头看着他:“小叔中意什么样的女孩子?”
“打算给我介绍对象?”
“怎么会!”钟向窈歪了歪脑袋,轻轻一笑,“我们可是有婚约的,当然是我要往你意中人目标靠拢啦。”
这话中含义似真似假,难以分辨。
谢则凛的脚步倏而变慢,侧眸垂眼盯着她,眸间情绪清晰而认真,好似是在认真思考这问题一般。
又这么退着走了会儿。
有些累了,钟向窈不再执着于他的答案。
转身放慢脚步,就在即将与谢则凛并肩时,身侧的脚步停顿,她下意识抬起头。
谢则凛又已经来到她跟前。
抬头的那瞬间,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男人漂亮的喉结,浅薄的冷香在鼻息间弥漫。
两人同时的转身与迈步,导致之间的距离太近,彼此的鞋尖与衣料轻触。
白色凉鞋与皮鞋,一大一小两只脚在视觉下,一缕难以言说的刺激萦绕在两人周身。
谢则凛比她高了不少,双手拎着衬衣随意抖动的时候,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酥酥麻麻的,引起一阵心悸。
心跳如雷贯耳,令她有种偷情的错觉。
钟向窈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而谢则凛伸长的那双手,下一秒越过肩头,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
紧接着,他依旧像往常那样半点不越界地退后,清朗沉稳的声音徐徐入了钟向窈的耳。
“裙子弄脏了。”
钟向窈第一次做这样刻意的事,手段有些生疏,难免会在谢则凛面前露怯,等到他退后时,鼻息间缭绕的冷香就只剩下一星半点。
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下意识反手挡了下裙摆,慢吞吞地抬眸:“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他淡淡道:“穿着吧。”
对于首次尝试就得到这样的反馈,钟向窈多少有些窃喜,捏着衣领,乖乖跟在他身边。
但衣服实在有些大,披在她肩上显得尤为宽松,衣摆在夜风中飘荡,根本盖不住被弄脏的裙摆。
钟向窈压了压,咬唇看向谢则凛。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则凛脚步未停,只闲闲分来几缕余光:“又有什么事儿?”
“衣服压不住。”
谢则凛一笑:“衣服借你了手也要借?”
听他语气打趣,钟向窈弯起眉眼:“这可不行,不然小叔帮帮我吧。”
“我现在没有帮你?”谢则凛抬眉。
钟向窈唇边的笑意愈深,佯装可怜道:“可我今天练琴时间太久啦,手疼呢,不然小叔帮我扣上扣子?”
这试探的话一出,钟向窈的视线便紧紧胶在谢则凛脸上,直到撞见对方饱含深意的打量,她乖觉一笑。
而后谢则凛也挑了下唇角,移开眼,目光垂落在快没过钟向窈大腿根部的衬衫下摆。
脚尖轻微挪动,稍稍弯下腰捏住两边衣角,似是而非地问:“现在不怕我了?”
他似乎是真的在疑惑。
低头那一刻,钟向窈看见了他黑密的睫毛,甚至能想象得到此刻被遮挡的眼中,或许也同样带着疑问。
“当然,今日之我已非昨日我。”钟向窈的内心难得生出一丝算计对方的愧疚,认真跟他解释,“之前是我不太懂事,总是担心小叔会讨厌我。”
这意料之外的话让谢则凛生了兴趣,停下原本就慢吞吞的动作,抬眼与她对视:“怎么现在不担心了?”
钟向窈悄悄上前:“因为我懂事了嘛。”
由于谢则凛的姿势,两人此刻目光相撞的时候,几乎平视,距离一瞬间被拉近。
呼吸交错,钟向窈盯着他那双疏离清冷的眼,里面仿佛是装了只隐形的钩子,感觉心尖都被缠了一下。
她不偏不让地笑起来:“小叔不信?”
话音刚落,谢则凛的手也在同一时刻将衣角交叠,后衣摆包裹住了钟向窈的屁股,在身前打了个结。
他重新退回去,不再多话:“送你回去。”
钟向窈低眼看了看腿根处的死结,明明是很正常的画面,可大脑早已被之前的梦教坏,猝不及防地想到了以后的事。
浴室、湿发、衬衫……
思绪蓦然混乱,简单的结也变得色气。
钟向窈眨了眨眼睛,挥开画面,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小叔明天会来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钟向窈不依不饶,“会还是不会呀,来的话我送票给你,不来的话我就……”
谢则凛侧过脸,居高临下的视线意味不明:“就怎么?就去找别的家属?”
被他这句话逗得乐不可支,钟向窈的小腹坠痛,不太自然地伸手按住:“那两张票就只好浪费了呗。”
闻言,谢则凛低嗤。
因为衣服的事,路程多耽搁了五分钟。
两人停在酒店门口,钟向窈缩在衣袖里的双手垂落两侧,看着乖乖软软的,望着他笑意满满道:“衣服等我回去还你。”
“知道了。”
察觉到谢则凛表情里被克制着,但依旧露出的几分不耐,钟向窈今夜却没有丝毫意见。
因为当她发现,面前这个人哪怕耐心尽失,也依旧对她无理的要求做出回应的时候。
钟向窈就知道这一步试对了。
但这个结果只决定她会不会再有下次尝试,至于展开进攻这件事,还有待考量。
谢则凛表露出的斯文正经与从不逾矩,挑起了她那点微妙的反骨,他越是这个样子,钟向窈就越忍不住在利用中,生出一丝势必要拿下他的叛逆心理。
回到房间,钟向窈换了睡衣进到浴室。
还没过两分钟,玻璃门唰地被拉开,她走到床边抖开刚脱下的裙子,只见腰线以下干净平整,完全没有弄脏的痕迹。
钟向窈拎在手上看了会儿。
唇畔缓慢扬起。
……
音乐会在奥克兰市政厅的音乐厅中举办,这场视觉盛宴中,除了钟向窈外,还有两位钢琴家与一流的皇家乐团。
与她合作上半场的,正是欧洲首屈一指的钢琴家aten。
由于两人的行程有冲突,在此之前的大型彩排时,钟向窈只在第一天与他见了面,来去都十分匆忙。
换好演出的晚礼服,钟向窈将小提琴交给助理保管,拎着裙摆去到另一边的休息室。
见人穿着燕尾服还在钢琴前试音。
钟向窈安静地站在门边,一直等最后一个音结束,才歪头敲了敲门板,笑着开口:“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亲爱的。”aten看见她双眼微亮,过来拥抱后调侃道,“距离咱们上次合作已经有一年半了吧。”
两人坐到沙发上,钟向窈亲昵靠近:“是呀,昨晚伯母还跟我提起了您,说这次见面一定要代她问好。”
“都好都好。”aten笑眯眯地望着她,“前不久我刚在巴黎遇见lvill,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