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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他今日很霸道,霸道且蛮横,她是降不住的。

“给我生个孩子。”

最后,褚昉伏在她耳边这样说。

许是太累,陆鸢没有回应。褚昉却想方设法,一定要她的答复。

陆鸢只能随口应了句“好”。

褚昉却骤然停了下来,似在考量话中真假。

“不可骗我!”他且重且沉,似命令又似忧心。

陆鸢没力气说话了,只是昏昏沉沉地点头。

褚昉轻舒一口气,紧紧拥着她,沉声说:“你是我的!”

只能是他的,人是,心也必须是!

作者有话说:

是谁写了这么个油乎乎的狗东西出来!好油好油,捂脸跑走……

抱贞守一 ◇

◎她不会替他守寡◎

一夜·纵·欢, 翌日晨起,陆鸢醒得有些晚。

一掀帐子,褚昉端坐在桌案旁, 手边放着昨日送来的《女诫》诸书, 像是在等她起床。

陆鸢实没想到褚昉这个时辰了还在家中待着,他马上要出征了,不须去准备吗,怎会有闲情逸致等她起床?

“国公爷,可是还有吩咐?”陆鸢忙简单梳洗, 整理仪容, 迎出来问。

褚昉皱眉,只觉“国公爷”三字格外刺耳,昨夜的话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褚昉面色冷了几分,按向手边的书,“你以前在家中, 可读过这些书?”

“读过一些。”

褚昉又问:“可解其义?”

陆鸢抬头看他一眼, 敛眉点头。这些书义并不难理解,不知褚昉为何有此一问。

“你可知,何谓‘既嫁从夫’‘抱贞守一’?”

陆鸢再次抬眼看向褚昉,他是何意思?

怕此次出征发生意外,想让她为他守寡?

他以前从未提过这要求, 缘何这次忧心至此?

联想他昨夜反常,又是让她叫“夫君”,又要求她生个孩子, 大约真是怕命殒疆场, 后继无人吧?

“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能平安归来。”陆鸢忖了片刻后, 这样回答。

褚昉听得一愣。

他要她抱贞守一,和他平安归来有何关系?

心念稍稍一转,褚昉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他若此去无回,她不会替他守寡。

虽然褚昉从未想过让她守寡,可听她亲口说出这话,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人死如灯灭,她守不守寡无所谓,可他活着的时候,想听些漂亮话。

她却连一句言不由衷的漂亮话都不愿说?

褚昉抿紧了唇,沉默半晌,说道:“陆氏,我若此去无回,你自可归家,另谋姻缘。”

听来竟有些壮士扼腕的悲凉,还有几许不甘与气愤。

陆鸢想宽慰他不要多想,未及开口,听褚昉接着说:“但你如今是褚家妇,望你牢记身份,不要做逾矩之事。”

原是临别前的例行训导。

陆鸢柔声回说:“我记下了。”

褚昉注目看着她,似要穿透皮囊,看进她的心底。

她向来如此,恭顺地勾不起人的一丝疑虑。

良久之后,褚昉才收回目光,对书韵吩咐:“叫林大夫进来。”

陆鸢面露诧异。

“你吃了几日药,该复诊了。”褚昉无视她的愕然,平静地说道。

陆鸢没有说话,由着林大夫号脉。

“夫人体内已无余毒,可换成调养之药了,最好用药一个月便复诊一次,好及时调整用药。”林大夫只当没有之前的事,依照褚昉交待这样说道。

陆鸢仍是应好。

林大夫开了药方,嘱咐几句宽心便退了下去。

褚昉道:“我此去至少两个月,你若在府中待的不顺心,就还回娘家调养,等我回来,再接你回府。”

陆鸢抿抿唇,想了下,拒绝说:“我还是在家中吧,母亲那里,也需我尽孝。”

丈夫出征,哪有妻子回娘家自逍遥的,父亲也不会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等失礼事。

褚昉没再多说,停顿了很久,似在考量什么事,后又说:“平妻一事我会解决,你不要妄加揣测。”

他语气认真,似是允诺,想要安定陆鸢的心。

陆鸢莞尔应好,恭顺如常,让人辨不出她到底信了几分,她的话又有几分真假。

不知为何,褚昉忽想到贺震曾说,他的妻是个复杂的人。

褚昉不再说话,陆鸢也无意多言,叫人摆饭,夫妻二人安静地用过早饭,褚昉去安排西行一事,陆鸢稍稍松口气。

青棠照旧端了药来,低声问:“夫人,还喝吗?”

陆鸢轻轻摇头,示意她等药凉了就倒掉。

青棠会意,却说:“夫人,那您到底何时开始调养?一直拖着也不好,你也要为自己以后着想啊。”

自家姑娘这等人物,就算离了褚家,也还是不愁嫁的,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不该自暴自弃。

“等归家吧。”

归家之后,她嫌药苦,可以让人做成蜜丸,不会像现在难以下咽。

···

长安城北郭门外,贺震在点兵,褚昉盯着他穿的裘衣看了半晌,确定他身上这件和自己其中一件一模一样。

待他点兵完毕,同褚昉复命时,褚昉随口问了句:“怎么不穿盔甲?”

贺震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兴高采烈地说:“这个比盔甲轻便,还御寒,穿着舒服!”

他跃上马,朝后一扬手,命了句“出发”,边打马前行边与褚昉寒暄,问:“将军,你有吗?这是前天陆家小奴给我送去的,说是阿鹭知道我要远行,特意给我买的,我昨儿去见阿鹭,她还嘴硬不认,非说是长姐不想失了礼数才买的,你三套,我三套,公平的很,我不信,长姐怎么会知道我的穿衣尺寸,你说是不是?肯定是阿鹭自己买给我的!”

长姐买的,一人三套,不失礼数,公平公正。褚昉听着这些话,脸色莫名难看。

贺震还在不懈追问:“将军,你的和我的一样吗,怎么不穿?”

褚昉转头瞪他一眼,命道:“换上盔甲!”

又命一句:“以后都不准穿!”快马疾驰而去。

寒风萧瑟,越往西去越是人烟荒凉,褚昉一行几乎马不停蹄、夙兴夜寐地赶路,却在停驻敦煌驿休整时碰上了从西边过来的五六个商胡。

商胡皆穿着厚重的绒帽裘衣,说的也是粟特话,其中一人肩上搭着一个褡裢,垂下的两端鼓鼓囊囊,将上面的宝相花刺绣撑得越发饱满。

几人甫一进门就引起了褚昉等人的注意。

打量过后,贺震压低声音道:“将军,西边商路不是阻了么?他们从哪里来的?”

褚昉也已观察良久,但听不懂他们交谈,遂看向身边的译语人。

此去碎叶城,胡汉杂融,尤以昭武姓族为众,褚昉特意从大鸿胪寺借调了几个懂粟特文的译语人。

译语人凝神听了半晌,面露难色,他们平常以书译为多,口译并不在行,且这几个商胡口音重,说得还快,听来很是费劲。

褚昉并没苛责,看向康延植,他出自康氏商队,负责协调军资一事。

康延植说道:“听他们说来,应是碎叶城来的,加急往长安送东西。”

“碎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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