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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钟向窈揪过他袖口衣料,拉至自己跟前慢慢吸走脸上多余的泪痕,手背与她的鼻尖偶尔擦过,每当那时,钟向窈的呼吸就会停顿须臾,仿佛他的手也同时抚过这张脸。

距离靠得太近,气氛逐渐趋近于暧昧。

见谢则凛不再盯着她,钟向窈安静地撇开视线,下一刻,唇畔便很浅地勾起一抹弧度。

狡黠又灵动的痕迹很快消失。

钟向窈颇有些记仇意味地心想:总有天要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揉脚。

而与此同时,谢则凛不动声色地再度将目光挪了回来,眼皮懒散耷下的刹那,不经意瞥见这一幕,瞳间情绪缓缓凝结。

好整以暇地多看几眼,他扬了下眉头。

小心思还挺多。

等钟向窈整理好情绪,时间也差不多了。

谢则凛看了眼腕表,后退两步,弯腰拾起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平整地搭在臂弯里:“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也还有工作?”钟向窈看他。

谢则凛稍停:“或者你想再坐会儿。”

听出话里的意思,钟向窈脚踩地,面不改色地皱眉:“但我的小腿依旧有些难受。”

“所以?”谢则凛低敛着眸,“你的意思是还是需要一位按摩师?”

被他直白而无脑的回复无语住,钟向窈沉默,几秒后忍不住地打了个直球:“所以你可以牵着我吗?”

这样的主动在她这儿是完全不存在的。

钟向窈虽然在国外长大,可骨子里东方女子的内敛依旧保留的分明,她无法接受感情混乱,自然也始终保留着某些方面的主动权。

可偏偏面对的是谢则凛。

所有直球到他面前都会诡异地拐弯。

果不其然,男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掌心握拳:“扶我小臂吧。”

“……”

钟向窈没料到这人这样难搞。

念头顿时索然无味,她暗自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就着这样的姿势,跟在谢则凛身侧往出走。

“前些天你在忙什么呀?”钟向窈随便扯了个话题,“一直都在陪客户吗?”

谢则凛单手插兜,淡淡地嗯了声。

钟向窈又问:“男客户还是女客户呀?”

闻言,谢则凛眼皮微动,侧头看她。

钟向窈浑然不觉,丝毫没有发现头顶扫落的那双眼,依旧絮絮叨叨的问着:“上次你说我来花不够,所以你这次给女客户买了花吗?也是绿色洋桔梗吗?”

“这些天我没找你,你怎么也不找我?”

无人回应,钟向窈百无聊赖地一边抬眼一边喊他:“谢则凛?”

“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呀。”

比她高了不少的男人此时正低着眸,表情格外微妙,打量她的时候,眼中带了些微困惑。

直到此刻四目相对。

走到车前,钟向窈眨眼:“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看,”谢则凛若有所思地停顿两秒,“你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问题。”

“因为好久都没见你了呀。”钟向窈揪住他的袖口,表情有些无辜,“你很烦我在你耳边这样讲话吗?”

谢则凛看她明知故问,细了细眼。

习惯于他忽然的不搭腔,钟向窈也不计较,只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他,又开启新话题:“不过上次在奥克兰,你还有问题没有回答我呢。”

谢则凛眸色漆黑,润的如玉:“你说。”

由于假装脚麻,钟向窈只能一只腿用力,此时有些站不稳,身子不偏不倚地斜靠在了他身上。

想了想,随后轻声发问:“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谢则凛的眸紧凝着她。

感受到小臂上若有似无的温度,指尖轻轻交叠摩擦,云淡风轻地说:“我以为你应该足够明白。”

不料他这样回答,钟向窈软着嗓音:“那或者,你更喜欢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反正都是她做不到的。

他对自己这样,应该是喜欢这类吧。

可谢则凛依旧没有回答她,只淡淡道了句:“等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不待钟向窈想明白。

谢则凛抽走自己的小臂,拉开车门,力道适中地扶住她的胳膊,嗓音舒朗好听:“大小姐,该上车了。”

温热的掌心存在感极强,源源不断的隔着衣料,悄无声息地传递进了钟向窈的皮肤。

骨骼与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

转眼间,钟向窈被按进了后车座里。

砰的一声。

车门被谢则凛关上。

见他偏头对司机说地址,钟向窈意识到什么,赶紧降下车窗问:“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下巴垫在几根手指上,趴在窗沿边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晚在酒店分别的场景。

谢则凛捻了捻那天捏着烟的指尖。

“嗯。”他敲了敲前窗,“走吧。”

钟向窈刚张开嘴,司机就上道的一踩油门,谢则凛从眼前消失,她回过头,只见男人屈身上了另一辆车,扬长而去。

看着好酷哦。

可惜酷的令她琢磨不透。

车子驶离了马场,钟向窈乖乖坐在角落里,倏地想到什么,找出谢则凛的微信。

钟向窈:【你怎么能喊我大小姐。】

钟向窈:【上次你都像小时候那样喊我窈窈了,干嘛还要再改口?下次再见面的话,你就这样喊我好不好?】

手机那头寂静无声。

钟向窈等了很久,确定谢则凛不会再回复了,才沮丧地退出来,踢了踢车内软垫。

她的脚早就已经不麻了。

但不知怎么,从前因动了心思破土而出的小绿芽,仿佛被黏上了羽毛,风一吹,挠的她心尖酥麻。

-霜降过后,江北迎来一夜寒雨。

转眼临近谢家老爷子八十岁寿诞,整个谢家里里外外都开始忙碌起来,作为现任小家主,谢则凛自然比一般人更忙些。

钟向窈尝试约过他几次都无果,终于收敛了心思,不再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隔周周六,谢家宴会前一夜。

钟怀良与两个小辈坐在沙发上闲聊,见钟向窈还在楼上练琴,钟叙随口提提起:“囡囡最近都在家?怎么也没出门,之前不是见她经常往出跑。”

钟向窈与谢则凛陆续接触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晓,一方面是并不清楚谢则凛心思,另外一方面,则是担心钟向窈没有得到回应却被广而告之觉得丢人。

早在一周前,钟其淮得知钟向窈近期动向后,便毫不犹豫地指责她为叛徒。

此时听见钟叙这么问,毫不犹豫地冷笑道:“三分钟热度呗。”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钟怀良抬手狠敲了一记他的脑袋,“以后不准在窈窈面前说阿凛的坏话。”

钟其淮躲闪:“爸,真话也不行啊。”

思索片刻,钟怀良沉声道:“要是真不好当然能说,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阿凛的小矛盾,不准站在自己的立场胡编乱造。”

闻言,钟其淮笑了一声:“行。”

说着他从手机里翻出不久之前刚发布的营销文章,点开链接,将手机递给钟怀良:“我不胡说,那您先看看这个。”

钟怀良接过手机,不明其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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