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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那嬷嬷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抱着郑孟华一双儿女离了松鹤堂,哭声越来越远,虽未完全消失,但已不妨碍谈话。

知道郑孟华对自己敌意颇深,陆鸢并没多看她一眼,只是对郑氏道:“母亲,国公爷公务繁忙,已经连着两日不曾回家,你若再因什么事病倒了,岂不是儿媳的过错?”

郑氏也不想陆鸢瞧见她抹眼泪的样子,拿帕子擦过脸,拍拍郑孟华,亲自给她擦过泪,转向陆鸢问:“找我何事?”

“儿媳听到这里有哭声,怕母亲有甚不妥,特意过来瞧瞧。”陆鸢神色恭敬地说。

“没甚不妥。”郑氏淡淡回了句。

见婆母无意多说,陆鸢也不问,只当不知道郑孟华的事,嘱咐道:“那母亲还是别哭坏了身子。”

又看向郑孟华:“表姑娘也注意身体才是,母亲一向疼你,最见不得你哭。”

“陆氏,你在这里装什么好心,你巴不得见我这样吧?我不好过,你开心了?”郑孟华嗓子已然哭哑了,她又十分用力,听来很是凄厉刺耳。

陆鸢看看婆母,见她对此视若无睹,目光落回郑孟华身上,“表姑娘出身名门,自当是有教养的,想来真是不好过,才昏了头脑,出言不逊,我做嫂嫂的,便让你这一次。”

陆鸢话中带刺,却又句句在理,郑氏听得憋屈,偏又发作不得,只是沉下脸,冷声道:“我这里无事,你回去吧。”

陆鸢也不欲多留,同婆母施行一礼,转身要走,不成想郑孟华竟从身后扑了过来,瞧着想去掐她脖子,幸而青棠眼疾手快,箭步上前挡住了郑孟华。

青棠只是下意识推了郑孟华一下,不知是她体虚还是怎样,她竟直接瘫倒在地,扭头看着陆鸢,恨得咬牙切齿。

“放肆!”郑氏看着青棠厉声喝了句。

“谁给你的胆子以奴欺主,来人,把这贱婢——”

“母亲”,陆鸢打断郑氏,“方才情形到底为何,表姑娘为何突然扑过来?”

不等郑氏答话,陆鸢又道:“辱骂主母,甚至妄图伤害主母,若细究其因果,恐怕不是青棠以奴欺主,而是护主心切,还望母亲,明辨是非。”

郑氏憋红了脸,手也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想坚持惩戒青棠,但见陆鸢较真的样子,想到如今形势,心知陆鸢是有能耐与她分庭抗礼的,且侄女儿动手在先,的确不占理,果真纠缠到底,没有什么好处。

见婆母气势已有些弱下去,陆鸢见好就收,道句“母亲保重身体”便带着青棠走了。

郑孟华已被嬷子搀扶着坐回榻上,却仍是不甘心地望着门口方向,眼底猩红。

嬷子劝道:“表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切不要与少夫人结下梁子。”

郑孟华愈加恼恨,她落到今日田地,全是拜陆鸢所赐,若不是她,表哥不会狠心赶她出去另住,也不会疏远她。

可是如今,连姑母都要忌惮她三分,她果真没有办法对付她了吗?

表哥既然狠心将她的吴郎交出去,她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掐灭了,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郑孟华擦去眼泪,端过早已放凉的粥,三两口喝了精光。

郑氏大喜,以为她终于想通了,一边吩咐着人再端些饭食,一边劝说:“华儿,别再想那人了,你表哥是为了你好。”

郑孟华目光冷了下,看向郑氏时已恢复温和,点头:“我明白,让姑母担心了。”

吃罢饭,郑孟华又梳洗一番,对郑氏道:“姑母,我方才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得罪了嫂嫂,我想去给她赔个不是。”

郑氏愕然过后,并没阻拦,反而语重心长地说:“也好,姑母毕竟老了,护不住你后半生,你以后有难处,还得仰仗你表哥,与陆氏也不能总是这样不和,对你没好处。”

郑孟华看似受用地点点头便离了松鹤院。

···

兰颐院坐下没多久,陆鸢听闻松鹤院很快没了哭声,想来郑氏姑侄都觉她有意看笑话,不想让她得逞,这才消停了。

这样也好,总算清静了。

这时门房来人禀话,就在陆鸢去松鹤院这么一小会儿,有个小厮来问她是不是病了。

“那小厮可留下姓名?”

听门房回话后,陆鸢知是福满楼的小厮,竟跑到褚家来问她是否病了,莫非福满楼有事?

陆鸢戴上帷帽,立即去了福满楼。

“东家,您怎么来了?”

“可是有急事?”陆鸢问。

掌柜摇头,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差小厮去褚家打听的缘故,解释:“周公子找来店里,问你几日没来了,可是生病了,我一想,你确实好几日没来了,就差人去打听了下。”

陆鸢微微一怔,想来褚昉替她告病假,周玘必然也会听到消息。

“无大碍。”

陆鸢要走,听掌柜道:“东家,周公子在楼上坐着,你不去见见么?”

陆鸢摇头:“转告周公子,我没事,叫他忙自己的事吧。”

掌柜答应下,送陆鸢出门,一抬头,见周玘恰巧下楼来,许是见到陆鸢,他顿住了脚步,手执一卷书覆在腰前,目光落在陆鸢身上,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听说你生病了?”虽未从陆鸢身上看出病态,周玘还是关心地问了句。

陆鸢道无碍,待他走近了,才看清他手中的书竟然是他之前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凌儿趣记》。

陆鸢眉心动了动,看向掌柜,掌柜呵呵一笑,缩着脖子退了几步,忙去招待客人。

“不怪他,是我问起这本书可还在,他才拿出来与我看。”

陆鸢瞥一眼那书,“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你若想看,便拿回去吧。”

周玘神色黯淡下来,将那书放回柜台,“你无碍就好。”

“那我,就回去了。”周玘看着陆鸢说。

“周相慢走。”

周玘眼神更暗了些,却仍是温和地对陆鸢笑了笑,仍像一介白衣般同她作了辞礼,才转身离开。

一出门,却撞上了郑孟华。

周玘只见过郑孟华一面,之前经常听陆鹭提起她,知她是个好生是非的人,与陆鸢积怨颇深,只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陆鸢显然也没料到郑孟华会冒出来,且她收拾的齐齐整整,虽然仍有些颓色,但已完全不像之前形容狼狈。

她调整得这么快?又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跟着自己来的?

不等陆鸢细思量,听郑孟华状似疯癫地大笑了声,“叫我抓到了吧!大家都来看,奸夫……”

知道她这句话出口是何后果,陆鸢想都没想,啪一声脆响,一巴掌挥下去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郑孟华没想到陆鸢有胆子动手打她,还在惊愕之中,已被酒楼小厮捂着嘴拖拽了下去。

“周相快回吧,别叫刁妇冲撞了你。”

陆鸢转身进了酒楼。

周玘原地愣了会儿,目光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沉,拇指重重按在掌心,掐出一道月牙。

毫无疑问,郑孟华方才所为是想毁了陆鸢。

又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后,周玘目中的光定了下来,似是做下一个决定,离了福满楼。

陆鸢命人绑了郑孟华送回褚家,意料之中引来一场风波。

郑氏听闻侄女挨了一巴掌,登时恼羞成怒,对陆鸢破口大嚷:“我看你是被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竟连华儿也敢打!”

“来人,去叫我儿即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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