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褚昉适时握住母亲手臂,扶她坐回去,安慰:“母亲别急,儿子怎会弃褚家不顾,城郊的几处田庄,儿子只取三处,封邑所得,儿子也只取三分之一,余下的仍入总账,由母亲支配。”
郑氏这才面色稍缓,也没那么生气了。褚昉若将全部家产分出去,她这个大宗妇就被架空了,没有半点威信可言,若人人都来提分家,她拿什么压制别人?
儿子将大宗田产和封邑所得留给她,总归还给她留着体面。
“照卿,一定要分家吗?母亲知道你想跟陆氏好好过日子,母亲答应你,以后好好待她,你想想,大家都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分家析产,传出去多难听?”
褚昉对此事早已深思熟虑,母亲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待陆鸢或许会有所改观,但天长日久,大概仍免不了冷言冷语,且看陆鸢的态度,一时半会儿不会愿意给他生孩子,单这件事,就要被母亲翻来覆去说道一番。
再者弟妹有意争夺掌家之权,以前是针对郑孟华,以后必要将矛头指向陆鸢,虽成不了大气候,但烦碎磨人,实在令人厌烦。
他不可能日日陷于后宅,去分辨这些是非龃龉,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给她一份清净,让她放更多心思在有益之事上。
“母亲虑的是,我已命人收拾了城东的宅子……”
“你要搬出去?”郑氏打断褚昉的话,音量又高了几分:“你为了那陆氏,连母亲都不要了是不是?”
褚昉不语,待母亲稍稍冷静才接着说:“母亲也知道,她的病不好调养。”
郑氏一时语塞,目光闪烁了几下。她并不知陆鸢没有喝药,自认在那件事上确实理亏。
“她不计较前事,不代表她心中无刺,儿子也不是一定要搬出去,只是想,带她偶尔去那里小住,叫她宽心一些。”
褚昉想了想,又说:“子嗣一事上,终究是我们对不住她,在她调养好之前,母亲还是别提这些。”
郑氏虽不甘愿,但心知理亏,草草点头算是应下了。
忽想到一事,又问:“听说你派人去庄子上提审孙嬷嬷,致她猝死?”
褚昉颔首。
郑氏道:“那事不早就过去了吗?你何故又翻出来?真要将华儿赶尽杀绝吗,那你当初何苦带她回来,让她死在南边不是清净吗!”
郑氏只当褚昉要给陆鸢公道故意旧事重提,越说越激动,憋红了眼眶,又抹起眼泪来。
褚昉好声劝道:“母亲别急,我提审孙嬷嬷,只是要她一个罪状而已,不会再去为难表妹,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不再做错事,我不会动她。”
“罪状?你要什么罪状?”郑氏一惊,“难道你还想借此拿捏华儿?”
孙嬷嬷一死,郑孟华下药的事本来死无对证,不必再怕陆鸢一朝反悔旧事重提,可现下竟留了罪状,这事便永远是个把柄了。
褚昉这番说辞为的就是让母亲误会有证据留存,遂没有否认,只说:“母亲待表妹如亲生,儿子体谅母亲这份情义,但凡事不过三,也请母亲,体谅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