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难不成是孟鸥想逗逗她,听她开口求他。
他是那么恶劣的人吗?
向悠有点儿记不清了。
但她还是开口道:“我忘记买票了,想问你可不可以捎我一程,我知道可能挺麻烦的,要是你不愿意就……”
“你现在在家?”孟鸥打断了她冗长的废话。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向悠茫然地应了声:“……嗯。”
“行,你在家等我。”!
番外5
孟鸥让她等,向悠就乖乖在家等着。
冬日天黑得早,等待的过程中,她站在窗边看了一场日落。
余晖给来往的车水马龙镀上了一层金光,也不知道这之中,哪辆里面坐着孟鸥。
在逐渐降临的夜色中,向悠开始变得焦灼。她在家里来回踱步,想问问孟鸥到了哪里,又不好意思拨出去。
毕竟她是有求于人的那个,不好有太多要求。
更何况,被她请求的还是她的前任。
等着等着,倒是那头先打来了电话。
“不好意思。”孟鸥道,“路上有点堵,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你要不先吃晚饭吧。”
昌瑞确实常常堵车,这个节点大家都想回家,估摸着比平时还要拥堵不少。
向悠忙道:“你慢慢开,我不着急。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呢。”听筒那头叹了口气,听着颇为焦躁,“你吃吧,我等会儿随便吃点饼干之类的。”
“你要是不着急,等到了我请你吃顿饭,我们再回去吧。”向悠道。
“我就怕到时候,怕是没有店开门。”孟鸥无奈地笑道,“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就好。”
上次他也是这么说,让向悠不要管他。
结果等向悠真要走的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揪着她的袖口。
电话挂断后,向悠开始琢磨起晚饭的事来。
等他到了再去下馆子,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回去的高速不知道会堵成什么样。
想来只能随便买点,下次再补请他一顿。
欠人情果然是件痛苦的事。
一时半会还不清更是难受,那意味着彼此必须因此产生长时间的纠葛。
向悠想,她好像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干净利落。
她带着行李下楼,来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热了份饭团当作午餐。
接着,她在柜台前挑挑拣拣着,又选了份盒饭,打算一会儿孟鸥到了,让他暂且对付一顿。
向悠就这么坐在靠窗的长桌上吃完了饭团,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车灯闪烁如星。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夜班的店员都前来换班,也没能等到孟鸥。
结
束中班的店员换好衣服,从柜台后走出,顺带着问了一句:“小姑娘,你这大包小包的在等什么呢?”
向悠笑得很尴尬:“等我朋友来接我。”
“怎么这么久都没来,别是搞错时间了哟?”
说着,店员伴着门铃离开了便利店。
向悠看着她骑着电单车的身影消失在窗前,叹了口气。
她租住的地段还算热闹,而她观察了这么久的车流,看起来根本没有那么堵,甚至比不上一些时候的早高峰。
就算他住在郊区,等待的时间也足够从城东开到城西了。
孟鸥在骗她吗?
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其实最开始,孟鸥给她留下的印象不算好。
刚见面就随便撑人桌子,没经允许便翻她课本。
念完她名字,还拧眉打量她:“你这什么表情啊?”
什么表情?
嫌弃他的表情!
向悠不想理他,把语文书抽回来合上。
“喂,我叫孟鸥。”他说。
“我又没有问你叫什么。”向悠小声嘟囔道。
她有点儿害怕,总觉得这个男生看起来很不好惹,但她心里又不服气。
两者结合起来,让她把这句气鼓鼓的反驳念得小心翼翼的。
头顶传来一阵笑声。
向悠仰头,就看见他乐得不行:“没关系,看出来你不好意思了,所以我主动告诉你。”
向悠:“……”
哪儿跑来的自恋鬼啊!
后桌的同学在嚎,问他什么时候把收费单发给自己,孟鸥高声应了一句,而后拍拍她的桌子,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回头见,向悠。”
向悠并不是很想再见。
但两人分在一个班,不出意外应该还要见两年。
向悠绝望地趴倒在桌上,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开学第一天就和人结了梁子。
不过第二天孟鸥没来找她,他忙着和班里的其他男生打得火热,一下课便能听见他们的喧哗声。
没有游戏机,也没有玩具,他们手里空空,照样能制定出自己的游戏规则,玩得不亦乐乎。
刘鹏那时候坐她前座,和孟鸥玩得很好,于是向悠常常见他在课间最后一分钟回到座位,猛一拍桌子:“靠,又被孟鸥那孙子耍了。”
向悠好奇地扭头望去,就看见孟鸥正四仰八叉地坐在座位上,和别人聊得正欢。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耍了他,但是看起来,孟鸥似乎是一群人里最鬼精的那个。
向悠的座位离孟鸥很远,看不到他耍人,但是常常能听见他得逞的笑声横跨整间教室传来。
每到这时,她就会嫌弃地握紧水笔,在心里骂他吵,哪怕那明明是课间时分。
也是神奇,孟鸥把他的朋友都折腾了个遍,但大家还是爱和他玩,人缘这玩意儿真奇妙。
虽然很久之后,向悠发现自己也是一样。
总是被他耍得团团转,可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认真地耍她,喜欢他得逞后的大笑,也喜欢他玩过火后的无措。
可能和孟鸥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是快乐的,不论做什么。
一开始,孟鸥的恶作剧还没有波及她。
只是有一次向悠从办公室回来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了墙缝里。
准确来说,那是楼道改造后留下的一条又长又窄的空隙,只有一人宽。
向悠站在里面转身都困难,她吓得不清,一瞬间飙出了泪花,想往外跑,偏偏还有人抓着她的衣服下摆。
“向悠。”孟鸥压低声音道,“帮个忙,帮我挡一会儿。”
向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
可能根本不是答应,只是衣角被抓着跑不掉,而且他不好惹的印象太深入人心,唯恐拒绝后会被报复——
很久之后,向悠把自己的初印象告诉他,听得孟鸥直皱眉头:“怎么听起来,我那么蔫儿坏呢?”
“你不是吗?”向悠反问他。
孟鸥没反驳。
但等到他们不知不觉钻到被窝里时,孟鸥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她。
并且向她证明了——
孟鸥这个人,就是很坏很坏的!
而那天,向悠像尊门神一样,被迫守在那里,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心砰砰直跳。
终于,有个班里的男生跑
来,走一半回过头好奇地看她:“你站在这里干嘛?”
“唔……背书。”向悠茫然地举了举手里的习题。
好在男生没留意那是本数学册