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上午四人放了会风筝,穿扎染的 t 恤,拍照片留念。午饭后,收拾好各自带来的物品,启程回家。
午后阳光刺眼,梁和岑戴了副墨镜,两边车窗都开着,他姿态悠闲,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窗上,忽然想起来,转头看了邹楠粤一眼:“放一下前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吧,感觉现在很适合听。”
邹楠粤说:“好啊,那连一下我的手机蓝牙?”
梁和岑点头:“你连吧。”
邹楠粤身体前倾探向中控屏幕,操作了一会,成功切换到她的歌单,车子匀速行驶在盘旋山路上,飘出动听的旋律,直到即将上高速,四扇车窗同时升起,彻底合上那一刻,隔绝里面的一切声音。
来时邹楠粤睡了一路,回程她精神状态好,不时与梁和岑说几句话。她还注意到,高速公路上几次出现小动物的尸体,被其他经过的车辆反复碾压,血肉模糊的,看着触目惊心。
也许邹楠粤太在意这件事,她忽然眼尖发现远处应急停车道上趴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顿时为它的命运担忧起来,她心里不忍,问梁和岑:“可以停下车吗?”
按照交通规则,肯定不可以。但小狗的命也是命,理解为突发紧急情况也解释得通吧?
梁和岑瞬间明白邹楠粤的想法,他立刻打开双闪和右转向灯,往应急车道上停。
小狗不停地呜咽,但它没躲邹楠粤。
本来梁和岑也下了车,准备将后备箱里的警示牌拿出来摆在车后,但邹楠粤非常顺利将小狗抱上车,前后总共花了不到两分钟,他也重新坐进驾驶室,观察着路况,寻了个安全时机汇入慢车道。
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黄毛土狗,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附近错落着不少外表刷统一白漆的房子,也许是哪家大狗生了一窝崽,主人无意喂养,又因为送不出去,便残忍地将它们丢出家门。
邹楠粤掌心里,小狗还在颤抖,不过它被抛弃的时间似乎并不长。它原来的主人应该没有太狠心,至少将它喂满月,才让它出来自生自灭。
她感受着掌心里温热跳动的生命力,下了一个决定,对梁和岑说:“我想养它。”
事实上,邹楠粤感到这件事情充满玄学。
前两天在营地上看见别的游客带了博美、金毛、萨摩耶出来玩,她就想起清明节回去祭奠爸爸后晚上做的那个梦,邹楠粤当时心情混乱,不太相信梁和岑提出的“托梦”那个说法,用一句冥冥之中搪塞了他。她没把这事放心上,但是当她看着那些游客与他们的小狗玩耍的画面,忽然就觉得梁和岑也许说的是对的,有一只小狗陪伴身边,多快乐啊。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甚至都没向他提出来,也的确没想到会这么巧的在路上看到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真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一样。
虽然刚才停车的路段没有摄像头,但即使有,冒着扣分和罚款的风险,梁和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下一个服务区停一会儿,弄点吃的喂它,回到海城后找家宠物医院给它检查一下身体。”停了一下,又说,“你小心一点,别被它咬到手。”
邹楠粤“嗯”了一声,她感觉腿上的小狗很乖,说:“它不会咬我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小家伙的背脊,直到它渐渐停止颤动,似乎不那么害怕了,才跟它打招呼:“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梁和岑听着,轻轻地笑了一声。
邹楠粤简单摸了摸它的四肢,松口气:“没受伤,就是太瘦了,它被饿坏了。”她看导航上的地图,距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十公里,她对小狗说,“再坚持十分钟就有东西吃了。”
小狗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发出细细的叫声。
服务区肯定没有狗粮,邹楠粤没有养狗经验,打开手机搜了下能给小狗吃什么人类食物,发现限制还挺多。保险起见,就喂了一点水和面包。
她蹲在地上,看着小狗拼命地进食,梁和岑也蹲下来看,邹楠粤对他说:“你发现没,它的毛没有什么杂色,我觉得洗干净肯定挺漂亮的。”
她话音刚落,小狗就抬起脑袋看他们,她摸了摸它的头:“它的眼睛也挺亮的,这么可爱的小狗,还好被我们及时看见,高速公路上太多被撞死的小动物了。”
“它和你有缘。”梁和岑也伸手摸了摸它。
邹楠粤感慨地说:“上次我爸在梦里不是给了我一只小狗么,虽然我记不起它的样子了,但它肯定也是只土狗,我爸才不认识那些宠物品种呢。”
梁和岑笑:“恭喜你有狗了。”也对小狗说,“恭喜你有家了。”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邹楠粤盯着它说。
“你来取。”梁和岑说。
邹楠粤思考了一番,问:“叫阿宝行不行?原来的主人不要它了,它多可怜,其实它也是狗妈妈的宝贝。”
梁和岑没有意见:“行啊,那它就叫阿宝。”
等到阿宝吃饱以后,车子重新启程,邹楠粤忽然想起这事还没有向外婆报备,拨通老太太的手机,说:“外婆,我在路上捡到一只小土狗,我想带回家养,你不反对吧?”
郑暇君问她流浪狗有没有病,邹楠粤就说看起来挺健康,一会儿带去宠物医院检查,如果有病就先治病,郑暇君便同意了。
受曾佑青的影响,老太太今天没有出去打牌,她在家里和阮贤云待着,几次想同阿云聊聊以前的事情,但阿云不给她机会。
昨晚阮贤云一夜未睡,她想了挺多,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进房间,她决定将曾佑青抛到脑后。
一次偶遇而已,自己用不着惊弓之鸟一样。圈子不同,就连朱庭容都说他现如今跟大家不在一个阶层,轻易联系不上他,想必以后也没有再见面的可能,她为他心乱,完全是在庸人自扰。
况且这把年纪了,连枕边人死亡都经历过,不就是十几岁谈了一个男朋友没成还把人家伤害了么,看他现在挺好的,应该早就过去了,若实在他计较,又那么不巧地再遇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愿意为当年的事情向他道歉,至于接不接受,就是他自己的事。
毕竟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她无法弥补他。换一种思路,也许正因为他受到分手的刺激,才化作动力,发愤图强闯出一片天。若她当时不顾父母反对,坚持与他在一起,说不定反倒影响他的命运,他也没有今天了。
阮贤云不去想曾佑青,反倒是郑暇君想说关于他的事情。她瞧出来了,老太太一双眼睛看手机费力,看人却不花,昨天在电梯外面,她肯定认出他。
不过,她不想跟她讨论,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如果她要问曾佑青的情况,她也一无所知。如果她要表达当初判断错误的懊悔,毫无意义。反正不会是一场愉快地谈话,阮贤云索性避开与她交流。
郑暇君琢磨出她的想法后,也歇了这份心思,接到邹楠粤的电话,她终于找到与阿云破冰的时机,告诉她:“你女儿说她在路上捡了只小狗回来养,我同意了,你也没有意见吧?”
重量级人物
养一只小狗而已,阮贤云当然不反对。
邹楠粤带着阿宝回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车子一下高速,梁和岑就找了家宠物医院给它做体检。的确就像邹楠粤猜测那样,小狗刚满月,被遗弃的时间不长,身体没有外伤,也没有传染病皮肤病,还算健康。不过阿宝还太小了,没给它洗澡,做了下驱虫,打疫苗得等到半个月后。
人生第一次养小动物,邹楠粤就像新手妈妈一样,咨询了许多喂养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